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重回上錯花轎那天我當場改嫁前夫他爹蘇蒹葭沈鶴亭 > 1.564 一些人被拯救了。另一些人被犧牲了。這就是發條城
  《監管者盧西安娜的日記·卷三》:

  日期:1E2722(?)高陽月16號。

  一年過去了,索薩·希爾還沒從中央齒輪返回。瑪呂斯的健康狀況繼續惡化。他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房間里學習或進行煉金實驗。我很高興聽說他在藥劑和酊劑方面擁有罕見的天賦。他喜歡搜尋原料。當然,在城外的拉迪斯荒野尋找有機原料很困難。我將他在草藥學方面的冒險限制在每天一小時。他因此憤憤不平,但他足夠聰明,知道自己為什么不能長時間停留在黃銅要塞的城墻之外。

  機械體告訴我,瑪呂斯的狀況一天天惡化。我希望賽特王能盡快現身。

  日期:1E2724(?)次芽月5號。

  三年過去了,仍然沒有索薩·希爾的影子。其他發條使徒告訴我,可能需要過幾十年或幾世紀他才會回來。顯然,瑪呂斯和我沒有那么多時間。

  盡管如此,我們早已適應了一種自在的日常生活。當我處理要塞內的事務并幫助馴服拉迪斯的一部分機械體時,瑪呂斯都會擺弄著他的燒瓶和蒸餾器——為索薩·希爾的榮耀而操勞。他一直纏著我要將自己的血肉之軀更換成義肢,說黃銅手可以幫助提高敏感測量的準確性。我一直告訴他“也許明年”,但不確定還能持續多久。他意志堅強,甚至像公牛一樣。無法想象他從哪得來的這種性格。

  他的實驗繼續令人震驚。令所有人驚訝的是,他發明了一種保守療法,可以讓他的心跳降低到自然速率的四分之一,而沒有任何明顯的副作用。機械體估計,這可能會以相應速率增加他的壽命預期。但(就像沒有醫療預期報告),再一次,沒什么是能確定的。索薩·希爾的直接干預仍是他復原的最佳機會。如果發條之神不盡快從隱居中出來,恐怕我得自己動手。

  日期:1E2728(?)暮陽月14號。

  瑪呂斯今天十六歲了。至少我認為是十六歲。發條城內的時間以奇特的方式流動。我們前往發條圣殿頂部慶祝。在大部分路上我不得不背著他,因為他失去了長途跋涉的耐力。

  我以前從未真正去過塔頂。(俯瞰城市的)寬闊景象是為了詩人和戀人準備的——我兩者都不是。我把時間都花在多塵的街道和圣殿里燈火通明的走廊上——避開了城市的原始廣袤。但當我看到瑪呂斯驚嘆于賽特王制造的螺旋飾條沿著天體儀的玻璃滑動,以及下方的拉迪斯微縮模型上延伸出的嚴酷沙漠時,我內心深處有某種感動。我把這座城市真正視為我的家——比曾經的西羅帝爾更像家。現在我明白自己永遠不會再返回泰姆瑞爾。我會在發條城生活并在這里去世。

  日期:1E2730(?)次芽月22號

  情況飛速發展。今天早上我發現瑪呂斯癱倒在他的煉金臺旁邊——幾乎沒有反應。我把他搬到床上,召來最著名的臨床醫生和幾個機械體來照顧他,并準備前往中央齒輪。

  更資深的使徒勸我深思熟慮,但耐心是我再也負擔不起的奢侈品。只有索薩·希爾能拯救瑪呂斯。如果能把賽特王從夢中喚醒,我知道他一定會采取必要的措施來拯救我的兒子。愿賽特王保佑這些誠實的勞動者。我該走了。

  《監管者盧西安娜的日記·卷4》:

  日期:1E2750(?)末芽月31號。

  我不確定自己為什么要寫這些。為了瑪呂斯,我寫了這本日記,但現在他去世了。已經二十多年了。據說時間能帶來慰藉,緩解痛苦。但我現在的悲傷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深。

  忙碌。命令。這些有幫助。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將使徒們編組成一個更強大、更精簡、更高效的組織。我打擊犯罪,發表了一篇關于瑪呂斯煉金實驗的論文,專注于我的法術技巧;但這些成就遠不能填補我失去兒子留下的巨大空洞。

  多年來,我從未告訴任何人中央齒輪里發生了什么。人們害怕談論這一話題是正確的做法。因為即便現在,二十年后,我的憤怒仍然炙熱。

  背叛——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詞。我以最快的速度通過中央齒輪,摧毀了所有擋在我和賽特王之間敵對的機械體,械構體,和機械陷阱。當到達校準王座時,我發現索薩·希爾正坐在通往他權力寶座的階梯上。他甚至沒有抬頭。

  “我知道你為什么來。”他說。

  我當時太天真,笑著像個孩子一樣跑向他。“太好了。”我哭喊道:“我們得趕快行動。瑪呂斯就快要死了。”

  但索薩·希爾并沒有站起來。他甚至沒看著我的眼睛。“我很抱歉。”他說,“我不能給予你尋求的東西。”

  我一時無語,試圖理解他在說什么。我只是像一個白癡一樣重復說著,以為他沒聽到:“瑪呂斯要死了。我們得盡快回去看他!”

  他站起來,堵起嘴唇,最后才開口,“我很抱歉。”這是他唯一的回答。

  我們靜靜的站在那里,時間像停止了一樣。最終,我搖著頭低聲說:“我不明白。我的身體全毀了但你治愈了我。而瑪呂斯只有心臟需要修補(你卻做不到)。”

  賽特走過來,將一只黃銅手放到我肩膀上,“你誤會了。我有能力治愈瑪呂斯,但現實的狀況讓它不可能發生(這是你的宿命啊,盧西安娜)。盧西安娜,我和你共哀。”

  我抬起頭,看到他眼里噙著淚水。我感到一股巨大的怒火從心中升起。我拿起錘子,舉過頭頂,然后賽特王低聲說出一句放逐咒語,讓我飛回了地表。

  兩天后瑪呂斯死了。索薩·希爾仍留在中央齒輪,直到今天。

  其他使徒提供了陳詞濫調的安慰,就像當年我在帝國軍團的手下們戰死后我給他們悲傷的父母說的那些話一樣。“這是他的時代。”“他活得優秀又光榮。”等等。但在心里,我永遠不會原諒索薩·希爾。永遠。我仍將擔任使徒的監管者。我將永遠守護我所愛的城市,維護團體的秩序與傳統。可是我對發條之神的崇拜已經枯竭。

  這是我日記的最后一篇。選擇讀這本日記的人只需知道這點:『索薩·希爾的給予和索取不會經過協商也沒有仁慈。切勿把他的興趣誤認為是共鳴(共情)。切勿把他的援助誤認為是真實的善舉。一些人被拯救了。另一些人被犧牲了。這就是發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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