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經歷過什么，才會有那樣的下場？
裴容之緩緩坐直身子，閉眼深吸一口氣。
他鮮少做夢，此番卻夢到的是鳳府，這讓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難道……這跟他白日見到鳳漓有關？
他自認為對鳳漓并不了解，可即便是再不了解也知道鳳漓絕對不會是自己最近這段時間見到的樣子。
她的這種改變，是從她拿來那封和離書開始。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覺得鳳漓是長了腦子換個方式引起他的注意，那么現在他已經徹底的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白日見到的鳳漓，渾身上下的氣質已經完全不同。
即便是現在他腦海里還能想起她緩緩低頭去聞草藥的那個畫面。
他知道，已經完全有必要仔細去調查一下鳳漓此人了。
按照約定的兩日之期，鳳漓一大早就準備出門去找方敏坤，卻不想再次被楊辛瑜給叫住了。
只是這次楊辛瑜看到鳳漓是欲言又止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她風風火火的作風。
鳳漓也不著急，耐心地等待著她開口。
楊辛瑜現在也是知道鳳漓秉性完全跟以往不同了，這以往遇到事情必定是比誰都著急的，但現在她卻是可以不急不躁，反倒是自己實在是忍不住了。
她先是上下打量了鳳漓一眼，隨后才開口。
“妹妹，你為何總是打扮得如此素凈？我記得你往常是最愛戴首飾的。”
楊辛瑜這話，還真是迅速就讓鳳漓再次回憶起了以前的自己，正如她說的那般，她當真是喜歡戴首飾，發釵步搖不說插滿發髻，但不會少于三支。
耳飾也極其喜歡那些夸張的款式，手上也是原樣。
她覺得那樣很好看，也能彰顯她的身份。
回憶這東西，有時候存在的目的單純的就是讓現在的你嫌棄到底的，鳳漓也不意外，想起那個自己，她只覺得臉上火辣辣了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出那樣的事情來的。
“嫂嫂，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您別再說了，丟人。”
說話間鳳漓還真是忍不住拿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也這個動作，讓她沒看到楊辛瑜眼中疑惑。
楊辛瑜性格也是直來直往的，尤其是在自己人面前，見鳳漓這樣子不像是自己猜測的那樣，她索性就問了出來。
“那妹妹你那些首飾呢？可有拿去變賣？”
“還是說連帶著嫁妝都充入了裴府的中公？”
說到后面這句話的時候，楊辛瑜的眼中是掩飾不住的不屑。
若真的是這樣，那她還真是高看了那位裴大人了，雖然女子的嫁妝也有不少是被婆家拿去了的，可只要稍微有點教養的人家都不會做這種事情。
“嫂嫂為何這樣問，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楊辛瑜這些話，鳳漓一聽就聽出了問題。
這要真的到了變賣首飾去的時候，怕是就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至于她說的嫁妝是否成了裴家的中公，這就更不可能了，她雖然現在已經不再對裴容之有任何愛戀，可裴容之此人她還是欣賞的。
年紀輕輕殺伐果斷，力壓朝臣成為了當朝首輔，他如何是會覬覦女子嫁妝的人？
“我為何要變賣首飾？嫁妝里面有不少的銀票和現銀的，足夠我花了。”
“嫂嫂，你就跟我說實話，你是聽到了什么還是怎么樣？”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楊辛瑜一直都在注意著她的反應，見她這個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她也就把自己看到的說給了鳳漓聽。
“我今日去銀樓的時候遇到了御史臺家的二小姐，我發現她頭上戴的發釵竟是鏤空金絲釵，那發釵與你出嫁時父親拿給你的那個一模一樣！”
楊辛瑜對那個發釵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她記得當初自己公爹拿出來的時候就說了，那是鳳漓母親的遺物，是獨一無二的。
那個樣式她的確是沒有再見到過的，并且她也問過銀樓的人，那種工藝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會了。
即便是發釵本身的材質只是黃金，可光是那個工藝就已經比一個發釵還貴了。
如果是以前的鳳漓，楊辛瑜完全就會認為是她自己把東西給變賣了。
可面對現在的鳳漓，她一點這種想法都沒有，并且在她的思維里，就算是這東西是鳳漓自己變賣了，那也是她遇到了什么難事，不然的話她做不出這種事來的。
可現在她也跟鳳漓求證了，她并沒有。
你這事就變得奇怪了。
“你說……會不會也不是那么獨一無二？”
卻不想，鳳漓直接就否定了她的這個說法。
“不可能！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說到這里，鳳漓的臉色也變了，“嫂嫂方才說是御史臺家的二小姐？”
此時的鳳漓眼神漸漸變得冰冷，看得楊辛瑜都有些害怕，下意識地扯了扯鳳漓的衣袖，“妹妹，你……你不是打算要去把東西搶回來吧……”
這打上門找麻煩，即便是父親都兜不住的。
鳳漓平靜地搖了搖頭，“不會，我只是想去問問她從哪兒得到的。”
回到屋里換上一身得體的衣裳，鳳漓帶上巧兒和府上另外一個丫鬟就去御史臺府上拜訪了。
雖然她現在在京城的名聲依然不是很好，但這人客客氣氣地上門拜訪，御史臺周府還是不能避而不見。
一來她到底是鳳家嫡出大小姐。
二來再怎么說也是首輔夫人。
他們周家若是避而不見，不見也不讓人進門，那就相當于是不給鳳家跟裴容之的面子。
不管是鳳家還是裴家，都不是他們周家能得罪得起的。
鳳漓被客客氣氣地請了進去，在被招待的同時，鳳漓也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周夫人，還請您原諒我貿然上門叨擾，冒昧前來是有件事想要請周夫人幫幫忙。”
周夫人聞言一愣，實在是有些不習慣面對這般沉穩大方的鳳漓。
以至于她已經先答應了下來，“裴夫人客氣了，只要是能幫得上的，我必定不推辭。”
鳳漓也沒有再繼續客套，將自己來的目的說了出來，“聽聞二小姐新得了樣金釵，讓我甚是好奇，不知可有這個眼福能見識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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