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誰還沒把劍 > 第407章 萍水相逢
  沈貫魚之所以扮作凡人,就是聽了兩個趕車的說什么修士祭龍神,且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這里有無高階修士出入。

  再如原先那樣以修士身份冒然出現,不定會遇到什么。

  她這里一臉緊張,慌忙蓋好背簍:“家里沒人。”

  老者擺擺手,讓那大聲驚呼的人讓開,上前問:“孩子五歲了嗎?”

  沈貫魚連忙搖頭,還把蓋子開一點讓他看。

  老者輕輕點頭:“不妨事,這么小的孩子,城里的仙師不要。”

  “阿爺,您病沒好,先顧著自己吧。”之前扶他的年輕人,過來拖人坐到包袱上。

  老者:“她婦道人家不懂,不要嚇她。”又對沈貫魚道:“仙師尋找到有仙根的靈童,那也不是誰都有資格去侍奉龍神的。

  更多的,是會留在仙山做仙人,長生不老。”

  其他幾人聽他說完,都輕嘆著到外頭或撿柴或打水去了。

  年輕人也瞪了眼沈貫魚才出去。

  沈貫魚向老者連連點頭,伸頭問道:“我家在山里,不曉得外面太多事。

  打記事起,村里沒人選上靈童。都快不記得祭神龍的規矩了。”

  老者喘氣不太粗后,道:“咱們蒼龍國和北邊的巴山國,還有西邊的離水國,只所以能在這片土地上生活,靠得就是龍神護佑。”

  沈貫魚看老者喘的厲害,就把手伸進背簍,心念一動取出兩個梨。

  一個給小女娃娃:“吃吧。”

  又拿另一個走到這老者邊,“大爺,山里的野梨,止喘生津,您嘗嘗。”

  “這不行,不行。”老者推拒,他知道鄉民的苦,攢個東西到城里換糧不易。

  沈貫魚干脆用力掰開,遞上一半道:“山上的,不金貴。”

  老者看她自己咬了一口,謝過接下,一口下去立時覺得口齒生津,再一口,自己的喘不上的氣也順了,“這?好東西呀。”

  當然好了,這是敖羨種在象準峰上的凡間鴨梨,雖然不入品,但沾了靈氣堪比凡界良藥。

  看見撿柴的年輕人回來,沈貫魚把背簍拉近,又借機放出兩個取出給老者:“一會兒大伙兒分著吃。”

  老者會意,遞給進來的孫子道:“柱子,和你叔他們分了吃,幫你這位嬸子也撿些,出門在外都不容易。”

  年輕人看看沈貫魚,再看看阿爺熱情的樣子,道:“我不吃,給阿爺留著。”

  老者硬塞過去,還咬了自己那塊道:“別吃獨食兒。”

  年輕人嘟嚷著出去,老者笑道:“年輕,傻。”

  沈貫魚搖頭:“他是孝順您。”

  老者笑的更濃,“來來來,給你講講這傳說。”

  沈貫魚當然洗耳恭聽,且悄悄聚在手里一團靈氣,慢慢打到老者身上,幫他疏通呼吸。

  老者呼吸順暢了,以為是梨的功勞,連忙又咬了一口后,才道:“龍神護著一代代人,風調雨順的過著。

  ….三國吧,有時打仗打的太厲害了,那在龍灣仙山的仙人們,就會奉龍神令來調解。

  可是,”他吃完最后一口梨,壓低聲音道:“不知從哪個年月開始,祭神時除了奉上三牲貢品,還得送上十歲以上十八歲以下活著的仙人。”

  沈貫魚心下微凜,差不多處于煉氣中階到高階之間,這怕不是人禍吧?“仙人們,不反抗嗎?”

  “咋能不反?”老者又壓低幾許聲音,若不是沈貫魚耳力好,幾乎聽不見,“今天遇到飛出城門的仙人,就和龍灣仙山打了多少年。

  咱也不知道誰好誰壞,但是每十年一次,每國要奉上十二個仙人祭龍神。

  然后,仙山就派仙人下到縣城,每十年收一些靈童。

  有些人怕再見不到孩子,藏起來,可哪里會瞞過仙人的眼。”

  沈貫魚也小聲問:“那些靈童,有回來過家里嗎?”

  “沒有。”老者望向門外,眼睛沒有聚焦:“我弟弟被帶走,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但是聽說有那京城府城的貴人們,他們的孩子回來過。”

  沈貫魚垂眸,對上啃了滿臉梨水的小娃娃,道:“每十年十二個,那咱們縣城每次會被帶走多少?

  龍灣在哪兒?孩子們的爹娘不能去探望?”

  “不知道呢。”老者收回目光,“仙人的事,不可再多說。”

  沈貫魚起身,向老者行了世俗凡禮:“謝您老指點。”

  老者擺擺手,出門迎上抱柴回來的孫兒。

  又有人不斷來到破廟留宿,沈貫魚自然而然的被老者劃到自己一波人中。

  一行人總算在日落前,用帶的瓦罐煮了熱水就干糧吃。

  沈貫魚也在老者的關照下,分得一些。

  及至后夜時分,假寐的她給老者彈入口中一顆培元丹。

  次日一早,又和他們一同入城。

  老者就醫前,給沈貫魚留了家里的地名,說遇到難處可以尋他去,做為一族族長,他還是有點人脈的。

  對這個萍水相逢的老者,沈貫魚很尊敬,有些人的善,是刻在骨子里的。

  她在城里轉了一圈兒,除卻知道昨天死在城門口的,是住在衙后街的仙師,其他再無所獲。

  就連那些追黑衣女修的修士,都不見有人回轉。

  縣城打聽不到更多,她就買了驢車,帶著個小娃娃向京城進發。

  路引什么的,太簡單了,走一趟縣衙妥妥就到手。

  其實,她倒可以去找那個老四,用些幻術問問這究竟是哪里。

  但考慮再三,她不打算找了,他們不過曾是煉氣小修,知道的不會太多。

  倒是留下小娃娃的黑衣女修和她的組織,可能知道的更詳盡。

  自己一直留在云水縣城,那女修怕是不太好來。

  這不,自己離開縣城不過三天,黑衣女修就在半道等著了。

  小女娃娃扒著簍喊人:“姐姐。”

  ….沈貫魚停下驢車,想裝作害怕,卻不料女修道:“我是你女兒,我們一家三口到京城投親。”

  說完,就朝沈貫魚身上打了神識印記,“你到哪兒,我都會找到。

  路引拿來,我改一改。”

  沈貫魚干脆顯露自己那晚取路引的武功修為,后期巔峰,她道:“仙人不覺帶我累贅?”

  她已經看出,女修受傷不輕,且身上的靈力完全凝滯,真動手不一定打得過一個先天期高手。

  女修窩進車廂,抱著小娃娃道:“我姓戰。”

  沈貫魚丟下鞭子,運足內力彈飛十丈,聽到小女娃大喊“婆,婆。”

  她半點也沒回頭的打算,因為她神識里,已經看到乘樹葉飛行靈器的修士,正在幾里外向驢車飛來。

  沈貫魚主動迎上,一個照面就將那修士打昏,綁在捆仙繩里到了無人荒山。

  她搜了修士的儲物袋,里面沒有玉簡,只有獸皮作記事本。

  翻找后,仍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她又試一次搜魂術,發現還是不行的同時,神魂又被電擊一回。

  沈貫魚只好用幻術,催眠修士:“這是靈界什么地方?”

  修士悠悠轉醒,迷迷糊糊道:“東海又東的離靈大陸。”

  “失落的大陸。”沈貫魚想到靈界的記載。

  誰還沒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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