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含嘲諷抬起眼看著他。
不是你要我吃的？怎么這會又怪我了？
顧修景放佛看懂了她目光里的意思，緩緩松開了抓著蘇柔的手。
蘇柔看他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有一絲爽到。
她承認，用自己的身體來報復別人，是一種很幼稚的行為。
可她看見顧修景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她比誰都爽快。
如果她死了，那顧修景是不是會更傷心，更難過？
不，還不夠，現在他也許還不夠喜歡她。讓他深深愛她，她再死，那豈不是更難過？
蘇柔近乎殘酷地想著，蒼白的嘴唇染上一抹笑意。
“蘇柔，整天悶在醫院，你悶不悶？我帶你去逛街，好不好？”
聽見顧修景的提議，蘇柔把目光投向他。
悶？她的靈魂被限制在殘破的軀殼中，早就悶了。但她有什么辦法呢？
她還是點頭同意了顧修景的話，能出去逛逛總是好的。
不知道哪天她就會離開人世，再去看一眼繁華熱鬧的人間，也很好。
醫生簡單評估了蘇柔的身體狀態，說最近很穩定，可以帶出去，只是要注意不要著涼。
所以蘇柔在外面驕陽似火的天氣，被穿上了外套戴上了漁夫帽。
她的臉色太蒼白了，顧修景還安排化妝師給她畫了妝。
只淡淡撲了粉涂了口紅，蘇柔就再次變得容光照人起來。
顧修景看見這樣的她，也比往常高興幾分。
如果蘇柔能一直這樣該多好，他想回到以前的生活里去。
蘇柔每天在家里等著他，給他做好飯菜等他下班，像千萬個普通家庭里的普通妻子一樣。
“走吧，我帶你去買東西。”
顧修景俯身抱起蘇柔，把她一路抱到了車上。從病房到走廊，到出醫院到停車的位置。
這一路不算近，他就一直抱著蘇柔，絲毫不覺得重。
如果可以，他想讓這條路再長一點，再長一點。
蘇柔輕得只有一把骨頭，她把頭歪靠在顧修景強而有力的胸膛。
直到上了車，她還是被顧修景抱在懷里不松手。
蘇柔并不覺得這是什么體貼，過去的一切傷害歷歷在目，她不會因為這點小恩小惠就感動。
“熱不熱？空調吹得冷嗎？”
一路上，身邊的顧修景事無巨細的關心，啰嗦得像個老媽子。
蘇柔一律搖頭，比起她身體里泛濫的癌細胞，這點冷和熱都算不了什么。
終于到了商城，依然是顧修景把她抱下了車，把她再次放到了輪椅上。
蘇柔被推著進了商場，蘇柔認識這里是顧修景的產業。
所謂出來逛街，也是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蘇柔漫不經心看著寬敞大方的商場，一些購物的女士們談笑著拎著袋子從里面走出來。
她的眼睛里不乏羨慕，擁有一雙健康的腿，是多么幸福。
不經意間，蘇柔發現她被推到了首飾柜臺。
顧修景敲了敲玻璃柜面，對蘇柔說道。
“你喜歡哪一款，我買給你。”
蘇柔目光淡淡掃過柜子里的鉆石戒指，它們在燈光下閃耀著光彩。
曾經她多想擁有顧修景送的婚戒，做夢都能夢到的程度，可現在，她聽說顧修景要給她買戒指，她心里卻無波無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