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算出關了，一回來就開始閉關修行，勤勉到如此地步，也是少見。”魯長老笑道。
“長老過譽了，我不過是……穩固境界罷了。”姜玄臉不紅心不跳的謙遜道。
“你也無需如此緊繃，修行還是要張弛有度。”魯學名說著坐下，姜玄則給他倒茶，兩人攀談起來。
“四劫歷史攻殺第一！你小子，如此記錄，卻也不張揚，挑戰成功直接閉關，你可知這一消息，最近這些天，在誅仙殿引起多大風波？”
“甚至外面也在傳言，說咱們誅仙殿，為了樹立典型！暗地里多給你資源重寶，而你在天瑯星域還無任何貢獻……”
魯學名向姜玄說明了最近的情況，又話音一轉的道：“你拿到了誅仙神兵？”
“誅仙神兵？”姜玄一愣，而后道：“那把刀？”
“你所用兵器是刀，所以誅仙大人獎勵你的，便是刀，你若是劍修，給你的便是劍……”魯學名道。
“誅仙大人？”姜玄又一愣。
魯學名便向姜玄說明了誅仙大人的來路。
九霄神柱器靈、誅仙殿殿靈！
這些情況本不能讓天命前神魔知道，但拿到“誅仙神兵”是一個例外！
“這誅仙大人，據說兩萬多年前誅仙殿剛建立那幾千年，他很活躍！甚至能指點修行，但根據歷代殿主、長老的分析，誅仙大人并非有心幫助神魔與仙妖作戰，那不是他的目的，他也不在乎神魔、仙妖之間的勝敗……”
“他不在乎？”姜玄眉梢微揚。
“對，不在乎。”魯長老連道，“作為九霄神柱的器靈，他本不是神魔，也不是仙妖，更不是誰創造……九霄神柱或許是天地所生……對他而言，無論是神魔還是仙妖，又有何區別？”
“甚至連陛下，都不算是他的主人！我雖未見過九霄神柱本體，但大元帥見過，據大元帥說，九霄神柱上有近似封印的痕跡，推斷是，陛下以神通封印法門，控制了九霄神柱，但沒有煉化……”
“從控制程度來說，甚至要低于對轉生神塔的控制！”
“轉生神塔的級別，也無法跟九霄神柱比。”
姜玄微微蹙眉，他感覺得出，魯長老似乎想要說什么，但一直沒有說到重點！
“當然，朝廷竟然敢把九霄神柱放于天瑯星域，自然是有把握不會出亂子！誅仙大人也會遵從陛下最初的命令……”
魯長老說著喝了口茶，又接著道：“其實這件事仔細想，就會覺得很奇怪，九霄神柱的級別太高了！若說作為誅仙殿建立的基石，完全沒必要！所以經過分析，還有歷代一些神魔的情況，以及京城方面有些神魔知曉的內幕……”
“長老您直說便是。”姜玄插了一句。
“好！直說！九霄神柱是為了擇主！才被送來天瑯星域建設成誅仙殿！因誅仙殿的培養方式非常激進！能培養出不可思議的獨特天才，就有可能誕生，會被九霄神柱認主的神魔！”
“陛下不是九霄神柱的主人？”姜玄詫異問。
“能控制，但不是！”魯長老連道，“甚至一萬多年前曾有一些隱秘傳言，說就算是陛下，也無法讓誅仙大人強行認主，若以極限實力壓迫，很可能導致九霄神柱自毀……”
“連陛下他都不認可，那誰還能……”姜玄道，“陛下可是整個神羅的主宰！”
“誰說九霄神柱是神羅誕生之物了？”魯長老笑著反問道。
姜玄怔了下。
是啊……
九霄神柱的來路，聽魯長老之前介紹時說的意思，似乎除了陛下本人，沒人知道其來路！
不是誕生在神羅，那域外……這宇宙可就太大了！
“九霄神柱的擇主標準，是不明朗的，沒人知道具體如何！但肯定是要足夠強大，或許還需要一些獨特之處。”魯長老說著，又話音一轉，“王耀，你可知……裴沉大人，原本并非是天瑯星域神魔。”
