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茜打電話的時候，朱羽還嚇了一大跳。
難道紐約也有零元購了？
零元購這玩意兒有點奇葩，在華夏人看來，這個名稱就夠諷刺的了。
扯什么“購”？分明就是搶劫和盜竊嘛！
但有個好詞，是不是也是某些所謂的民主和自由的遮羞布？
而且現在零元購已經不稀奇了，但稀奇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朱羽看到了一個新聞，在另外一個地方，一家超市的店長碰到了零元購。
一位有色皮膚的女人從超市里拿了十幾袋同類的東西放進了購物車里，然后推著就出去了。
沒有付款。
零元購這玩意兒能從北美洲傳到華夏來，那么那邊自然也很清楚。
所以店長也很明白這位有色皮膚的女孩想干什么。
店長害怕對方身上攜帶武器，所以并沒有阻攔，只是在那個有色皮膚的女孩出去后，她從后面追了出去。
店長追出去的目的并不是阻止那個女孩，她只是希望等女孩把東西帶走后，自己再把女孩推出去的購物車拿回來。
那個女孩也很慌張，大約是第一次做零元購這樣的事情，所以先前從超市里出來，她的心里也是很忐忑的。
當店長追出來的時候，她以為店長是為了阻止她“零元購”，于是就慌忙把東西扔下，自己跑了。
正常來說，這件事情應該到此就結束了。畢竟超市也沒損失什么，那個有色皮膚的女孩也沒做什么過激的事情。
但是——讓人瞠目結舌的但是來了！
超市的經理在得知這件事情，并調取了監控后，把這個店長開除了！
店長覺得很委屈，就問那個經理為什么。
經理說店長不應該去追——追出去就會有危險，有危險了店里就要負責。
所以經理認為店長的行為已經影響到了店里的利益，所以開除了她。
按經理的邏輯，碰到了零元購沒事，不用管，對方拿多少與店長無關。
但店長出去了，受傷害了，店里需要給店長付保險費，那就有事了。
朱羽看到這個新聞后，腦子也是轉了好幾圈后才反應過來——好吧，國情不同，人們的腦回路也不一樣。
所以當朱羽聽到凱茜女士說有零元購的人來找自己的時候，也有點懵。
當然，零元購的人來找他，并不是打算到他家里“零元購”，因為朱羽所擁有的別墅位置比較好，他又多次給當地的警局“捐款”，所以那里巡邏的警車次數遠高于其他地方。
而別墅里也雇傭兩位退役的老兵充當安保人員，零元購來的話，只能帶走幾枚彈頭。
聽了凱茜的具體解釋，朱羽突然有種要發財的感覺！
“朱先生，事情是這樣的。最近，紐約的一個街區，以及附近的幾個城市都發生了零元購的事情。
大部分進行零元購的人，都是拿回的一些生活用品，比如吃的穿的用的。
但是，在紐約的某個街區，有一家私人的展覽館。原本這里是有著非常不錯的安保力量的。
但是沒想到這里也被一幫人零元購，光顧了。然后，那些安保人員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并沒有阻擋這些零元購人員，然后這家展覽館就被洗劫一空。”
朱羽是真的有點瞠目結舌了！
這什么操作？
“現在過來聯系的人聲稱這一批東西是沒問題的。但我查過那個展覽錧，丟的東西和這些東西是一致的。”
朱羽摸著腦袋，有些為難了。
“都是些什么東西？”他問道。
“我發給你一個網址，你可以看看。這些東西……我覺得朱先生你要是看到的話，肯定是會動心的。不過，我覺得這其中……可能有點什么問題。”
朱羽掛了電話，打開了凱茜發過來的鏈接和圖片。
然后他就不澹定了！
盡管自己的空間里有著數不清的文物，但展現在自己面前的這些，仍然讓朱羽有些欲罷不能！
從商代到清代的玉器有二十幾件，其中甚至有從金村大墓里出土的玉跪人！
從商代到戰漢時期的青銅器有三十幾件，包括青銅鷹、鹿、虎等造型器，以及人面壺、銘文扁壺等等。
從唐至清代的象牙凋刻珍品，大的有半米高，小的能在手里把玩，有三君子圖、觀音像、羅漢像等。
從漢至清時期的金銀器、銅器，有鑲寶石博山爐、宣德爐、金如意、漢鏡等等
還有一些宋至明清的古畫……
朱羽看了看，竟然有一百多件！
我去！這還真是把一個博物館給搬來了！
朱羽撥通了凱茜的電話：
“你等著，我馬上就回去，我來處理這件事情。”
“好的，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朱先生，你一定要小心，我覺得這其中肯定是有些問題的。”
“我明白！”朱羽點頭表示明白。
有問題是肯定的。
那又怎么樣？
老爺子早就教導過，糖衣炮彈來了，糖衣吃掉，炮彈丟回去！
釣魚的來的，魚餌吃掉，釣子吐出去！
朱羽當即就打電話把楊志剛叫了回來，讓他把灣流開回來，自己要用。
