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姜玄眉頭一挑，“你挑戰我？”
“對！切磋！挑戰你！”陳元舟口氣變得傲然，刻意挑釁的道，“姜族長你不會不敢吧？”這是他多年來四處挑戰掌握的套路，就得挑釁！
“倒也沒什么不敢的。”
姜玄微微皺眉，他不喜歡陳元舟的態度，“不過，我有兩點要求。”
“你說。”陳元舟馬上道。
“第一，至少得是三天后，這三天生死戰我不能出差錯。”姜玄道。
“這是當然，三天后沒問題。”陳元舟道。
“第二……”
姜玄望著他，“你請一個你家族里能主事的長輩來黑潭山，我們請雷鴻大人做個見證人，我、你、你家里長輩、雷鴻大人四方畫押，咱們簽生死狀！切磋可以，但生死勿論！”
姜玄話音剛落，就連雷鴻都臉色微變了一下。
陳元姝更是驟然瞇眼看姜玄。
什么意思？
你要殺我弟弟？
“你要跟我打生死戰？”陳元舟目光變得銳利，“你覺得你能殺我？”
“切磋而已。”
姜玄卻道，“但要說清楚，我的境界只有先天后期，就連追風式，都無法發揮全部威力，我還不能完全掌握我的底牌絕技，做不到收放自如，刀劍無眼，萬一關鍵時刻我沒收住手，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單單你同意都是不夠的，必須要你家族主事長輩出面，同意你跟我簽生狀，免得之后麻煩。”
在黑潭山這片大地上，男人絕不能表現出任何怯懦！
尤其是作為族長的男人。
因此姜玄不會拒絕來自陳元舟的挑戰，但他得考慮到，萬一陳元舟死了，陳家會不會來找部族麻煩的問題，所以他才說了那番話，必須簽有官府見證的生死狀。
這番話在陳元舟耳中，卻是另一番感覺。
“你是說……你擔心……會失手殺了我？”陳元舟幾乎一字一頓，臉色也沉了下來，這話說的太狂妄了。
“對，就是這個意思。”姜玄點頭道。
還真就這么狂妄！
“好！好！好！”陳元舟笑了，被氣笑的，“姜族長，那咱們一言為定！我這就派人回飛雪城，請一位能主事的長輩來！”
……
姜玄第二次上擂臺時，陳家姐弟并未觀戰，申屠氏僅派了一名后天境上場送死，也沒有看的必要。
姐弟倆回到居住的院落中。
“元舟，姜玄可是殺了葛家三兄弟，你真想跟他打？”陳元姝叫住了弟弟道。
“姐。”
陳元舟看向老姐，看穿的口氣，“別說你沒看出來，那小子在虛張聲勢，他殺葛家三兄弟之事，肯定有貓膩。”
“你看出了什么？”陳元姝不動聲色的問。
“他不可能具備殺葛家三兄弟的實力，但又拿回了葛家三兄弟的人頭與兵器，原本我想不通，但當他拒絕向雷鴻大人說明底牌絕技時，我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他根本就沒有更強的底牌絕技！”
陳元舟連道，“我猜測或許是葛家三兄弟在追殺他時，遭遇了意外，比如驚擾到了強大的妖獸……就算是他們師父呂孔，也會被赤紅大蛇追殺，更不要說那三兄弟不過先天境，能重創他們或殺他們的妖獸，黑潭山里有很多很多。”
“你是說，葛家三兄弟可能是被妖獸重創后，被姜玄撿了便宜？”陳元姝問道。
“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陳元舟繼續道，“當然我不會憑空污他清白，他不肯坦白用什么絕技殺了葛家三兄弟是其一，其二，他自己也說了，是將葛家三兄弟引到一個妖獸族群附近才動手的！”
“其三……”
