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入座后,眼尖的看見了坐在對面的尉遲雅。
對于她出現在這里,蘇挽有些意外。
尉遲雅此刻也在看著她,準確來說,從蘇挽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后,名她的眼神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
四目相對,蘇挽清晰的看見了她眼中的敵意。
尉遲雅對她的敵意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蘇挽并不奇怪,等哪天她對自己沒有敵意,那才叫做奇怪。
所以在視線對上的瞬間,她神色淡然的收回了視線,與蘇文澤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著。
尉遲雅也收回了視線,因為,身后有人發出一道嗤笑聲:“她怎么也來了?不是說,這次宮宴只邀請了未定親的姑娘嗎?”
“誰知道呢!不過她竟真的有臉來,換做我,我寧愿青燈常伴,也不想出來見人了!”
那幾個姑娘雖為點名道姓,但從這只言片語中,尉遲雅還是敏銳的聽出她們說的是她。
尉遲雅袖中的手漸漸握緊,換做平時,她早就讓人掌嘴了,可如今她成了下堂婦,父親也不再過問朝政,她現在就像是一只卸掉了爪牙的老虎。
沒有半點威脅力。
她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皇上駕到!”
“三皇子駕到!”
不多時,隨著太監那尖銳的嗓音響起,皇帝跟三皇子走入殿中。
眾人起身行禮相迎。
“恭迎皇上,恭迎三皇子殿下。”
不少膽子大的姑娘已經偷偷抬眼,打量起了他們這位未來的太子殿下。
雖然只是一個側顏,卻足以叫人怦然心動。
傳聞果不欺人,三皇子殿下果然俊美無儔。
蘇挽曲膝雙手交疊搭在腰側,眉眼微垂,尉遲璟在經過她時,腳步頓了下。
蘇挽便是不抬頭都知道他在看自己。
她沒抬頭,維持著行禮的動作,規范到叫人挑不出半絲錯。
好在他也只是停頓了一下,便隨著皇帝走向了主位。
隨著皇帝一聲渾厚的免禮,大家方才起身。
入座后,宴會便正式開始了,絲竹聲起,幾個身姿妖嬈的舞娘踩著蓮步在殿中起舞。
宮女們也有條不紊將佳肴送入席中。
然而大家的心思都不在歌舞佳肴上,大部分人的視線都在皇帝下方那個矜貴清雋的男人身上。
單是那張臉,就足以讓不少姑娘芳心暗許。
隗夏不禁癡迷道:“三皇子長得可真是俊啊!”
見堂姐沒點反應,她不由伸手推了推,“堂姐,你說是不是啊?”
隗惜靈勉強擠出一個笑:“嗯。”
她的心早已經給了一位叫做周宴男子了,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旁的男子再優秀,也與她無關。
即便,是三皇子。
隗夏瞧著堂姐這毫不在意的模樣,不免有些心疼。
“你還在想著周宴啊?”
提到這個久違的名字,隗惜靈睫毛顫了顫。
自從跟周宴退婚后,隗惜靈大病了一場,現在病好了,可她卻患上了心病,整個人怏怏的,瘦了一大圈,都快瘦脫相了,調養了大半年才好了些,但始終沒什么精神氣。
對于周宴的舉動,隗家也很生氣,期間給她說了幾次媒,都被隗惜靈拒了。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將周宴當做丈夫看待,此生她只想嫁他一人。
她一直以為,他們兩小無猜,成為夫妻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了。
卻沒成想,多年的感情說丟下就丟下了。
隗惜靈恨過,怨過,可真要舍下時,心如針扎。
他能舍得下,可她卻舍不下,他說過,只要她愿意等,只要他能夠活著回來,他就一定會娶她。
隗惜靈想孤注一擲,等他回來,等他娶她。
可一個女人有多少年可以等待?
她已經十八了,過了這個年,就十九了。
淀京城里誰家姑娘這般晚嫁人的?
萬一……
萬一他回不來,自己豈不是成了老姑娘了?
這次,父親讓她進宮便是希望她能夠入了三皇子的眼,哪怕是一個貴妾,都比門當戶對的正妻來得強!
隗惜靈心頭酸澀,她現在真的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她逃避似的拿起一旁的酒,一杯、兩杯,直接灌入喉中。
苦中帶辣的酒,險些將她的眼淚都嗆了出來。
在她還想喝第三杯時,父親身邊的小廝走了過來阻止了。
隗惜靈朝著父親所在的方向看去,對上那雙充滿警告的眼神,她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不少。
到底沒有再碰酒了。
蘇挽卻是喝得歡,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她桌上的酒被換成了果汁。
尉遲璟特意讓人換的,本來想換成果酒,考慮到她酒量淺,索性就用水果代替。
蘇挽喝了一口,眉眼都舒展了。
一直注意著她的尉遲璟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就知道她喜歡。
他喚來顧簡,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顧簡隱入人群,不多時,一位宮女接著倒酒的功夫,快速塞了一張紙條到蘇挽的手中。
蘇文澤眼尖的看見了,等宮女走后,他湊到蘇挽身邊問道:“剛那宮女給你什么了?”
“沒,沒什么。”蘇挽將掌心的紙往袖中藏了藏,心虛的朝著上方某人瞥了一眼。
蘇文澤腹誹,我又不瞎,都看見了。
到底沒有追根刨底,既然妹妹不說,那他就當做不知道唄。
舞姬退下后,皇帝也想找個借口溜了,畢竟今日這種場合,是給年輕人準備的。
可惜他還沒開口,就有姑娘主動站了出來要獻藝。
有一就有二,皇帝掃了一眼,想要獻藝的姑娘還真不少。
他了然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朕就定個彩頭吧。”
想了想,皇帝便讓劉公公去將庫房中的蜀錦拿了出來。
蜀錦,寸錦寸金,一匹布至少要好幾年才能成。
這東西,幾乎有價無市。
是多少姑娘夢寐以求都難以得到的東西。
皇帝竟然將此物當做彩頭?
不少姑娘們躍躍欲試,若是能夠拔得頭籌,贏下那蜀錦,日后做成衣服傳出去,面上也有光。
蘇文澤道:“三妹,你要不要去也比一比?”
“不去。”蘇挽直接拒絕了,琴棋書畫,她樣樣都會,但是卻不精通,其中棋是最差的。
最拿手的是畫,可她的畫,只有形,沒有那些大師口中的靈魂,靈氣、靈韻這些東西。
畢竟,她畫的最多的是衣裳,頭面之類的,還有二哥讓她幫忙畫官府的通緝犯。
這些東西,只要像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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