“知道。”姜玄點頭，“裴沉出身于八荒洲，并非天瑯星域對應的百余洲地之一……他是因為特殊原因，來到天瑯星域的。”
“那你可知道是什么特殊原因？”魯長老又問。
姜玄搖頭。
這種秘辛就不是他能了解的了！也分析不出來，可能性太多太多了！就比如姜玄從滄瀾星域轉戰天瑯星域，是因為元神法相暴露，成了紅月妖尊的必殺之人。
無論是因為罪過、麻煩，亦或者是因為某個人……都有可能！
“我也不知曉裴沉大人為何而來，但據說，據說啊……”魯長老口氣并不完全確定，“裴沉大人，就是為了九霄神柱！”
“不僅僅是他，這兩萬多年來，神羅許多非對應洲地，乃至京城的天驕，他們有背景，知曉內幕，且天賦卓絕！都通過各種方式調遣來天瑯星域，加入誅仙殿，想要獲得九霄神柱的認可……疑似這種目的的，一共得有二十幾人。”
兩萬多年，二十幾人。
平均一千年才一個！
這是若不知曉一些內幕消息，根本就無法察覺到的事！換星域征戰這種事雖然少見，但從神魔龐大的基數上來說，換星域的神魔，數量并不少！
“兩萬多年來。”魯長老連道，“包括外來的那些，一共有七人獲得了九霄神柱的初步認可，但都止步于此，全都失敗了，而你——”魯長老看著姜玄頓了下帶著笑意道：“是第八個，獲得九霄神柱，或者說誅仙大人，初步認可的人！”
“我是？”姜玄眨巴眼睛，而后一下子明白了，“那把刀？誅仙神兵？”
“對！”魯長老點頭，“九霄神柱亦有變化成各種兵器的效果，而誅仙神兵，乃是九霄神柱的一縷神氣所化，得到誅仙神兵獎勵，便是得到了九霄神柱的初步認可！”
姜玄一揮手，長刀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他又端詳起來。
魯長老見他神情，便擺了擺手，笑道：“王耀！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因為你拿到了誅仙神兵，理應告訴你，不是讓你把心思放在九霄神柱上，在你之前的七人，包括擎海王裴沉、天瑯星域第五任最高元帥馬九星……”
七個人，魯長老就說了兩個。
“還有呢？”姜玄不由抬頭問。
“其他五人，都是名動一時的絕頂天驕，卻也是歷史長河中的無名之輩。”魯長老感慨道。
姜玄了然。
為何無名？
因為在成長過程中隕落了！天瑯星域本就極為殘酷，危險性遠甚于滄瀾星域，而想要接觸到九霄神柱，還需要加入更加兇險的誅仙殿！
“其實自裴沉大人后，知曉內幕敢妄想九霄神柱的天驕，越來越少，裴沉大人能成為祖神，卻都無法得到九霄神柱的認同……”魯長老說著搖搖頭，有對姜玄笑道：“這些，你知道就好。”
“晚輩明白。”姜玄點頭。
“不用妄想九霄神柱，單是這誅仙神兵，便是無堅不摧之物！”魯長老又道，“除非是仙尊級的存在，否則哪怕妖尊，也無法摧毀誅仙神兵，對你而言，也是絕佳的兵器了！”
說完誅仙神兵之事，魯長老又談起了大元帥祝誠對王耀的最新計劃！
“王耀！”
魯長老撂下茶杯道，“鑒于你加入誅仙殿的表現，你之潛力，放在數萬年來看，也是罕見，然而滅神殿對你的殺心，也超越以往……大元帥的想法是，關于前往雙絕碎墟的事，可暫緩，而你如今飽受爭議，不作出成績，也不行，所以……”
魯長老將計劃說了出來。
這個計劃本身并不復雜，簡而言之就是，王耀不需要單獨行動，不需要做任何調查任務，不需要參與任何謀劃……誅仙殿高層會為他辦妥一切！
王耀只需要做最后出手！
誅仙殿將人困住，王耀過去擊殺！
