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宋閨 > 226 吃干抹凈
  在許諾眼中,愛與婚姻不同。

  愛是自由的,只要付出靈魂,兩個人便可濃情蜜意;而婚姻卻有限制,二人之間有一根無形的線,互相牽制,這樣的關系,需要兩個人為對方付出一切。

  前世父母的愛情與婚姻已說明了一切。

  這正是她當初答應肖遠的告白時不曾說出自己的身世,如今面對他的求婚,卻需要考慮此事的原因。

  他的愛這般真誠赤烈,她不忍自己對他有任何的隱瞞。

  肖遠見許諾沒有反應,并不知她心中起了多大的波瀾,笑著問:“六娘,你是嫌這花不好看嗎?”

  許諾搖頭,道:“很好看,我喜歡,只是,一直沒有告訴你關于我的一件事。”

  她停頓了一下,見肖遠不曾追問,緩聲道:“長臨,我不是許六娘。”

  這句話,她腦中擬想過千百遍,如今說出來,本應該輕松,不知為何卻滿是患得患失的感覺。

  肖遠聽得一愣,眉頭皺起來,問:“何意?”

  許諾很少喊他的字,此刻這么稱呼,瞬間便讓他焦慮起來,一顆心提在嗓子眼。

  她若不愿嫁給他,他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長臨,我不是許六娘,在遇到你之前,真正的許六娘已經不在了,我,不過是個冒牌的。”許諾松開握住肖遠的的手,將手背在身后,隨時做好離開的準備。

  “怎么會,許侍郎那般聰慧之人,怎會連自己女兒都認不得。”肖遠笑著說,一副你別和我開玩笑的神情,心底卻有些慌,這樣的六娘是他從未見過的。

  “你忘了,我那時候在許家聲稱失憶?只有為數不多的幾人知道我沒有失憶,而父親母親,都當我是失憶了的。我不過是占用了許六娘身子的孤魂,勉強茍活在這世上。”

  許諾嘴角彎著,雖是在笑,一張臉上卻尋不到絲毫笑意。

  肖遠回憶到蘇州相見時的點點滴滴,表情凝重起來,問:“那,你是誰?”

  看到肖遠神色的改變,許諾原本不安的心卻平靜下來,無論是誰,都難以接受和一個死而復生的人過一輩子吧。

  無論肖遠是怎樣的反應,她都能接受,是的,她可以接受。

  “我叫許諾,來自另一個世界……”她簡單地說了自己來到這里的過程,最后又問:“你,還愿意用一輩子護我周全嗎?”

  最后一句,原本不想說,可想起和他在一起時心動的感覺,她沒忍住問了出來。

  許諾目光轉向天空,心中雜亂地如一團解不開的麻繩。

  肖遠起身,一把將許諾擁入懷中,只道:“我愿意,只要你是我認識的你就好。”

  他最怕的是許諾不答應他的求婚,只要許諾答應,其他的事情在他這里都變得無足輕重。

  天上白云移動,地上花草遍布,蟲鳥鳴唱,一黑一白兩匹馬低著頭吃草,不時發出鼻鼾聲。

  二人躺在岸上,肖遠躺做大字型,許諾枕在他臂上,擺弄著無名指上的戒指。

  戒指上的圖樣是祥云圖和纏枝圖合在一起,紋路極為精細,看得出肖遠的用心。

  肖遠盯著天空半響,轉過頭,凝視著許諾,道:“六娘,雖然過去是你保護旁人,但日后,我來保護你。”

  他沒想到在那個世界,許諾竟然是類似刑部的官員,怪不得她會這般大膽,遇到各種事都不會后退。

  她許多身手他都不曾見過,多半是從那個世界帶過來的。

  “不用你護著我,我自己能保護好自己,你只需要讓自己平安歸來便可。”望著肖遠飽含深情的雙眼,許諾一個轉身,整個人壓在肖遠身上,手臂撐在他胸前,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面龐,同時感受著他身體的溫度。

  肖遠被許諾的動作一驚,整個人瞬間僵住,緩了一陣,才說:“六娘,既然你比我年長,我不再會和往日那般任你欺負了。”

  話音一落,翻身將許諾壓在身下。

  他手撐著地,倒不會壓到許諾,只是這若離若即的感覺,卻讓他腹中生了一團火。

  感受到肖遠呼吸加重,許諾嘆一口氣,道:“我年歲是比你大些,可如今這身子卻是太小了,否則早在蘇州就把你吃了。”說著話,舌頭舔了舔嘴唇。

  肖遠被許諾驚地眼睛都瞪直了,嘆道:“六娘,你這般好色,我以后連手都不敢露出來了,否則必會被你吃干抹凈。”

  他瞇著眼看著許諾,神情中滿是戲謔。

  許諾見他還有心思開玩笑,哼了一聲,抱著他的脖子親了一口,道:“不要著急,你長得如此俊俏,我會,慢慢吃的。”

  許諾眨眨眼,一臉得意的笑容。既然你還能開玩笑,我就不怕再添把火。

  “好,都給你吃。起來吧,地上涼氣重。”肖遠扶住許諾的腰,任由她掛在自己脖子上,將她帶起,直接抱到馬背上。

  二人駕馬回城。

  晚香樓內,一個小廝繪聲繪色地向屏風后的人說著什么。

  突然,屏風后的人沖出來,指著他喝到:“你,你剛才說什么?”

  “欣兒姑娘,小的,小的是說,肖家四郎君今早拿著這些日子打好的戒指出去了,傍晚回府的時候,整個人神采奕奕,十分高興。”

  小廝平日和欣兒姑娘說話都隔著屏風,從未見過她的容貌,此刻見她從屏風后出來,他兩眼冒光,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的人兒。

  “我本以為,他那樣費心費力打的戒指,定是要送與我的,如今,瞧著似是送了旁人。”欣兒姑娘似乎是泄了氣一般,面上突增愁容,一手扶著屏風,一手拿手帕掩面,倒是沒發現面前跪坐的人一臉色相。

  小廝看完欣兒姑娘的臉,又盯著她的胸.部看,道:“一個金戒指罷了,欣兒姑娘您若是想要,多少郎君等著給您送來呢。”

  欣兒姑娘嘆一口氣,其他人送的,又有什么意思。

  她讓小廝出去,喊了平日服侍她的嬤嬤進來。

  她將剛才聽到的事情告訴嬤嬤,道:“嬤嬤,這小廝是在肖府外的街上做生意的,他說的這番話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你去幫我查查四郎君今日去了哪?今日是肖家的祖會,他本該留在肖府的,他究竟去了何處,又去找了誰?”

  “好。”嬤嬤一臉嚴肅地點頭,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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