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
“有!”
眼神銳利的少年向前幾步,不卑不亢站到徐時夏面前。
“這次行動,你隊表現出色。”
“現在這支隊伍交給你,由你指揮在定邊山的搜捕。”
“有沒有信心!”
“有!”徐振大聲吼,眼神中流露欣喜。
將五個精英班全部交給自己指揮,這是一個巨大的考驗,同樣也是一個巨大的機會。
只要能出色完成任務,徐振不僅能帶領北岳修大隊拔得加時賽行動的頭籌,對他個人而言也是一筆豐厚的資歷。
而且,由北岳指揮新都青嬰桑留,坐實了北岳乃四大之首的說法。北岳修大近年來勢頭很旺,隱隱有獨一檔的跡象。
北岳開心了,其他學校可就不爽了。戰修都是以班為單位,服從班長的指揮,什么時候輪到別的學校的人說三道四。
一時間議論紛紛有些嘈雜。
徐時夏咆哮:“誰有意見,站出來說!”
這下沒人吱聲了。老徐是血稅軍少將,他的話就是命令。
“邵婷!”
“有!”
邵婷出列。
“你擔任行動參謀。”
“諾!”
邵婷站到徐振身后。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定邊山情況復雜,你們沿著外圍搜捕。七日后,無論什么結果,返回少咸修大集結。”
老徐單手扣胸:“榮光永伴前路!”
眾人下意識回禮:“歸來如同出發!”
回禮之后,徐振這才有點茫然:“將軍,你要離開?”
“是!”
徐時夏沒有解釋,他也不需要向一群士官解釋什么。
他又命令道:“李桃!陸遠!出列!”
李桃低著頭站出來,陸遠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你們兩,跟我走。”
說完轉身離去,李桃緊跟。
陸遠回頭看了一眼趙晚晴,趙晚晴比了一個放心的手勢。
~~~
老徐領頭,一行三人穿行在山麓的灌木中。此時天色已暗,周圍隱隱綽綽看不分明。
可能是規則的變化,天空瀝瀝淅淅下起小雨。雨滴落在身上,針刺般的觸覺。雨滴落在地上,揚起冰冷的霧。
雨中,徐時夏一言不發,李桃心灰意冷。陸遠手心點起一盞火光,驅散黑夜和寒冷。
“院長。”李桃艱難開口,“我知錯了。”
“嗯,知錯就好。”老徐淡淡道,沒有繼續追究。
李桃以為老徐單獨帶兩個人走,是為了懲罰她貪功冒進的事情,但實際上不是。
陸遠已經教訓過李桃,這點老徐知道,他認為陸遠揍得很好。但讓他自己給李桃一巴掌,老徐可舍不得,這事只能交給陸遠。
“院長,我們是去抓捕李延星?”陸遠問。
“是。”
“那為什么……”
陸遠不知該怎么問。老徐將五個精英班交給徐振指揮,自己單溜出來明顯不合常理。
因為是自己的學生,徐時夏難得開口解釋:
“邪教余孽已經不多,沒有什么危險性,隨便交給一個人就可以了。”
“你們都是我的學生,我帶上你們……是為了讓你們監督我。”
“否則,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下手。”
陸遠和李桃相顧駭然。
其實李延星在禮堂中提出離開的時候,徐時夏已經高度警覺。但最終,徐時夏選擇相信老朋友,放李延星離開。
徐時夏深深懊惱自己的軟弱。這次帶上兩個最好的學生,是起到監督自己的作用,免得事到臨頭又猶豫不定。
老好人一個。
談話間,三人穿過灌木林區,踏上一條青草掩蓋的道路。這條路原來應該很寬,但因為廢棄許久,現在只能勉強看到道路的形狀。
“院長,你知道李延星在哪?”李桃問。定邊山這么大,環境又是如此多變復雜,找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我當然知道他在哪。”
談話間,三人來到道路的盡頭,這里是一處廢棄的礦洞入口,洞口有銹蝕的鐵軌延伸半截。洞頂雕刻的字跡依稀可見:
少咸煉黃3號礦。
“跟上。”
礦洞內部還算寬敞,只是因為太久沒有維護,滲水比較嚴重。滴答滴答的水珠從支撐梁上滴下來,讓礦洞中反而比外面更加潮濕。
陸遠看到地上有一道鞋印,新鮮的,顯然有人不久前曾從這里經過。
李桃也注意到這一點,兩人對視,眼中盡是疑惑,院長好像很熟悉這里。
“從這里下去。”
在一處豎井的位置,徐時夏開口說到。
豎井旁邊有一個升降機控制室,但早已銹蝕得不成樣子,想來也無法使用。徐時夏當先,順著豎井的巖壁向下爬。李桃和陸遠先后跟著。
豎井旁邊有一個升降機控制室,但早已銹蝕得不成樣子,想來也無法使用。徐時夏當先,順著豎井的巖壁向下爬。李桃和陸遠先后跟著。
豎井相當深,向下看不到盡頭,三人向下爬的時候,有一顆石頭往下墜落,遲遲聽不到落地的聲響。
巖壁因為滲水而變得滑膩,常人攀爬相當危險。好在戰修的體質遠強于平民,陸遠和李桃跟上老徐并沒有什么問題。
不知爬了多久,老徐忽然開口提醒。
“注意,這里有一處晨昏分界。”
果然向下沒幾米,陸遠感到身體一沉,體內真元有些躁動。
所謂晨昏分界,就是不同規則交匯的地方。有的交匯會非常暴力,比如北極天境前面的世界盡頭,在那里大地向天空折疊。
但大多數規則交匯沒那么暴力,大多都是靈壓的改變。比如這里,陸遠看到系統中靈壓驟降,感覺自己的力量回落到一品中段左右。
真是奇怪的地方,怪不得大家不愿翻越這道山脈。沒人愿意實力下降,雖然是要降一起降。
但更奇怪的是,徐時夏似乎完全不受影響。可能看出了學生的疑惑,他在下面開口解釋。
“實力達到七品,修士的身體自成秩序,能夠抵抗規則的變化。”
陸遠和李桃受教。
往下爬了差不多有一公里,豎井終于到了盡頭,再次踏上堅實的地面。
到了這里,坑道變得逼仄而四通八達,巖層有很明顯的開采痕跡。陸遠可以想象到,在許多年前,許多勤勞的工人在此繁忙勞作,機器轟鳴作響,將一車車的煉黃原礦送到地面。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坑道靜謐黑暗虛無。腳步聲經過巖層的重重反射,自遠方傳回時已經是奇異低鳴。
在陸遠和李桃以為徐時夏會沉默到底時,他忽然開口,說了一個很長的故事。
只是他的語氣,不知這個故事是說給兩個學生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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