“也就是說……其他人冒著巨大風險追蹤目標，等到了最后，給我消息，讓我到指定位置鏟除仙妖，而后功勞是我的？”姜玄挑著眉梢道。
“對！”魯長老點頭，“其中如何運作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在安全的地方等消息，讓你出手的時候，也會有更強大的神魔跟隨你，確保你的安全。”
姜玄臉色很怪。
如果是這樣，自己成什么了？
這跟搶功勞沒區別！
戰績是真實的，而戰功則是誅仙殿官方幫他全程作假！硬按在他頭上！這……這讓姜玄心里很不舒服，一種自己成了搶功勞二世祖反派的感覺！而且其中內情一旦泄漏……自己的名譽將毀于一旦，而誅仙殿的名譽，恐怕也是徹底崩塌！
魯長老觀察著姜玄的臉色。
他很明白天驕意氣，這種事心思越正的人，越是難以接受！
“一百年！”魯長老突然開口道，“最多一百年，若再無成績，誅仙殿就將解散！聲望、名譽，個人榮辱，全都不重要！如果不采取非常手段，一切就全都完了！”
“可我……把好處都按在我頭上！那……”姜玄遲疑道。
“宣揚你！由你來帶動誅仙殿的復興！滅神殿就是殺不掉你！你還屢立奇功！你的成功，將促使更多天驕加入誅仙殿，一切就會朝著好的方向發展……”魯長老道。
單純的一個天驕，無論何等妖孽，都不值得官方為此如此作假！
但鑒于特殊的時局王耀的加入產生了特殊的影響！
祝誠、魯學名等人都覺得，可以這樣做！
將王耀塑造成“典型”！激勵人心！
姜玄眼皮狂跳。
一種，自己成了“誅仙殿吉祥物”的感覺！
“可這，也會耽擱我的歷練修行。”姜玄斟酌著道，“若不經歷生死，就無法真正的成長，我不可能一直閉關，許多手段也……”
“一百年而已。”魯長老強調道，“如果所做這一切，沒有讓情況變好，一百年后誅仙殿解散，你依舊是天瑯星域頂尖天驕，你可以正常廝殺歷練……而如果情況好轉了，誅仙殿真的復興！那也就不再需要如此，你依舊可以正常廝殺歷練……”
姜玄蹙眉不語。
“你已經一千六百多歲，才晉升四劫，你還有漫長的壽命！”魯長老又勸道，“一百年對你來說，不算什么！你還將收獲無法想象的名譽！財富！地位！”
姜玄依舊蹙眉不語。
他不可能接受！
但他又很難從自己的角度，去解釋自己為什么不接受！都不說姜玄無法接受冒功這種事，就從實際角度出發。
第一，他真實年齡還不到五十歲，已然四劫，之后百年對他來說極為重要！他不可能在修行的最黃金歲月里荒廢！
第二，他的天命賜福狀態，也不可能浪費！他必須要廝殺歷練成長！
第三，奇石前輩為他屏蔽天機三百年！三百年后他很可能就將被擎海王推演到，前輩都不敢得罪擎海王，到時候只能靠自己，他自然也不可能，白白浪費一百年！
然而，這些姜玄都不能說出來！全都是他的秘密！
院落里安靜了一陣。
魯長老靜靜地喝了杯茶，而后才再次開口：“王耀，我與大元帥等人，都知道你品行正直，難以接受這種計劃，但這……也是為你好！滅神殿為了殺了，什么手段都可能用出來！這對你，也是一種保護！還不會讓你因為沒有功勞，而丟臉面！”
“而且，王耀你也應當為大局考慮！”魯長老接著道，“這是對你個人，對誅仙殿，乃至對整體戰局，都有利的事！”
姜玄端起茶杯，又頓住，好似在思索。
“如果你還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可以找大元帥談談。”魯長老最后道。
