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外面的小巷口掛角處,劉嵩翹首以盼,在看見蘇文澤從大理寺出來后,立馬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怎么樣?”
蘇文澤垂頭喪氣:“不行,他們說宋家乃是朝廷重犯,禁止任何人探視。”
“不是吧?你都不讓進?你沒跟他們說,你來自蘇家?”
“沒有。”
最近因為三皇子的事情,蘇家一度被推上輿論的巔峰,便是在學堂上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
他們都在刻意討好自己,便是連處處跟他作對的張毅成,也是如此。
凡事有利就有弊,雖然母親說不用太在意外人的眼光,將軍府做事素來問心無愧,尋常如何,以后便如何。
可蘇文澤很清楚,凡事都有利弊,這陣子他都安分了不少,每日老老實實待在學堂,散學后也直接回家。
若非為了宋逸,他現在應該在學堂。
“要不,你去求求三皇子唄?怎么說他在你們家住了這么久,多少還是有點感情的。”
蘇文澤有些猶豫:“可是……”
“那你要眼睜睜的看著宋逸去死嗎?”
“當然不想。”他們跟宋逸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宋家出事,最無辜的便是宋逸了。
不管怎樣,他們都要想辦法將宋逸救出來。
蘇文澤嘆息一聲:“我去試試吧。”
但現在,三皇子人在宮中,他根本見不到。
思來想去,蘇文澤去了沁香苑。
蘇元璟還在蘇家時,跟三妹最是親近,若是三妹妹想見他,應當不難。
蘇文澤沒直接了當說明來意,而是挑了一大堆的話本,帶去了沁香苑。
“你上回帶給我的,我還沒看完呢。怎得又拿這么多過來?”
蘇文澤像是沒骨頭一般往軟榻上一躺,“我尋思你天天待在府里,那些肯定不夠你看,便又去給你找了一些,你要是再同我要,我估計就拿不出了。”
“你送來的這些,夠我看大半年了。”她也就這一兩個月清閑,等局勢稍微穩定下來后,她便要忙碌起來了。
最近不少官員出事,淀京城中不少鋪子都被朝廷收走了,蘇挽看上了幾個地段,準備去盤一兩間下來。
現在就等著朝廷將鋪子拍賣了。
蘇文澤在蘇挽聊了幾句閑話,等差不多的時候,他湊到蘇挽的身邊,諂笑道:“三妹啊。”
“嗯?”
“你說,二哥……啊不對,三皇子會不會召你入宮啊?”
蘇挽有些莫名其妙:“干嘛這么問?”
“嘿嘿,你四哥我長這么大還沒進過宮呢,你下回要是入宮的話,能不能帶上我一起?”
蘇挽挑眉:“四哥,父親不是帶你去過皇宮,你忘記了?”
“……有嗎?”
蘇挽點頭:“有啊,而且還不止一次。”
蘇文澤:“……”
被蘇挽這么一說,他還真有點印象了。
他輕咳一聲,掩飾尷尬:“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我大抵都記不住了。”
“哼。”蘇挽帶著幾分嬌氣的哼了一聲,“說吧,你入宮是為了何事?”
“真沒事,哪有什么事?我就是想看看皇宮的樣子。”
蘇挽可不信,他們兩個一起出生,一起長大,嬰兒時期更是蓋一床被子,兄弟姐妹中,他們兩個最是親密。
因為長得相像,他們也會經常模仿對方,可以說,目前為止,他們兩個是這個世界上最熟悉,也是最了解對方的人。
從他進來后,他就沒敢跟她對視一眼,就算不經意間的眼神觸碰,也會很快移開視線。
往往只有心虛的時候,他才會這般。
蘇挽定定的看著他,沒做聲。
蘇文澤被她的眼神看得發毛,最終妥協道:“我只是想見三皇子一面,讓他幫我個忙。”
“為宋逸求情?”
蘇文澤一臉驚訝:“你怎么知道?”
“猜的。”
其實也不難猜,他又沒有什么遠大的理想抱負,每日不是學堂,便是家中,要么就跟著他那幾個狐朋狗友出去鬼混。
便是天塌下來,他也不會慌。
而前不久,宋家因為通敵叛國證據確鑿,被打入了死牢。
宋逸跟他交情頗深,于情于理,他不會置之不理。
蘇挽道:“宋家犯的可是死罪,你便是求到他面前,也沒有用。”
三皇子不會放過宋家,她也不會。
前世的蘇家被宋家殘害的還不夠嗎?
今生今世,不過是讓宋家嘗一嘗當年他們經歷過的一切罷了。
蘇文澤道:“宋逸什么都沒有做,他是一個好人,那是他的父親跟大哥做的,一切的一切的,都跟他沒有關系,他罪不至死。”
蘇挽想笑,好人?
他們蘇家何嘗不是好人?
可當年的宋嵐并沒有放過他們,而是將他們趕盡殺絕。
她永遠也忘不了,家人一個個死在她面前的痛。
宋逸無辜又如何?不無辜又如何?那也只能算他自己倒霉,投到了宋家。
蘇挽想拒絕,又怕四哥為了見二哥做出什么傻事。
“算了,我幫你。”
蘇文澤眼前一亮:“三妹,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最近應該見不到他,你得等一陣子。”
認祖歸宗要準備不少東西,攝政王閉門謝客,做起了甩手掌柜,當今皇帝也是真的無能,所以朝中大小事都落到了他的頭上,而他還要學習君主之道,每日忙得腳不沾地,便是枕頭都沒熱乎過。
只有等他認祖歸宗后,他才有空喘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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