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清知道，也看的出來，這個叫莎莎的，很年輕。
只從臉盤看，五官帶著青澀，就像是高中生一樣。
他淡淡的看著抽煙熟練的莎莎：“是十七吧，過了年才十八？”
莎莎這小姑娘嘿嘿笑了笑，毫不在意捋了下自己的耳朵邊秀發：“差不多嘛，虛歲十八。”
宋文清無奈搖頭，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他也不是圣人，不可能遇見不平的事情，都能為之做主。
不過還是奇怪的問：“你既然討厭這樣的生活，還專門跟在我身邊做什么。”
他也差點沒說出來，既然你討厭，反感男人，還專門半夜不穿衣服鉆自己被子里干嘛。
這說的莎莎沉默低著頭，又一會兒把煙頭扔掉，踩滅之后苦笑：“原因很簡單，我是怕。”
“怕？”宋文清意外。
莎莎深吸口氣，低著頭默默的道：“我來這上班，一個是能賺錢，在一個迫不得已。”
“每天晚上陪客人喝酒跳舞，能賺最少二三十塊錢，多的五十。”
這個宋文清不奇怪，別看才幾十塊錢，但是現在才正常的工人工資幾十塊錢一個月。
按照這樣計算，莎莎賠喝酒一次，最少半個月工資，后世那也是最低一千多工資呢。
而她一個月也是上千收入了，在這時代真的不少了。
“那你怕什么？”宋文清奇怪。
莎莎還是低著頭嘟囔：“怕那些客人，也怕杰哥他們這些看場子的。”
或許說開了，她也不在乎了，苦笑的道：“在這歌廳里上班的姐妹，陪酒一次多少錢，然后還會有包夜的價格。”
“但是我在這里才三個月，已經遇見好幾次客人想讓我包夜了，但是我不想，也算是最后底線了。”
她的話，宋文清也不會全信，就當聽個觀眾吧。
畢竟現在二譜他們還沒起來，時間還早，自己還沒地方去呢，正好和她聊聊天。
宋文清下意識的問：“包夜，不是你們自愿的么？”
“自愿？”莎莎自己嘲諷一笑：“是自愿，但是如果客人真的看上你了，給的錢多，杰子他們有的是辦法讓我們同意。”
“像他們這些東水的黑道白道都有人的混子，收拾我們這些外出打工賺錢的女人太簡單了。”
這個宋文清不做評價，看的出來，莎莎這話說的是實話。
莎莎也是憋屈的久了，繼續的道：“我見過好幾個姐妹，就是喝多了，直接被他們扔客人床上被欺負了。”
“我也怕有一天自己也被這樣欺負了，也幸好，有個客人，說是省城來的，好像是地位比較高。”
“第一次來時，我陪的酒，當時歌廳老板也作陪，那客人就決定讓我陪包夜，當時我很害怕，就以有親戚在拒絕了。”
宋文清是明白了，莎莎是因為拒絕之后，那個客人，跟老板說，這女孩他要了。
所以到了現在，杰子也沒強迫她，好像等那個重要客人在來一次之后，就把莎莎送過去。
聽起來很扯淡，但是這就是現實，如果莎莎還在東水，根本拒絕不了，相信歌廳里的人有的是辦法讓她同意。
不過那個客人好像有重要事，當天就走了，倆月都還沒回來。
莎莎說完這些，又換上笑臉，走過來，彎著小蠻腰，湊在宋文清面前，一股子的晨氣鋪面而來，讓宋文清不得不往后面躲避了下。
莎莎挑眉笑道：“不過，我昨天看杰子親自招待你，還對你非常客氣，我覺得你身份不一般。”
“又晚上主動和你聊天，發現你竟然還不愿意搭理我，我當時就想呀，如果能依靠著你，或許能讓杰子他們不在為難我，也以后不用在擔憂了，日子好過一些。”
宋文清總算是明白了，這女人為何非要圍著自己。
但是他苦笑道：“就算是這樣，那我和省城那個客人，對你來說，有什么區別？”
“當然有區別了。”莎莎翻個白眼，鄙視的很：“那個客人，老色狼一個，都五十多了，頭發前面禿了一片，都能當我爺爺了，碰我一下，我都想去死，很惡心的。”
“倒是你。”莎莎又上下打量宋文清兩眼：“你可年輕多咯，還挺帥氣的嘛，如果想找個依靠，找你的話，我很滿意喲。”
你滿意?我還不滿意呢，宋文清微微搖頭：“你別多想了。”
“我今天就離開東水了，以后也不會來了，照顧不到你的。”
明白了莎莎的想法，宋文清也不會趟這次渾水，她又不是自己親戚，犯不著為了她，和歌廳的老板鬧翻。
看得出來，歌廳老板對那位客人很在意，而自己，只是經過程彪介紹，過來辦件事而已。
可是莎莎期待的看著他：“我知道你今天就走，也不是東水的，哥，要不你帶我走吧？”
“啊？”宋文清懵逼：“我帶你走？”
“對呀。”莎莎嗯嗯的點頭，乖巧的很，大眼萌妹的眨巴著可愛眼睛：“我跟你走吧，我說真的。”
“你帶我離開東水，我以后就跟著你，在也不去歌廳上班了，做你女人好不好？”
“非常不好。”宋文清直接站了起來，離她遠一些，嚴肅的道：“我跟你說了，我有女朋友了。”
“而且是我未婚妻，我的以后妻子，不可能在招惹別的女人。”
這件事必須說清楚，他可不想帶這么個女人離開。
莎莎也知道他有女朋友，還是裝作可憐的道：“哥，我知道你有女人了，我就是想讓你帶我離開東水，去其他地方，我不會打擾你和你女朋友的關系，只要，你能照顧到我。”
這話，宋文清一百個不相信，說的好聽，但是他堅決不會在這樣做了。
蔣青蘭就是最好的例子，想起來都是心里難受，怎么可能還外面有其他的女人。
宋文清依然搖頭，堅決不同意。
莎莎看他這么堅決，根本不愿意帶走自己，漸漸臉色沉默下來，深吸口氣，苦澀的很，又瀟灑的道：“算了，知道你看不上我，不強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