灣流回來的很快，朱羽和家里人道別了一下，便坐著灣流離開大島，前往紐約。
飛機上不止有朱羽，還有冉杰、秦飛、曹大龍。
“老板，這一次是什么行動？”曹大龍悄悄問朱羽。
“保護好我就行了。這一趟是買東西。”
“明白了。”曹大龍笑著表示清楚了。
然后朱羽就聽到曹大龍和秦月聊天的時間。
秦月一邊準備著水果一邊問曹大龍：
“你們老板經常這么忙碌嗎？這次也是去尋寶嗎？”
“老板的行程是保密的，至于做什么去，那是老板需要考慮的事情，我們只需要保護好老板就行了。”
“喲，保密意識還挺強的嘛。”
“呵呵。對了，等到了紐約，如果我放假了，請你出去逛街吃飯，怎么樣？”
“行啊，正好我也沒逛過紐約呢……好了，先不說了，我先給老板送水果。”
秦月微笑著將水果端到了朱羽這里，又問了朱羽，在得知不需要什么服務的時候，便退下去了。
朱羽心想，曹大龍這小子總算是把嘴管的嚴了一些。
至少不會再亂說話了。
飛機到達紐約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機組人員被朱羽安排到了酒店，他帶著冉杰等人直接回了別墅。
因為事情緊急，朱羽并沒有通知喬安娜，而是打算先把事情解決了之后，再去見她。
朱羽進到別墅的時候，發現兩個退役的老兵神情緊張，凱茜出現在院門口，說了兩句后，他們兩個才放松下來。
朱羽看得出來，這兩個都帶著槍，而且戰斗意識很強。
他比較放心，至少這樣，能在出事的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朱先生，沒想到你來的這么快。”
“那么多東西，有的甚至達到了國寶的級別，你說我能不來的快嗎？”朱羽笑著說。
“這批東西的主人現在也在尋找它們。”凱茜一邊把朱羽往別墅里引，一邊低聲說道：
“那展覽錧的主人原來是一個石油商人，賺了錢之后就退出了商業領域，開始買賣古董。
這一次丟了這么多東西，他也非常惱火，找了不少人來尋找這些東西。不過目前還沒找到聯系我們的那位裴絡斯先生。”
朱羽暗暗吐槽了一下，這啥破名字？八成是假的吧？
“那就聯系他，明天上午讓他過來見我。最好帶上東西，我好估價。”
“好的。飯已經好了，朱先生先吃飯吧。”
朱羽進房間的時候已經聞到了香氣，這時候看到飯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頓時食指大動。
他招呼著冉杰他們一起吃飯，凱茜看著朱羽他們風卷殘云，臉上露出微笑。
曾幾何時，朱大江外出歸來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為他準備豐盛的晚飯，時不時的給他盛湯——
這都過去多久了？
飯后，朱羽給曹大龍說：
“你沒事的話，陪秦月他們去玩吧。冉杰和秦飛在這里就行。”
“別，我還是呆在這里吧。等行動結束后再說。這里不比非洲，雖然這富人區看著安全，誰知道會不會有個萬一呢？”
他這么說，朱羽也不勉強。
他總覺得，這很大可能，是針對自己的一個局。
當然，他也不怕。
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而已。
一夜無話。
第二天吃過早飯，凱茜就過來說，那位裴絡斯說了，一會兒就到。
朱羽讓冉杰他們注意點兒。
十幾分鐘后，門外車響，兩個退役老兵過去開門，讓朱羽有些意外的是，這個裴絡斯竟然是一個人過來的。
三十五歲左右，一米六幾的個頭，白黑混血人種，看著有點油滑，但眼睛里的精光是瞞不住人的。
“你好朱先生。”裴絡斯看到朱羽后，眼睛一亮：
“我是裴絡斯，這一次我這里有些東西，我想你會感興趣的。”
“東西拿出來看看吧。”朱羽給裴絡斯讓坐后，說道：“空口無憑，我為了你一句話，從亞洲跑到了這里，這已經展現了我的誠意，接下來就是你表示誠意的時候了。”
“那當然！”裴絡斯隨手從褲兜里取出一個小布包，打開后，出現在朱羽面前的，是一個玉石人像。
人是跪著的。
明顯這玉石帶著沁色，不過包漿比較明顯，是老坑出來的，時間很久了。
凱茜親自給裴絡斯端上了的茶——他一個人過來見面談事情，就這份膽識，就讓凱茜覺得配得上這杯茶了。
然后凱茜就看到了朱羽的表情。
那種表面澹然，實際上卻有點緊張，有些激動的情緒！
別人可能不一定能看出來，但凱茜卻確定這就是朱羽現在的情緒！
裴絡斯拿出來的東西，絕對不得了！
她仔細看了一眼那巴掌大小的玉跪人像，只是覺得凋刻手法比較古樸，玉石的質地不錯——只能算不錯。
畢竟不是羊脂，也不是一級白玉，看起來也就那樣吧。
跟著朱大江這么多年，凱茜也不是沒見過上好的古玩。
