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烏蛇褪，在哪？”沈宴端坐于案前。
謝長寧心中松一口氣，她就知道，沈宴一定不會不顧霓香的死活，她也知道，謝長樂的醫術不過爾爾，她要扮成別人，就算臨時去學醫，也絕不會學的那么透徹。
“并州南路。”謝長寧道，“烏蛇難尋，只有蒙山上才有。并州離京城不遠，去一趟也就幾日的路程。”
“去也行，蓁蓁也一起。”沈宴淡淡道。
謝長寧：“……”
“就是就是，我也要去。”白蓁蓁不知從哪冒出來，纏著沈宴的袖子，“我以后也算是霓香的母親，為她找藥，我怎么能不去？”
“四小姐還病著，蒙山之上多有毒蛇猛獸，實在不適合你去，而且，我們此去時間也不長，您不必擔心。”謝長寧覺得無奈。
她好容易找到辦法讓沈宴離開白蓁蓁，她怎么還要貼上來。
“我功夫還行，而且，我也認得許多藥材，一定能幫上忙。”白蓁蓁仰頭看向沈宴，眼中霧蒙蒙的，“難道你舍得丟下我嗎？”
謝長寧咬牙：“宮中安全，我不建議讓四小姐去。”
她說著這話，也是看向沈宴的。
一切的決定，都由他來做。
“朕與她多年未見，恨不得將她隨身帶著。”沈宴道。
謝長寧：……
你醒一醒啊那個人根本就不是白蓁蓁！難道你感覺不到嗎？
你半點都感覺不出來嗎？
不過就是一模一樣的臉蛋，加上一些真真假假的記憶，就騙得到你了嗎？
“恕我之言，要是帶著四小姐，我就不去了。”謝長寧道，“我不是在針對誰，只是蒙山山勢險峻，帶上她，實在有些浪費時間。”
“你不去也好，我們自己去，難道還會找不到嗎？”白蓁蓁哼一聲。
沈宴沒開口。
謝長寧敗了。
唉，去就去吧。
也好，他多跟那個假的相處一段時間，一定會覺得不對勁的。
只希望他沒有被感情沖昏頭腦，對所有不合理的事情全部忽略。
兩日后，并州境內。
謝長寧騎著馬，照著地圖找路。
白蓁蓁也騎著馬過來，與她肩并肩，一起看地圖。
謝長寧把地圖收回去。
“你倒是很有勇氣，還要跟我搶么？”白蓁蓁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謝長寧下意識看著她，這張臉，她看多少遍，都會覺得不習慣的。
“你變成這個樣子，廢了不少功夫吧？”謝長寧問。
白蓁蓁伸手摸向自己的臉，輕笑：“那是自然，大景皇后之位，我勢在必得，絕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我，就算是我的親姐姐也不行。”
何況，皇家子嗣一向感情淡漠，她也從未將謝長寧當做親姐姐。
謝長寧聽她這么說，下意識就覺得有點發愁，沈宴要看破她，恐怕任重道遠。
“我不僅要皇后之位，我還要獨占他，讓他身邊除了我，什么人都沒有。”白蓁蓁得意笑道，“只有這樣，他每日要就寢時才能只想到我一個，我們以后的孩子才能繼承皇位。”
謝長寧諷刺：“交配權和繼承權？”
白蓁蓁瞬間變了臉色：“早知如此，我就該多找幾個人，一進京就把你殺死。”
“我真是不明白，搶別人的男人就讓你這么興奮？你明明有張寒淵，為什么還要跟我搶男人？”
“搶？你占了別人的身份，有什么資格說我搶？”
白蓁蓁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她：“我難道沒說明白嗎？是真正的四小姐讓我假扮她，她已經把沈宴哥哥讓給我了，他就是我的。”
謝長寧不再理她，拍拍馬屁股，頓時跟她拉遠了距離。
“你站住，你敢給我臉色看？”白蓁蓁追上去。
沈宴的馬也追上來，攔在了謝長寧和白蓁蓁之間：“怎么了？”
謝長寧看向白蓁蓁。
白蓁蓁彎起眼睛笑：“四公主說羨慕我呢，有你這樣一心為我的夫君，你心里眼里都是我，她真的很羨慕。她也想有這樣一個人，寵著她愛著她。”
“是嗎？”沈宴的目光淡淡落在謝長寧臉上。
白蓁蓁溫柔道：“陛下可能不知道，四公主年少時，有一位青梅竹馬的戀人，如今他們二人仍舊兩情相悅，要不……陛下成全他們吧，何必非要讓四公主入后宮呢？”
“兩情相悅？”沈宴低聲，若有所思的看著謝長寧，“我怎么記得，四公主還念著亡夫呢？”
“四小姐隨便說說，陛下不必當真。”謝長寧毫不避諱看向他。
沈宴神色依舊平靜：“是嗎？”
“當然是。”謝長寧道。
“所以，你并不希望退婚？”沈宴又問。
謝長寧心中一跳，當著白蓁蓁的面，問她這個問題？
他又希望聽到什么樣的回答？
“可是四公主，你要知道，有些感情，是你插不進去的。”白蓁蓁大聲道。
沈宴輕聲：“我和蓁蓁的感情之間，自然容不下任何別人。”
白蓁蓁得意的笑笑。
謝長寧卻隱約覺得，他的話似乎另有深意。
是她感覺錯了嗎？
不過沒多久，蒙山已經在他們面前了。
有人出現，擋在了他們與蒙山之間。
“哎呀，真是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們。”蕭白懷中藏著兩瓶藥，特意趕在此時，湊巧的出現。
“我以為你們早就到了呢。”蕭白看向謝長寧，嘴角笑意更濃。
他仿佛在說，別著急，我會幫你。
“你怎么會在這里？”白蓁蓁問道。
“我也是聽說你們需要一味藥去救霓香公主的病，我堂堂大月國太子，既然身在大景境內，怎能不來幫忙？還好趕得及，在山腳下遇到你們。”
謝長寧知道他的想法，他想要得到眾人認為的“白蓁蓁”，恐怕現在趕來，也是在找機會。
“既然到了，我們現在上山？”蕭白一點都不廢話。
等上了山，山路難行，再加上霧氣和瘴氣，他一定能分開沈宴和白蓁蓁。
加上他又帶了藥，正好在山上把事成了。
到時候再讓沈宴看見，他就不信，他還能去娶這樣的白蓁蓁。
“走吧。”白蓁蓁下了馬，主動去拉沈宴的袖子，嬌羞道，“山上似乎有霧，你能拉著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