“說什么怕失手殺了我……我看他是知道大族的規矩，料定了咱們家族不可能派長輩過來，讓我簽什么生死狀，所以才找了這么拙劣的借口，這樣既顯得的他強悍莫測，我還難以揭穿他。”
大家族是禁止家族子弟在外進行生死私斗的，那很蠢。
要是真有哪個妖孽天才，在成長路上死于生死私斗，是蠢上加蠢，會淪為笑柄。
“其實我也能理解他。”
陳元舟一展折扇道，“他不過十六歲，卻要一個人拖著部族逆流而上，他需要成為英雄，需要更大的名望，需要四方敬仰，所以殺葛家三兄弟這潑天功勞，他也敢攬到自己一個人身上，貪功冒強雖然可恥，但為了部族，也沒什么好指摘的。”
“那你打算……”陳元姝問。
“我要擊敗他！”陳元舟眼中升起了濃濃的戰意，“他殺葛家三兄弟的貓膩，大族間明眼人恐怕都能猜到真實情況，但這天下更多人，只會聽說‘黑潭山第一先天姜玄殺葛家三魔頭’這一情況，他們看不清楚，只會跟著起哄，將姜玄傳的神乎其神！”
“要不了幾天，飛雪城治下百城，以及周邊的黑潭山、河谷地、猩紅草原、銀龍口，乃至軍城，都將因葛家三兄弟的死而轟動！殺他們的十六歲部族少年，將成為傳奇！”
“這個時候，我再擊敗他！”
陳元舟目光幽幽的看著老姐，“姐！我與他的生死戰，必然萬眾矚目！而我只要我擊敗他，我就是飛雪城第一天才！無可爭議！沈太平將再沒有任何機會！這將是我步入劫境前，最榮耀的時刻！”
陳元姝能感覺到弟弟的心在燃燒。
但不知為何，她不想弟弟跟姜玄打，雖是切磋，但簽了生死狀的切磋是不同的，會讓人拋掉手下留情的心態。
為了贏不擇手段！
“你能確定，姜玄就一定沒有那個底牌絕技嗎？”陳元姝問弟弟。
“不可能有。”陳元舟連道，“姐，你說，什么招式能讓一個先天后期，殺葛家三兄弟？姐你可是有神魔之姿，你境界天賦受損，但劍道天賦可沒受損！你先天后期時，能殺葛家三兄弟嗎？！”
“不能。”陳元姝直接給了答案。
別說她先天后期時。
就算是現在，她對上葛家三兄弟，也只有五成勝算。
“你都不能，他憑什么？有那種招式嗎？”陳元舟再問。
“嗯……”陳元姝沉吟了好一陣，最終搖搖頭，“沒有。”她是想不到，就算是動用代價極大的禁術，也不可能。
“所以嘛，他怎么可能真有那種底牌。”
陳元舟已經迫不及待，“我這就派人……不！派人估計沒用！我要親自回飛雪城一趟，軟磨硬泡我也要請一個長老過來，六長老最疼我，估計能成……姐你就別跟我折騰了，留在這里等我幾天，最多三天我一定回來！”
說完，陳元舟便急切的回房間收拾東西。
半個時辰后。
陳元舟離開土城，并帶走了十名護衛。
……
下午，黃昏前。
在姜氏部族女人們的歡呼聲中，姜玄走下了擂臺，擂臺上又多了一具申屠部族男人的尸體，今日十場打完，明天后天的生死戰，也是毫無懸念可言，這讓整個姜氏部族，都沉浸在歡快的氣氛中。
黃昏時，女人們開始制作豐盛的美食。
姜玄則去洗了個澡。
“舒服……”房間里，姜玄泡在熱氣騰騰的浴桶中，仰躺著，長長的出了口氣。
呼！
風吹過了窗戶，一道身影鬼魅一般出現在了房間角落，抱著劍用冷漠的眼神盯著姜玄。
貌若天仙，冷若寒潭。
“我在洗澡欸。”姜玄無奈睜開眼睛，看向陳元姝。
“我們聊聊。”陳元姝面無表情道，“你身邊總是有人，只有這個時候沒人打擾。”
“聊吧，聊什么？”姜玄給了陳元姝一個笑容，而后猛的從浴桶里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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