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
這個詞呂老爺子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連玄原先也不懂，但是跟鳳漓時間久了之后就明白了這個道理，笑著解釋。
“這屋子若是門窗緊閉，病患的呼吸之間都是這屋子里的空氣，沒有外面新鮮空氣進來，病患吸進去的全都是自己排出來的廢氣。”
怕他們不懂，連玄又換了一個方式解釋。
“就相當于是你喝完一口茶，卻又將那口茶吐進杯中是一個道理。”
呂老爺子：……
呂家大房眾人：……
這都是什么比喻，簡直不要太惡心了。
但即便是再惡心，這個比喻還是讓他們秒懂了。
呂老爺子強忍著惡心，吩咐下人開窗。
“開窗！以后一切都按照小神醫的吩咐去做！”
這態度，鳳漓是滿意的。
有新鮮空氣一進來，床榻上的人就迅速地咳嗽了起來，這會兒好像也才意識清醒一些，他驚恐地低吼，“關掉！全部關掉！”
下人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而鳳漓卻在這個時候上前，“不要被自己的心里所想支配了你的身體。”
說完徑自抓起了他的手腕開始為他把脈。
不知道是鳳漓的話起了作用還是她把脈的動作轉移了呂大老爺的注意力，他的咳嗽聲還真是停了下來。
捏著他的手腕，鳳漓細細地感受著他的脈象，表情看不出什么異常，這讓一直都盯著她的呂家老爺子心里好像穩了一些。
他現在就怕看到大夫在為大兒子把脈的時候出現各種不同的表情。
什么神情凝重啊。
什么默默嘆氣啊。
還有那種把完脈就搖頭的。
他現在是看到這些就心慌。
好在現在這個小神醫這些情況都沒有出現。
鳳漓把脈很快，不像是別的大夫一樣需要反復把脈，松開男人的手腕之后，鳳漓就走到了呂老爺子的身邊。
“呂家主，借一步說話。”
此言一出，呂老爺子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難道自己剛剛高興得太早了？
心中這樣想著，呂老爺子還是跟著鳳漓走到了外面。
連玄他們留在屋內。
兩人一起來到院子里，鳳漓確定了一下周圍的情況才緩緩開口，“呂大老爺并非病重，而是中毒。”
“不可能！”鳳漓話一說完，呂老爺子就厲聲反駁。
略微有些渾濁的雙眼也迸射出了精光。
作為呂家家主，他的威懾還是挺強的。
可鳳漓并未有絲毫的畏懼，依舊是直視著呂老爺子，“我只是告訴你這件事，要不要去調查是你們的家事。”
“當然了，要不要我診治，那也是你們的事。你可以今日先考慮清楚，明日給我即可。”
呂老爺子沒有出聲。
其實他沒有告訴任何人的是，對自己大兒子突然病重這件事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也曾私下的調查過，只是因為沒有找到什么證據。
后面找來了很多大夫，都沒有說是中毒。
他也就沒有再追究了，相信了大兒子是染上了惡疾。
現在鳳漓的這些話又將他內心的那些擔憂全都勾了出來，他之所以會這樣激烈地反駁，其實多半也是因為正如鳳漓說的那樣，這是他的家事。
至于治不治這個問題，在他這里是無需考慮的。
只是中毒……
“老朽失態了，還望小神醫見諒，既然將小神醫找來，您有法子將我兒治好，自然是要治的。”
“那好，給我們準備一個單獨的院子，明日開始我便開始為他診治。”
“好，有勞小神醫了。”
呂老爺子說完卻并未立即離開，看著鳳漓猶豫了一會兒才又開口。
“小神醫，至于我兒中毒一事，還望小神醫保密！”
“這個與我無關，我只做我自己該做的事情，抓藥熬藥我都有藥童，無需你們的人經手。”
說到這里，鳳漓第一次很認真的看向了老爺子，“我只用我自己的人，你們若是放心，我便治，治好了，我要你們呂家三分之一的家產！！！”
三分之一！
呂老爺子瞳孔驟然放大，不敢置信的看向鳳漓。
“三分之一！小神醫，這未免也太多了些……”
作為家主，他太清楚呂家有多少家產了，一下子要給出去三分之一，他無論如何也是接受不了的。
對這個診金，他之前也不是沒有預想過。
黃金萬兩，他是可以眼睛都不眨的拿出來的。
畢竟他們呂家的家底也確實殷實，萬兩黃金換他大兒子一條命，他心甘情愿。
三分之一的身家，他是從來沒有想過的。
“這是我唯一的條件。”
呂老爺子心中開始權衡，倒不是權衡著三分之一的身家來換自己兒子的命值不值得。
畢竟他選定大兒子作為繼承人也不是因為偏愛，大兒子不管是各方面都是十分優秀的，將來他必定能帶領他們呂家更上一層樓。
這三分之一的身家，他往后也是能賺回來的。
再加上他還有個兒子年紀小小已經是秀才了，將來前途也是無可限量的。
他權衡的是這三分之一的身家他許諾出去，可否會引發家族動蕩。
不過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大兒子中毒……這件事他必須要查出來。
即便是家丑，他也要連根拔除。
在他心里，家族遠遠要比自己的親人更重要。
下毒之人已經威脅到了他們家族的發展，那他就不可能放任不管了。
“好，三分之一！我說到做到！”
這個答案，對鳳漓來說自然是非常滿意的。
若真的只是給這大老爺看病，那她也就收十萬兩銀子了，可現在這大老爺是中毒，想想都知道這是爭家產引起的。
她救下這呂家大老爺不光是救了他這條命，還幫他們呂家解決了一個大問題，要他們三分之一的身家一點都不過分。
隨后，鳳漓他們就去往了呂老爺子為他們單獨安排的院子里。
鳳漓問起了連玄，“你可有為那呂家大老爺診脈？”
連玄點頭，“有看過，脈象很是奇怪，像是病重，又似乎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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