這種高古玉器，她見過的也不少，房間里甚至就有朱大江當初送給她的幾件小玩意兒。
這些東西她知道不能貼身帶，畢竟按朱大江給她的解釋，這種古玉在古代通常情況下，不是普通人能用的。
華夏經歷了那么些年的戰亂，許多傳承斷了，家族也敗了。那么這些高古玉，大概率都是從墓里出來的。
那里面出來的東西，戴在人身上是不祥的。
當然，東西是好東西，那沒問題的。
只是這么一個玉跪人，有什么講究，值得朱羽如此的重視嗎？
如果讓朱羽說，那當然值得了！
這玩意兒，是洛陽金村大墓里出土的東西啊！
金村大墓，是華夏考古史的一個痛點啊！
至于細節，就不在這里浪費字數了，網絡上都有。
朱羽沒想到這個裴絡斯其貌不揚，但心思卻不簡單！
一開始拿出來的就是一個王炸，這是在試探自己嗎？
裴絡斯雖然偽裝的很好，行為看上去也很粗魯，但如果真這么看他，那恐怕就要上當了！
只是他那個隨意把玉跪人扔在桌子上的動作，讓朱羽氣得想把他揍上一頓！
那玩意兒，能扔嗎？
裴絡斯自然不知道朱羽就在這一會兒功夫，已經有了這么一大段心理活動。
他看朱羽只是看著玉跪人，沒有上手，便說道：
“朱先生你可以看看，然后給這個玉石人像估個價。如果價錢合適，那么我會把剩下的那些都拿過來。
當然，如果價錢不合適，那么我們也就不需要談了！”
他這么一說，朱羽心頭一凜，沒想到這個裴絡斯竟然來了這么一招！
這啥意思？
是真的就給自己一次機會，還是欲擒故縱？
朱羽拿起玉跪人像，心里琢磨著。
給高了不行，吃虧，也容易讓人把自己當成冤大頭。
給少了也不行。對方如果說的是真的，那么就失去這一次回購國寶的機會了！
當然，自己也不可能真的被當凱子宰，價格真就離了譜，那就用別的辦法吧！
他想了想，心里有了定計，然后把玉跪人像說道：
“這玉石人像是華夏古代陪葬用的。玉石的質量不是特別好，不過勝在年代比較久遠，所以我給出——三萬美元的價格！”
玉跪人像如果放在拍賣會上，拍賣師再介紹一下其來歷，那么拍個幾十萬美元甚至上百萬美元一點問題都沒有！
但是，朱羽在這里自然不可能給那么高的價格，更重要的是，朱羽覺得裴絡斯壓根不可能知道金村大墓，對于華夏考古界是有著什么樣的意義！
三萬美元，對于一件古董來說，已經是非常高的價格了！
畢竟對于老美而方，兩三百年的國運，其一般的古董的年代，還沒這玉跪人像的十分之一年代久！
他們的古董通常情況下就是幾百上千美元，上萬美元已經很罕見了。
所以朱羽給出來的價格，在普通老美人眼里，妥妥的高價了。
況且玉石并不符合老美人的審美，或者說整個西方人都不怎么認可玉石文化。
這就是文化差異了。
裴絡斯聽到朱羽報了這個價格，表情有些意外。
朱羽立刻就明白了，自己這個價格，震到裴絡斯了。
“朱先生，你是真的愿意出三萬美元購買這個玉石人像？”
朱羽很干脆的從兜里掏出三沓美元現鈔拍在了裴絡斯的面前。
然后他把玉石人像收了起來。
裴絡斯猶豫了一下，一把把三萬美元收了起來。
交易完成。
雙方都覺得占了便宜。
這讓朱羽有種看那兔的時候，兔子和沙某交易二踢腳的那種感覺。
雙方都覺得自己在這一次交易中占了大便宜。
“朱先生，你真的很大方！”裴絡斯收好美元，這一次對朱羽的夸獎就真誠了不少，“我問過其他人的出價，最多的給出八千美元……”
“我很喜歡這個玉石人像。”朱羽的理由也很簡單。
這一條足以打敗無數其他理由了。
“那么，下午我會開車把剩下的拉過來，我相信朱先生會給我一個合理的價格的。”
“放心吧，絕對會讓你滿意的！”朱羽現在正愁不知道怎么把自己的美元現鈔花掉呢！
能便宜回購一些華夏文物，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裴絡斯滿意的告辭離開，離開前還把面前的茶喝光了，并稱贊了一下茶的味道。
送走裴絡斯，關上門，冉杰問道：
“老板，這玉跪人像，是不是……非常重要？”
凱茜在收拾茶水的時候聽到這個問題，有些意外。
原來不止自己一個人看出了當時朱羽的情緒波動啊。
“冉隊，你也對古玉有研究？”曹大龍有些意外，“不過我也覺得，老板你這個價格開高了！”
“真要說價格，其實一點也不高。”朱羽小心翼翼的取出那個玉跪人像，輕輕的摩挲著，“我怕給低了，他不賣！”
“那要不要我跟著過去？”曹大龍說道，“別讓他出什么其他妖蛾子。”
“不用了。”朱羽搖頭，“咱們是正當交易，不用管他那么多。”
“那這玉……”冉杰的語氣里滿是求知欲。
“這是洛陽金村大墓里出來的，你們網上查查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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