“長老，我考慮考慮。”姜玄看向魯學名，“還有時間，我還需要休整幾個月。”
“嗯，好！”魯學名點頭，“想清楚，這個計劃對你絕不是壞事！”
兩人又閑言幾句，魯學名告辭離去。
姜玄一改之前思索的神情，臉色無奈了一下，他考慮個屁！這件事他無論怎樣都不可能接受！然而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最終不可能拗的過最高元帥祝誠！
“誅仙殿本是最自由的地方，閉關修行、任務、歷練、本該百無禁忌，可怎么到我這里，就成了……”姜玄想著搖搖頭。
去他娘的！
“雙絕碎墟還是要去！還是要把蒼眼等滅神殿仙妖引進去！這計劃我不答應也不回絕，先拖著……到時候就按照我自己的想法辦！”
姜玄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
墜龍星，神魔大營書房。
“他沒答應？”祝誠看著魯學名。
“看起來是過不了心里那一關！”魯學名連道，“他說還要考慮考慮。”
“你覺得他最終會同意嗎？”祝誠又問。
“會！”魯學名沒遲疑，他過來的路上就盤算清楚了，“王耀再怎么天驕意氣，終會想明白這對他的好處，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就無法面對滅神殿，貿然開始任務，活不了多久，他會想明白的……”
“好！”祝誠點點頭，“那就給他一些時間。”
******
時光匆匆，大半年后。
這大半年來，姜玄除了耗費時間，將體內封印的斬命黑焰徹底煉化了外，還進一步鞏固了境界，并修煉了多種秘術，以及一些元神法門！他還耗費大量時間，翻閱誅仙殿所藏的海量典籍，看了不下百萬冊！
這日黃昏十分。
姜玄、朱騰、陳通、周九山、白梅等二十多名誅仙殿神魔，守候在誅仙殿山門前，隨意先談著。
“這是自王耀兄之后，第五個通過考核，加入誅仙殿的神魔了吧？”朱騰說道，“王耀兄開了個好頭啊！”
“呵！”周九山冷笑了一下，橫了朱騰一眼，“又是進來混資源的罷了！還不是不敢出去執行任務！不建寸功！只知閉關修行，等著誅仙殿被解散……”
周九山有些陰陽怪氣。
都知道他在含沙射影的說王耀！
從轉生神塔出來都大半年了！王耀何止是不做任務，他連問都不問！什么都不打探，也不說聯絡巡狩神魔去收集行蹤情報……這是不正常的！
任務可以先不做！
但連準備工作都沒有，混資源的意圖也太明顯了！
姜玄懶得搭理周九山，他看自己不順眼，是因為自己跟朱騰關系好！而他與朱騰關系差！
“你不也沒做任務？”朱騰瞥眼看周九山。
“有二十幾名巡狩，正幫我追蹤‘枯雨河’的蹤跡！為了殺他，我已經謀劃了二十六年！前幾次失手，但這次，絕不會！”周九山冷然道，“我已經掌握了他的行為規律，只等這次確定了他的大概范圍，我就將對他進行最后的追蹤！這次不可能再讓他逃掉！”
滅神殿神魔枯雨河！
中品金仙！相當于五劫神魔！但有著極為輝煌的戰績！多次布局伏殺過六劫神魔！
“誅仙殿，已經有幾百年，沒有殺過滅神殿的中品金仙了吧？”少年模樣的陳通振奮道，“這要是成功了，也算是挽回一些顏面，好的開始！”
“是啊！”
“周兄，這次把握這么大？”
“當真？”
在場神魔紛紛開口，都振奮的看著周九山。
“嗯，必殺他！”周九山見所有人看自己，有些傲然道，頓了頓，他沒忍住接著道：“實不相瞞，我現在手上有一件器物，與枯雨河有關……憑借這件東西，找他不難！”
