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聽著外面的議論，一張臉頓時陰沉下來。
偏偏這時候，徒弟馬華從小食堂那邊回來了。
他一進來，就興高采烈的對傻柱說：“師父，宣傳欄里貼了宣傳畫，聽說是一個叫趙家平的，好像跟你還是住一個四合院。”
哪壺不開提哪壺！
傻柱回頭惡狠狠瞪了徒弟馬華一眼。
這小子前天瞎嗎？沒看見自己故意給趙家平打菜少了，讓楊兆波好一頓懟？
面子里子都丟光了。現在對方風光，你高興什么？
轉念一想，馬華只知道趙家平這個名字，卻根本不認識對方，情有可原。
“一會兒打完飯，食堂的衛生，由馬華一個人完成！”
傻柱對著食堂所有人宣布。
頓時所有人都高興起來。
只有馬華一臉的懵，他做什么了？為什么突然要對他進行處罰？
食堂里，所有人都還在議論趙家平，畢竟能上宣傳畫到處宣傳，這份榮譽在這個年代，可是讓人無比羨慕。
哪怕不是自己，知道這個人就在自己身邊，說起來臉上也帶著光榮。
四合院里的工人更是與有榮焉，只有一大爺，陰沉了臉。
趙家平這時候還不知道，大食堂那邊的人都在討論自己。
吃飯的時候，趙家平就有意無意的，把話題扯到了廢品倉庫那幾臺進口機器上面。
他跟著軋鋼廠這兩個維修大佬刷維修經驗，最終的目的，就是修復那幾臺機器，賺取產生的使用值。
所以，跟這兩個人提前了解一下那幾臺機器，很有必要。
提起那幾臺機器，杜福友和謝輝明神情都有些不自然。
尤其杜福友，他是負責維修的工程師，能負責檢修進口機器，是廠里對他的信任，可是最后，那幾臺機器，卻因為相同的問題趴窩了。
“慚愧啊，技術還是不到家。”
提起進口機器，謝輝明的情緒也不高，點點頭說：“是啊，那幾臺進口機器修不好，我和老杜兩個總感覺愧對廠里的信任。”
趙家平好奇的問了一句：“那修不好的根源在什么地方？”
一聽這個，杜福友就冷哼一聲，說：“其實說起來，真正的原因還是外國人有問題，進口他們的機器，隨機資料根本就沒有，所以我們沒有辦法準確的把握設備控制原理。”
“還有，損壞的部件根本買不到，自己加工出來的，總是差強人意。”
“最重要的是，備件精度達不到要求。”
謝輝明也說：“是啊，我們現有的備件，是跟著設備一起采購的，數量品種有限，在這幾年維修里，已經差不多用光了。”
“但是部分備件因為其特殊性，專用性，根本就沒處去買。自己好不容易加工出來，精度也達不到要求，所以整臺機器想要修好，只能找外國人。”
趙家平懂了，這就是外國人的算盤。
機器買回來，卻沒有詳細資料，這樣操作上面難免失誤。
再加上國內的技術，修這些進口機器，確實是有些吃力。自己生產的配件精度又不夠，這就導致，整臺機器出現了問題。
外國人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高昂價格的設備之外，再賺維修方面的錢。
而且看準國內修不了，所以獅子大開口。
想到這里，問了一句：“那原配件呢？就是之前維修換下來的那些，沒有當廢品賣掉吧？”
沒等謝輝明和杜福友說話，楊兆波就笑著說：“那怎么舍得？都留著呢，就是也放在廢品倉庫里了。”
他是廢品保管員，廢品倉庫的東西，都歸他管，里面有什么，能賣什么和不能賣什么，都門兒清。
趙家平點點頭，只要有原配件那就好說了。
看趙家平對進口機器這么感興趣，杜福友就問了一句：“怎么？小趙你不會想維修那幾臺進口機器吧？”
才學了一上午，趙家平當然不會現在就說大話，于是笑著說：“現在不行，等跟兩個哥哥多學習維修，到時候跟著試試。”
三個人對視一眼，都沒想到趙家平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只是想法挺好，卻不太容易實現。
首先，謝輝明和杜福友這兩個當師傅的都修不好的機器，一個學幾天的不專業徒弟，怎么能修的好？
其次，因為是進口機器，所以廠里比較重視。想要維修，都是需要打報告批準的。
而且聽說，第一扎鋼廠那邊，已經跟外國人在談了。
看看單獨配件多少錢，帶配件加維修又是多少錢。
如果談好，那進口機器可就要等外國人來修，自己這些人，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趙家平看他們面色不對，于是就問：“杜哥，怎么了？”
杜福友解釋說：“是這樣，在外國專家沒來之前，那幾臺機器恐怕是不能隨便動了。”
“我們已經把幾臺機器現在的情況，還有生產數據偏差等等資料，都告知對方了。”
“現在要修，到時候廠里恐怕沒法交代。”
換言之，就是已經告訴對方，這個機器現在是什么問題，過來就修什么問題。
如果出現別的問題，到時候要修，可就不是談好的價格了。
趙家平沒想到，維修還能牽扯這么多東西。
謝輝明和杜福友已經是紅星軋鋼廠的維修大佬了，竟然也不能隨意的去動手修機器。
明明那幾臺機器，都丟到廢品倉庫里了。
現在卻要看外國人的臉色，不但要等著他們派人來修，還要忍受他們獅子大開口賺走大筆的錢。這種受制于人的感覺，是國人都會感覺不舒服。
而且，外國人修了，自己想要賺取的使用值怎么辦？
但是這是廠長和上級等領導決定的，就算謝輝明和杜福友，也沒有權力多說什么。
一時間，謝輝明和杜福友，還有趙家平，三人的臉色都不太高興。
楊兆波看氣氛有些不對，連忙招呼：“來來來，別只顧聊天，吃菜。”
“小趙，你下午是跟我回廢品倉庫，還是跟著老謝和老杜去車間轉悠？”
話題成功轉移，趙家平上午跟著謝輝明和杜福友學了一上午維修。
下午他想著，怎么也要上手賺點兒使用值。
所以馬上說：“我先去車間吧，上手修兩臺過過癮，然后再去廢品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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