這番話,說得當真是得理不饒人。
“似雁!”
婁似川語氣一沉,厲喝道:“你給我閉嘴,還不趕緊向蘇姑娘道歉?”
婁似雁雙手環胸,哼了一聲,高傲的別過了臉,“我才不要!他們毀了我心愛的裙子,誰要向他們低頭認錯?便是再將我關進小黑屋里,我也不道歉!”
想要她低頭?休想!
“蘇姑娘,真是對不住,舍妹被家里溺愛壞了。”
面對如此無禮的婁似雁,蘇挽也不惱,反而道:“那衣服我有法子能夠恢復原狀。”
婁似雁半信半疑:“當真?”
蘇挽道:“我既然能說出這番話,自然是真的。”
婁似雁臉色總算緩和了不少,面對蘇挽也不似方才那般無力又傲慢了:“如果你能夠把我的百鳥裙恢復成原狀,那本郡主便大人有大量,原諒你們。”
蘇挽:“那便請郡主拭目以待吧。”
說著輕輕拍了下蘇茗茗的腦袋:“茗茗,道歉。”
蘇茗茗雙手捧著禮物,“對不起,昨天是我莽撞了。”
這次婁似雁沒拿喬,她接過禮物:“我暫時原諒你了,但若是衣服沒恢復原狀,我還是不會原諒的。”
婁似雁當即便叫來她的貼身丫鬟,讓她前去將她的百鳥裙拿過來。
冬蘭在后面看得很不是滋味,從頭到尾她都繃著一張臉,直到離開婁府后,她才終于忍不住問道:“小姐,您為什么要向那刁蠻郡主道歉啊?明明是她更過分!”
現在自家小姐身份也不同往日了,根本用不著討好那什么郡主。
蘇挽笑了笑,她如此不過是蓄意接近罷了。
關于昨日之事,她尚存些疑慮,所以她便自己前來找答案了。
她的猜想還沒驗證,蘇挽也不便多說,她瞥了一眼冬蘭的手:“你的手不疼了?”
冬蘭頓時委屈巴巴道:“疼。”
“疼還不在家中好生休養,還眼巴巴的跟過來?”
冬蘭道:“奴婢閑不住。”
“不過說起來,那婁公子可就好多了。”
蘇挽意味深長道:“那可未必。”
有句話怎么說的?
往往不叫的狗,咬人最兇了。
這時身側,傳來淺淺的呼嚕聲。
蘇挽側頭,蘇茗茗緊挨著她睡著了。
除夕夜,他們都有守歲的習俗。
昨日他們均一夜未睡,蘇茗茗昨晚也抄了一夜的經書。
這會了卻一樁心事,一上馬車她便撐不住睡著了。
蘇挽小心翼翼的調整了下坐姿,讓她睡得舒服些,又拿過一旁的斗篷蓋在她身上。
“讓馬車慢些。”
回到府中時,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小雨。
“茗茗,到家了。”
蘇茗茗實在是困得狠了,迷迷糊糊應了幾句,又睡過去了。
她的手還緊緊的抓著蘇挽的衣角。
蘇挽失笑,只能將她抱了下去。
“小姐,要不我來吧。”楊蕊道。
蘇茗茗已經七歲了,七歲的孩子挺有份量的,蘇挽抱下去難免會吃力。
蘇挽看了一眼衣角,嘆息道:“算了,我抱下去吧。”
楊蕊接過冬蘭遞來的傘,撐在蘇挽的頭上。
沒走多遠就撞見了從主屋出來的何姨娘,她剛要行禮,瞧見蘇挽懷中的蘇茗茗后,頓時呼吸一滯:“茗茗她怎么了?”
“姨娘莫急,只是睡著了。”
何姨娘頓時松了一口氣,隨后一臉赧然上前:“三小姐,我來吧。”
“她抓著我的衣服呢,松不開。我帶她回我那休息吧。”
何姨娘側頭瞧了一眼,果真看見蘇茗茗抓著她衣角的手,她試圖扯了下,沒扯開,只能收回了手,“那就麻煩三小姐了。”
今日是初一,他們家也沒什么親戚可以往來,早上去母親那拜了年后,基本就沒什么事了。
蘇挽便抱著蘇茗茗直接回屋休息了。
蘇文澤羨慕不已,現在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父兄都不在,他自然要撐一撐門面,應付前來拜年的客人。
下午他還得去上墳祭祖。
折騰完這些,他感覺自己靈魂都快要出竅了。
回來的路上,他碰見了劉嵩。
劉嵩干脆上了他的馬車,向他拜年:“晚些要不要去玩?我請客。”
蘇文澤斜靠在馬車上,打著哈欠道:“不了,我今天累死了。”
劉嵩瞧著他眼瞼下的青色,道:“你昨晚干嘛去了?”
蘇文澤白了他一眼:“守歲啊,你家不守?”
劉嵩嘿嘿道:“守啊,但不用我守啊。”
他守到半夜就撐不住了。
反正他上面有哥哥姐姐,還有長輩,少他一人又沒什么。
劉嵩用肩膀撞了下他:“那件事你問的怎么樣了?”
蘇文澤半睜著眼:“什么?”
劉嵩壓低聲音道:“宋逸啊,你不會把他忘了吧?”
說起宋逸,蘇文澤倒是精神了不少。
他沒忘,只是宋家犯的是誅九族的死罪,他沒辦法。
他真的沒有任何辦法。
劉嵩問:“你跟三皇子求情了嗎?”
“嗯。”
“他怎么說?”
“三皇子拒絕了。”
劉嵩眸色一暗:“就……沒有半點通融的意思嗎?”
“嗯。”
蘇文澤閉上眼睛,猶記得皇上賜婚那日,他將三皇子單獨叫去了他的院子。
替三妹敲打了一番后,他便順便替宋逸求了情。
那時,尉遲璟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去:“蘇文澤,任何人都可以為了宋家向我求情,但是唯獨你,唯獨蘇家,不行。”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
“可是,可是宋逸是無辜的。”
“蘇文澤!”尉遲璟打斷他的話,眉間染了一層冰霜:“宋嵐是前朝的皇子,而你父親是大祁的將軍,他們若是想要奪回大祁江上,第一個要除掉的便是將軍府!”
“你以為晚晚放著好好的千金小姐的日子不過,不辭辛苦出海是為了什么?”
“為了暗中給守衛邊疆的將士護送糧草、棉衣,為了告訴你父親軍中有叛徒!”
“你父親身邊幾個副將、親信,都已經叛主。若不是晚晚發現了貓膩,親自將消息送去邊關,今日送來的就不是賜婚圣旨,而是你父兄的尸體!還有你蘇家,通敵叛國的罪證!到時候,你,你娘,甚至晚晚,蘇家上上下下,都難逃一死!”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宋家為你們蘇家設的局。如此,你還愿意為宋家的人求情嗎?”
尉遲璟的話,一字一句猶如一把重錘狠狠落在他的心頭。
他張了張嘴,想說不可能,可話到嘴邊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三皇子不會騙他,也沒理由騙他,所以這是真的!
那一刻他腦子很亂。
現在的他腦子也很亂。
蘇文澤疲憊道:“以后,宋家的事情我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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