“哈！若真能殺了他，如此功勞！也能堵住一些人的嘴！”
“周兄厲害！”
眾人紛紛開口夸贊，欣喜溢于言表，恭維也多是真心實意！連白梅也是稍有激動的模樣！夸了周九山兩句！
見此一幕，姜玄只能心里默默嘆氣。
誅仙殿真的是……太難了！
要知道周九山可是誅仙殿正面戰力第三，巔峰六劫！歷史功績也能排在如今前十的存在！卻將目標定為境界比他低的中品金仙！而且這還沒成功呢，只是說有可能，誅仙殿神魔們就很振奮！為之欣喜！
可見誅仙殿神魔，想要殺一個滅神殿仙妖，有多不容易！
“軍伍仙妖、斥候仙妖、巡狩仙妖、滅神殿仙妖……”姜玄暗暗道，“對誅仙殿神魔而言，殺金牌密令巡狩，功勞都沒多大！只有殺滅神殿仙妖，才是真的功勞……”
其實誅仙殿神魔一直都是有戰績的。
巡游仙妖殺了不知多少！可就是配不上待遇！
而像姜玄這種，剛剛加入誅仙殿的，首次任務，一般都是以密令巡游作為目標！先殺一些，練練手……之后再琢磨滅神殿仙妖！
可數百年來，絕大多數誅仙殿神魔，都無法將任務層次提升上去！最近三百年，誅仙殿更是只殺過滅神殿的下品金仙，也就是對方經驗不足的“新人”，經驗已然豐富的中品金仙沒殺過，上品更沒有！
而就說最近這一百年，誅仙殿的六劫神魔，就隕落了很多位！
對比差距非常大！
“總要做些事！”周九山又淡漠道，“畢竟新入門的這些，境界低，還不能指望，恐怕等到誅仙殿解散那一天，他們也很難有真正的成績……想要有所挽回，還得靠咱們這些巔峰六劫！”
他說完話，又瞥了一眼姜玄。
與此同時，遠方天邊出現了一艘飛舟，極速靠近！
“來了！”
“看！”
眾人全都望去，飛舟上兩道身影，一人是老婆婆模樣的姑蘇長老，另一人則是一名模樣粗狂的男子！
“狄峰，出身赤陽洲狄家，今年一千九百余歲，五劫巔峰……”這次新人的資料，在姜玄的腦海里過了一遍。
來山門前等的神魔，都已經提前知道，這次來的是誰。
“這個狄峰，算是個天才，但遠遠達不到能加入誅仙殿的地步！”人群中矮壯神魔道，“聽說是在半年前，他在任務中遇到了機緣，戰力大幅度成長！并掌握了非常強大的感知法門！”
“竟能通過機緣提升感知！”
“他能加入誅仙殿，特殊性，應該就是感知了！不然僅憑戰力提升，還不足以來加入！”
“王耀兄當初也是憑感知吧？”
眾人議論著，意識、感知是神魔的短板！因此能通過機緣提升感知，可以說是機緣中的機緣！太難得了！
說著他們還將目光投向姜玄，注意了一下。
王耀感知強大，他們也是知道的，但具體強到什么地步，他們并不知曉！也不知道跟狄峰比如何！
……
飛舟上。
“那邊是誅仙殿！”姑蘇長老慈眉善目的指著道，“他們已經在等你，你也不用有什么壓力！凡是加入誅仙殿，都要被刁難一番……”
“放心吧長老，我有心理準備。”狄峰表面恭敬道。
他遙望著山門，感知全開，馬上鎖定了“目標！”
外表恭敬平和的他，內心開始狂叫：“哈哈哈哈！王耀！王耀！老子來了，等老子安排你一番，你死了！我就可以回歸族群了！哈哈哈哈！”作為轉世仙妖探子，狄峰多數時間對自己的身份都是茫然無知的，如此才能最大限度的確保不會被發現真實身份。
只有特殊情況下，他才會被主動或被動激活一段時間。
而這一次任務太特殊！
他不是被動收集情報，而是要主動行動！做復雜的布局與安排！因此被徹底激活！前世的原始思維，讓他內心癲狂！
……
姜玄本靜靜等待著，并未參加討論，當某個意識掃過他時，他察覺到了，這原本很正常，可當這個意識反復在自己身上掃過后，姜玄不由心頭一動。
