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挽低聲跟他說,他自己留一包的時候,他的心悸動了一下。
看著面前的女子,心里頭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在發酵。
那發酵的念頭在他的唇齒間繞了一圈,又如潮水般退了回去。
陳泊洲笑著道了謝,回了衙門。
當他將點心放到蘇元璟的面前時,忙著處理公文的男人筆尖一頓。
抬眸,看向陳泊洲的眼神帶著幾分審視。
陳泊洲有些心虛:“回來的時候,遇見了三小姐,是她托我將這些點心帶給你的。”
蘇元璟應了一聲,面上不顯山露水,心里卻是有些不大舒服。
比起讓陳泊洲帶來,他更希望蘇挽親自送過來。
陳泊洲并不知道某人已經記上了他一筆,他開始匯報公事:“這次他要的量是往常的兩倍,已經跟狄公子約好,下批貨會在下個月中旬出,可是要提前部署?”
“不急,我已經修書一封回淀京,等攝政王的人到了再動手,如今我們的人手并不夠,萬事得小心。”
“是。”
蘇元璟又交代了陳泊洲一些事情,就讓他出去了。
等他走后,蘇元璟的目光落在了手邊的點心上,眸色一深,快速的將公文批改后,便離開了衙門。
蘇挽從甄品齋出來,就看見了等在外面的蘇元璟,她高興的迎了上去:“二哥哥。”
蘇元璟的手中還拎著她讓陳泊洲帶去衙門的點心,見她出來,便將東西遞給冬蘭,然后順勢牽著她的手。
冬蘭默默的跟著兩人的身后,麻木的看著二人緊握在一起的手。
蘇挽看了一眼點心:“今天買的點心不合二哥哥的胃口嗎?”
“沒有。”
“那……”
“晚晚能夠時常送點心給我,我很高興,若是你親自送過去的話,我會更高興的。”
蘇挽:“……”
這是怪她偷懶讓陳公子送過去嗎?
“那以后,我都親自送過去?”
蘇元璟:“不必了,這陣子,我基本都有事外出,你送過去,未必碰的上我。”
蘇挽眼珠子一轉,她跟蘇元璟眼神交匯了片刻,頓時心領神會,她高興的挽著他的胳膊:“那我們趕緊回家吧,今天我可是讓李嬸燉了東坡肘子。”
“好。”
一回到府上,蘇挽就拉著蘇元璟進了書房。
門一關上,她便興奮的問道:“是不是準備動手了?”
蘇元璟看著她因興奮而紅起來的臉頰,含笑的點了點:“是,時間就在下個月中旬,所以,你也可以行動了。”
下個月中旬,也就二十來天了。
蘇挽算了算日子,倒也差不多了。
一想到,離家這么久,終于可以回去了。
不過,她想到自己丟了一封書信就離家出走,不免有些忐忑,她搖著蘇元璟的胳膊:“二哥哥,等回到家中,母親要責罰我的時候,你可要替我說說話啊!”
雖然他們在信中只是寥寥的訓了她幾句,剩下的全是擔憂和關心,那是因為她人沒在面前,若是人在面前,就不一樣了。
這罰是肯定會挨的。
蘇元璟:“是我私自將你帶出來的,一切有我擔著。”
蘇挽伸出小拇指:“一言為定。”
蘇元璟挑了下眉梢,伸出小拇指勾上她的,揚唇淺笑:“一言為定。”
……
梅姨娘懷孕了。
太守府已經十幾年沒有新生命的誕生了,這個消息猶如一枚深水炸彈,精氣驚濤巨浪。
太守夫人得知消息的時候,氣得把她的求子觀音都摔了。
“怎么可能!那個賤人怎么會懷孕?”
“夫人,是真的,請了三位大夫來看過了,都說仇姨娘已經懷了一個月的身孕。”
太守夫人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這時,梁媛從外面匆匆跑了進來,一進門便嚷嚷道:“娘,你聽說了嗎?仇姨娘懷孕了。”
太守夫人深呼吸一口氣:“娘也是剛知道。”
梁媛眉頭一皺:“你們都退下。”
“是。”丫鬟們魚貫而出。
等人都走后,梁媛凝重道:“娘,這個孩子不能留!”
太守夫人何曾不想弄死仇姨娘肚子里面孩子?
“不行,媛媛,這個孩子我們動不了!”
她心里當真是膈應的慌,這個孩子不但不能動,她還得護著仇姨娘,別叫那孩子死了。
不然,遭殃的就是自個兒了。
同時,太守夫人又恨得牙癢癢,為什么不是其他的妾室,非要是仇姨娘呢?
如果是其他的妾室,這個孩子生下來,她可以抱到自己的膝下。
“母親,仇姨娘一直以來都仗著父親對她的寵愛,不將我們母女放在眼里,如果讓她生下一個男孩,那以后太守府豈不是被她捏在手心了?”
“這么多年了,府中的妾室都不曾為你父親誕下一兒一女,若真是男孩,必定會成為你父親的掌心寶,媛媛,我們不能動。”
“哼。”梁媛冷哼一聲:“我偏要動,我不會讓那個孩子搶走我的地位!”
太守夫人心頭一驚:“媛媛,別做傻事!”
“娘,你放心,我會偷偷下手,不會讓人抓到我的把柄的。”借刀殺人還不簡單?
“媛媛……”
“娘,你什么時候變得這般婆婆媽媽了,當初你教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你要想想,以我們跟仇姨娘之間的關系,真讓她生下一個男孩,這太守府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嗎?”
太守夫人原本還猶豫的心,被她這句話說服了。
“罷了,你想如何做,便如何做吧,娘支持你。”
梁媛挽著她的胳膊:“走吧,仇姨娘懷孕了,我們總歸是要去看看她的。”
……
梁太守已經很久沒有那種要當父親的喜悅感了。
在得知仇姨娘懷孕后,他竟然生出了初為人父的感覺。
梁太守小心翼翼的扶著仇姨娘坐上軟榻,忍不住去摸她的肚子:“嬌嬌,你說這肚子里面,是男孩還是女孩?”
仇姨娘笑道:“我猜一定是個男孩!”
這話讓梁太守很是高興:“我猜也是個男孩!”
他忍不住將耳朵貼在仇姨娘的肚皮上:“他好像在踢我。”
仇姨娘忍俊不禁,纖纖玉指戳在他的頭上:“呆子,他才一個多月呢!”
“我們的兒子與眾不同。”
太守夫人跟梁媛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這句話,原本已經心如止水的太守夫人,突然有些不舒服。
她忍不住刺了一句:“如今才一個多月,現在說男孩還是女孩未免有些太早了。”
梁太守臉上的笑容頓時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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