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上次不同。”
她的樣子變了！
不對，應該是說又變了！
在宮里的時候，作為皇帝救命恩人的她，那個時候應該就是用了這個藥，可那個時候她的容貌與現在并不相同。
裴容之驚訝之余又稍微放心了些。
若是她變成的是之前在宮中的樣貌，也依舊是危險的。
現在這個樣子，倒是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裴容之的反應說明她這次變臉又是相當成功的，聞言鳳漓秀眉微挑，“藥是我做的，自然可以控制。”
若是這點本事都沒有，她必然不會選擇進宮去浪費這么絕佳的底牌。
她說這話的時候極其自信，裴容之好像都能通過她這個小表情看到她原本的樣子，進而聯想出那原本的模樣。
那應該是極其生動的。
“如此甚好。”
裴容之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貌，也沒有過多的表情，說完這句話便又專心趕車了。
“坐穩了，我們盡量找個客棧用午膳。”
此次前去寮州就他們二人，鳳漓將巧兒留在了鳳傳文的身邊，雖說巧兒很多時候不通人情世故，可她遇事能更冷靜些，將她留在二哥身邊，鳳漓要放心不少。
就是一個人在馬車里顯得有些無趣。
搖搖晃晃的，看書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最后索性睡了過去。
馬車里面很是安靜，裴容之也不知道應該找她說些什么，也就干脆專心趕車了。
臨近午時，馬車行至一個小鎮外。
裴容之緩緩將馬車停下，轉頭問了一句，“進鎮子上用午膳可好？”
鳳漓沒有回應。
裴容之微微皺眉，“鳳漓？”
里面依舊沒有回應。
心下一急，他便挑開了馬車車簾。
看到馬車內情況的那一刻，他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她沒事。
只是趴著睡著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睡顏，先前在寮州她為爺爺治療的時候他就偷偷去看過她，只是那個時候她即便是睡著了，都還是滿臉的防備。
而現在，現在的鳳漓雖然頂著的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張臉，可他是能不自覺地將她帶入的。
或許是這張臉讓她卸除了內心的不安，現在的她睡得十分輕松，手臂擠壓著臉，微微有些變形，卻顯得更加的可愛。
忽然間，她的眉頭皺了皺。
或許是車簾打開后的光線太強，她下意識地把頭往自己臂彎埋了埋。
過了一會兒，她悶悶的聲音才從臂彎中傳出來，“到哪兒了？”
“清水鎮，我們在這里歇腳，用個午膳再出發，下次修整就要等到晚上了。”
馬車不遠處就是清水鎮的鎮門，即便只是一個小小的鎮子，依然也是有不少人在鎮門口把守，對來往的人一一核查。
鳳漓神情恢復清明，坐起來看到的就是那個畫面。
很快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裴容之的臉上。
他的容貌依舊是與上次他們去楚州時不同，可沒有任何意外的是，這人的底子好，不管怎么變依然是好看的。
鳳漓表示對這個效果很是滿意。
“就在這里歇吧，正好也看看馬，馬車太浪費時間了。”
按照裴容之這個速度，他們怕是要花上比騎馬還要多一倍的時間都不止。
可以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在鎮上買匹馬。
等去下一個歇腳的地方賣了再換。
裴容之卻不同意，“馬車雖慢一些，卻更安全。”
“何出此言？”鳳漓看向他的目光很是不贊同，那眼神仿佛就差沒告訴他，她知道她是在騙她了一樣。
裴容之卻還是不緊不慢地開口，“我們這一路要想走得順利，除了現在變了臉，是不是還要別的身份？”
“你我二人策馬前行，不管是到任何落腳點，都會引來別人的好奇，甚至是懷疑。盤查的人越多就越麻煩，更何況我們根本不知道路上是否還有埋伏。”
鳳漓垂眸深思。
裴容之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那我們用什么身份？”
孤男寡女的……好像什么都不合適……
殊不知，裴容之心中早已有了計較，他看著鳳漓，眼神無比的純粹，說出來的卻是讓鳳漓幾乎窒息的答案。
“夫妻，你我二人假扮夫妻。”
鳳漓猛然抬頭看向他，可他那坦然的模樣仿佛是在告訴她，一切都只是她想多了。
馬車在這里停的時間不算短了，鎮門口的官兵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有兩個官兵已經扶著佩刀朝這邊走了過來。
“你們干什么的！”
馬車的車簾還開著，馬車內的情況一覽無余。
見兩個官兵毫無顧忌的朝著馬車內大量，裴容之眼神暗了暗，直接放下了車簾。
“我們夫妻是從外地來的，在商量著要不要進鎮子里歇腳。”
或許是裴容之的態度不似其他人畏畏縮縮，官兵聞言臉上的表情更加狠戾了一些，“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
那樣子，大有裴容之說得若是讓他們不滿意的話，就要讓他們好看。
裴容之的眸子瞇了瞇，隱約也已經有了不爽。
鳳漓在馬車內，即便是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猜到他此時的情緒。
以往高高在上的首輔大人，被兩個小蝦米用這樣態度多待，心中沒有別的想法才怪。
雖然知道裴容之有分寸，她還是忍不住的出聲了。
“咳咳～夫君。”
她的聲音不似以往的清冷，聽起來頗為婉轉。
而那一聲夫君，直接讓裴容之渾身一震！
鳳漓容貌是變了，可聲音還是他的，這樣婉轉的聲線，這樣的稱呼，裴容之有那么一瞬間真的認為他們就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說話間，馬車的車簾被鳳漓掀開了一道縫，“官爺，我們是從楚州來的，準備去鶴縣，聽說那邊有位名醫，我…咳咳……我……”
鳳漓后面的話沒說完，兩個官兵都紛紛后退了一步。
看向鳳漓的眼神也帶上了防備，若是肺癆，那可是會過人的。
轉而看向裴容之，“你娘子身子不好，進鎮歇腳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們要對你仔細檢查。”
鳳漓那一聲夫君已經讓裴容之什么氣都沒有了，沖著兩個官兵點點頭，“好，沒問題，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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