“這家伙似乎很關注我啊，意識也確實是足夠強，遠超同境界神魔，但還無法跟掌握元神的我相比，差距很大……”姜玄思量著，遙望著狄峰。
特別關注他，也正常！
王耀本就是現在誅仙殿最矚目的！近期新加入的神魔，都是被他的事跡吸引而來！多看幾眼也沒什么不對！
但……
“誒？”姜玄眉梢抖了一下，又不動聲色，心頭卻已猛然掀起了驚濤駭浪！因為這個狄峰，他的意識，不對勁！
“他的意識是以‘青羽一族’的秘法提升的？”
“不對不對！就算是我，也不能完整修煉那套秘法，只能修煉元神的那部分！而他并無元神，理論上不可能修煉……他是純粹的神魔啊！”
“他的意識氣息好復雜，有些能量還沒有徹底融合！”
“或者說……融合的不完美？”
“意識強度主要是通過‘三照云花’強行提升？這種寶物極為珍貴，對斬道仙王也是絕佳的元神修煉之物，而對神魔而言，則是意識提升寶物，用之會產生大量浪費……”
“他的機緣是得到了三照云花？”
“可僅憑借‘三照云花’，并不足以將他的意識提升到這種地步！不是寶物不夠強，而是神魔就無法提升那么大，會浪費掉絕大部分能量……”
“他這種意識強度，與復雜的氣息，恐怕至少用了五種方法，才提升到這種地步！而其中兩種，是寶物，另外三種……怎么都是仙妖的手段？”
只要元神足夠強大，就能進行精細的感知。
狄峰一直在展開自己的意識，還一次次掃過姜玄！他這種意識掃過，其他巔峰六劫都無法感覺到，因為狄峰意識強于他們，但姜玄能感覺到！
也是因為，姜玄意識太強！
姜玄不僅僅能感覺，還察覺到了很多！
而姜玄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能察覺出，狄峰意識不對勁的人！
因為姜玄本身有神魔意識、他還有元神！更重要的是！姜玄曾經得到了天狐娘娘的傳授，他的腦海里，擁有岐靈仙國所有族群的幾乎全部功法。雖然不包括最絕密的，而且還是三十萬年前的。但放在如今來說，也是岐靈仙國所有族群的絕大部分功法！
神魔意識、元神、海量仙妖功法……三個條件合在一起！使得姜玄能夠察覺并分辨出一些很不對勁的地方！
“這家伙到底遇到了什么機緣，總不能是某個仙妖準備好的元神提升陣法，被他剛好發現占據了吧……這種情況的可能性……還不如他是仙妖探子的可能性更大！”
“可如果他是仙妖轉世探子，那他的破綻也太大了！就算這種破綻，只有我能看出來，其他哪怕渾源神魔，也無法察覺出，可也……終究是沒必要的！”
“安排探子進入誅仙殿，必然是滅神殿的手筆！”
“難道是因為加入誅仙殿需要特殊性，而對仙妖而言，最好塑造的特殊性，就是提升意識強度？所以就強行給他提升……”
姜玄不動聲色的站在那，極速思索著。
同時，朱騰等人還在議論。
“誰給他個下馬威？”
“五劫巔峰，最合適的也是五劫巔峰！”
“我來！”姜玄突然開口道，“讓我來試試他的斤兩。”
眾人都看向姜玄。
王耀雖然四劫初期，但其在二劫時期，便曾擊敗過四劫巔峰的徐明哲，如今的戰力，已然摸到六劫水平。不過……五劫巔峰的天驕，通常也將具備跨境界的六劫戰力！
呼！
飛舟在降落過程中被收起。
姑蘇長老帶著狄峰，降落在山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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