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蘇挽當真是忙的腳不沾地,往常府中大小事宜都是由蘇夫人操辦,有時也會交給蘇挽一些。
可這次她卻當起了甩手掌柜,府中上下一切都交由蘇挽打理。
現在只是讓她學著打理一個小小的將軍府,日后嫁給三皇子后,還要打理東宮,甚至整個后宮。
提前練練,免得到時候手足無措,叫人笑話。
蘇夫人當然也不是全數丟給蘇挽,她也會在一旁協助,若有處理不當,或者遇事不決的,她也可以給一些意見。
蘇挽前年跟著蘇夫人走過一次流程,雖然很多事情不是親力親為的,心里多少也有些數。
所以當蘇夫人完全放開手讓她來,蘇挽也處理得有條不紊。
置辦完年貨后,蘇挽買了一堆紅紙回去剪窗花。
剩下的材料還可以用來包紅封。
蘇挽找周嬤嬤要了一份府中下人的名單,當她核對了一遍后,卻發現何姨娘院中的下人少得可憐。
除了她母女二人外,就只有幾個粗使丫鬟,身邊連個伺候的都沒有。
她眉頭皺了皺,母親是寬厚之人,即便心中對何姨娘再不滿,也不會耍這種手段。
這其中定是有緣由?
蘇挽不愿多想,決定回頭問問母親好了。
她將冊子看完后,合上,道:“去問問四小姐的女先生是何人?”
臨近過年,總歸也要給人家備一份禮物送去。
冬蘭很快就回來了:“小姐,府中沒有為四小姐請女先生。”
蘇挽有些詫異,茗茗已經七歲了,按理說早就應該請先生讀書習字了。
怎會沒有?
蘇挽帶著這兩個問題去找了蘇夫人。
蘇夫人嘆息道:“并非是我不安排,而是她自己拒絕的。”
蘇挽更不解了:“為何?”
“她說,茗茗不嫁高門,不嫁官,也不嫁商,日后的夫君便從府中侍衛挑一個,琴棋書畫對茗茗來說,用途不大,還不如學一些相夫教子的東西。”
所以,何姨娘拒絕了蘇夫人安排的夫子,由她自己教導蘇茗茗。
至于府中伺候她的下人,也被她以喜靜為由,拒絕了。
蘇挽聽后大為震撼,“何姨娘真的茗茗的親娘嗎?哪有親娘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的?”
這對茗茗來說,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現在她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等她長大后,不會生怨嗎?
蘇挽又忙問道:“此事爹知道嗎?”
蘇夫人點頭:“知道的,你爹年前回來時,我便同他說過。”
“爹怎么說?”
想到蘇臻的回答,蘇夫人的心情又沉重了幾分:“你爹讓我不用管。”
“啊?”蘇挽驚訝不已,她怎么也想不到會是這么一個答案。
父親雖不茍言笑,但對他的孩子都十分疼愛,不管嫡庶。
否則也不會縱容三哥習武了。
她不假思索道,“難道其中還有什么隱情不成?”
“娘也不知道,關于她們母女二人的事情,你爹從不跟我說。”
因為一提起,兩個人總免不了起些口舌。
所以,便很少提。
何姨娘是丈夫領回來的,因為這個,她沒少吃味。
時間一久,她發現自何姨娘入府后,丈夫就沒踏入過她的院子。
甚至,都沒管過她們母女。
那母女二人也乖乖的待在后院,除了一些全家要到的場合外,她們很少出現在人前。
尤其是剛來蘇府那兩三年,便是連院子都很少出。
蘇夫人有些奇怪。
后來主動提及,蘇臻也是一副不愿意多談的樣子。
至今為止,蘇夫人都不知道何姨娘家在何處。
就知道她的名字,何素心。
從主院走出,蘇挽的心情卻無端變得沉重了起來。
她抬眸望著昏沉沉的天空,目光往下,前方是紅磚綠瓦的庭院。
后方那一堵高墻,格外顯目。
蘇挽不由低聲呢喃:“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蘇茗茗不應被困在這小小的高墻之下。
她的人生也不應該止步于此。
蘇挽沒有冒然去找何姨娘,因為茗茗的事情母親定沒少找她,自己現在去找想來也是一樣的結果。
就似學醫一般,唯有找到病癥,才能夠對癥下藥。
思來想去,蘇挽決定給邊關的父親書信一封。
在信中,她故意提了一句前世。
如此一來父親應當會如實奉告吧?
將信交給楊蕊后,蘇挽看向冬蘭問道:“給大家做新衣服的布匹可是好了?”
這些布匹都是讓府中幾位主子挑的,挑選好她們喜歡的顏色后,便讓繡娘按照她們的尺寸做一套衣裳出來。
冬蘭道:“已經好了,明日知蘭妹妹就會送來了。”
蘇挽看了一眼天色,“時辰還早,你去讓人備馬車,我自己去拿。”
主要,還是想找個理由去見見何姨娘。
冬蘭行禮出去了。
鋪子里面很忙,大多是府中的小廝前來拿貨的,臨近年關,大戶人家都會買一些布匹送人。
知蘭站在柜臺前,算盤打得飛快,眼角的余光卻沒有錯過進來的任何一個人。
每進來一個人,她都會禮貌微笑著問好。
直到蘇挽走進來時,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放大了許多,“小姐怎得來了?”
“我來拿布,你忙你的就行。”
知蘭實在是走不開,也就沒跟著了。
蘇挽進了內室,給蘇家的準備的布匹就放在里面。
冬蘭抱了三匹,剩下的就交給了府中的護衛。
將布匹裝上馬車后,蘇挽便坐上馬車離開。
“東家,等等。”
車簾掀開,畢清蓮從鋪子里面跑了出來。
她似乎是從樓上一路跑下來的,氣喘吁吁,臉頰也泛著紅。
蘇挽對她淺淺一笑:“畢姑娘。”
蘇挽的眼睛很漂亮,里面仿佛有漫天星辰,流光溢彩。
迷人的很。
當被這雙眼睛盯著時,那些心懷不軌之人,都不敢與她對視。
畢清蓮便是如此。
并非是害怕自己被看透,而是她笑起來時的眼神太溫柔了,讓人不忍心傷害。
畢清蓮想著家中的親人,到底還是將她手中的竹籃遞了過去:“東家,這是我做的糯米糍粑,還望您別嫌棄。”
這一段話,她說得結結巴巴,說完后更是紅了臉,局促到不行。
畢竟,她送的東西過于寒磣了。
只有她自己明白,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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