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純熙大吃一驚，蒼白的臉色都有點浮夸。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謝長樂再重復一遍：“確實是不小心。”
她甚至都沒避開白蓁蓁，因為她知道，當時看到的人，都會跟沈純熙說的，與其等到之后她們悄悄的說，不如直接當面對峙。
“你想打我就打吧。”謝長樂仰起頭，閉上眼睛。
沈純熙倒是很生氣，她很想給她一巴掌，可她剛生產完，沒有力氣。
即便如此，謝長樂還是能感覺到她的滔天怒火。
“我有什么必要打你？”沈純熙氣笑了，她道，“四年前，你一聲不吭的就走了，那時候沈宴哥哥還不是皇帝。”
“你走了這么多年，沈宴哥哥也一直沒有立后，你知道沒有立后的意義是什么嗎？”
沈純熙笑笑，看著謝長樂的臉色一點點變得難看。
她委屈的抬起頭，看著沈純熙：“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當時為什么走，你是知道的，我實在不能原諒他殺了我的孩子。”
白蓁蓁差點皺眉。
沈純熙道：“因為什么已經不重要了，他沒有立后，意味著你和他就不是夫妻。既然不是夫妻，你愿意跟誰抱，愿意跟誰吻，都隨便你。”
“我作為他的妹妹，自然也不會說什么，更沒有資格去打你。”
她現在根本就不想跟這個假貨說話，只想早點逼她進入不得不去找蕭白的境地。
“我曾經確實將你當做我最好的朋友，我覺得你敢愛敢恨，敢作敢當，不把他人的想法當做桎梏，就算是你后來消失四年，我也沒有怪過你。”
“甚至剛才，我雖然讓謝大夫打了你一巴掌，可你要知道，我是為了避免你內疚，避免你真的跪上一天一夜。”沈純熙幽幽的嘆了口氣。
“現在，你倒是讓我打你，我有什么好打的呢？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我只是你嫂嫂，我沒資格管這些。”沈純熙道，“天晚了，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說罷，搖頭。
謝長樂害怕極了，她已經被白子洛討厭了，要是沈純熙也討厭她，她在京城還能依靠誰呢？
白余墨又不回來，她真覺得自己無助極了。
“我不走！”謝長樂跪倒在地上，“純熙，我告訴你這件事，是想說我根本不是有意的，我心里只有沈宴一個人，哪怕他要娶別人，我也不在意了。”
“他想娶幾個都行，我知道他都是不得已的，我……”
沈純熙道：“外面的婢女都是我的人，今天你跟我說的事情，他們不會說出去，我也不會說出去，就當做我們最后一點朋友情分了。”
“從此之后，我只是你的嫂嫂。”
謝長樂拼命搖頭：“不是這樣的，純熙你聽我說，他們說不說出去已經不要緊了，重要的是，我三哥看到了……而且，還有謝大夫，她也聽到了，她一定會告訴沈宴的。”
“我求你，去跟我三哥說一說，讓他不要告訴陛下，然后再勸一勸謝大夫，我同意讓沈宴娶她了，別把這件事說出去。”
“他等了我四年，要是他知道我跟別人……還不一定多難過呢，你忍心看他這么難過嗎？”
白蓁蓁差點想笑，合著還是為沈宴好。
也不知道沈宴會不會感激她。
沈純熙冷嗤一聲：“我說呢，你好端端的跑來告訴我這種隱秘，虧我還以為你是真的信任我，原來是被你三哥看到了。”
“若是他沒有看到，你也不會來找我，跟我坦白，是嗎？”
謝長樂肩膀都抖了一下，她抬起頭，慌張的看著沈純熙，又平息下去：“不是的，就算他沒有看到，我也會告訴你，我對沈宴充滿了深深的歉意，要是不告訴你，不向你懺悔，我會自責死的……”
“既然如此，白子洛是你的嫡親三哥，你自己找他去說就行了，與我無關。”
沈純熙看看白蓁蓁：“至于謝大夫，她一向不是多嘴的人。”
白蓁蓁幽幽道：“不是哦，我很樂意把這個話傳出去。”
謝長樂難以置信。
沈純熙打個哈欠：“我累了，你們要說出去說。”
白蓁蓁告退，謝長樂也只能告退，她愿意相信沈純熙，說不定她是嘴硬心軟，還會替自己勸一勸白子洛。
可是這個大楚四公主，她巴不得取代自己，怎么可能不告訴沈宴？
她立刻追出去，跟著白蓁蓁走到人少的地方，這才低聲喊她：“謝長寧！”
白蓁蓁停下，她就知道，她一定會來找自己的。、
“你是我的姐姐，你何必要害我呢？”謝長樂低聲吼道，此時此刻，她想起了一點姐妹親情。
“我都是為了你好，沈宴根本不喜歡你，他娶你不過是因為不小心跟你有了關系，他后宮三千，你入了后宮，很快就會被忘記的！”
“你明明有張寒淵，為什么不選擇一生一世一雙人？”
白蓁蓁微微搖頭：“你做了那樣的事，只要我去告訴沈宴，他就不會再娶你，到時候，我不就是皇后了？”
她裝著反派的樣子：“就算他不相信我，也總該相信白子洛的話，對不對？”
謝長樂實在著急壞了，她摸著自己的臉：“不行，我已經這個樣子了，你不知道我為了變成這副樣子，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要是我不能成為大景的皇后……”
她想到自己付出的代價，就咬牙瑟瑟發抖。
“謝長樂，你要是敢說出去，我絕對不會承認，到時候我們就對峙，就算加上白子洛我也不怕，看看陛下到底信誰。”
白蓁蓁搖頭：“真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敢做不敢當，白子洛親眼看到你和他親吻，還是你主動的，現在你不承認，你說蕭白會不會承認呢？”
“據我所知，他可是很喜歡你，大月國的太子妃，以后也是要當國主夫人的，你嫁過去，有什么不好呢？”
謝長樂死死攥著拳頭：“就算他也說，我還是不會承認，沒有人會相信的！”
白蓁蓁看著她這副樣子，又看著不遠處的一個月白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