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一彎皎月已經升至八荒塔的塔尖。古荒的月亮要比其中土其他地方更加明亮,或許是因為這里視線廣闊,又或許這里是初祖長眠之地。
入夜之后,來自北方雪原的風變得比白天小了一些,金毛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擺,被月光一浸,就像覆上了一層秋霜。
月下荒原圖,這本應該是一幅寧靜的畫面,如果林孤現在手里沒有劍,他對面那位沒有拿劍指著他的話,他會拿一壺酒,靜靜的坐在八荒塔的塔頂,數星星,看月亮,想女人,當然是那個夢中的女人。
可惜,這些都是如果,他與岳巒戰至此時,其實足以自傲,畢竟對手乃是金鱗榜上排名十八的天之驕子,而他只是個剛入命泉的初級修行者。
但是,他還沒有輸,他想試試能不能接下岳巒口中最強的那兩劍。
瀚海三式,岳巒最強的三招劍法,第一劍,林孤已抵擋的十分勉強,第二劍,威力更在第一劍之上。
提元納氣,岳巒體內元力在神念的控制下開始急速流轉,受到氣機牽引,草廬外的寧靜夜色也開始躁動起來,微風不在,狂烈的氣旋從岳巒的腳下向四周掃去,由如深海中的浪濤。
林孤破裂的衣衫被這股狂風刮的瑟瑟作響,飲血劍未出,但氣勢已是驚人。
瀚海二式名為浪淘沙。
岳巒劍指天穹,狂風更加猛烈,劍意充斥方圓百丈,隨后劍落,風起,那是一道龍柱,雖然無法與自然之力形成的龍卷風相比,但它卻是劍意所凝,更加凝練,更重要的是,它指哪打哪。
龍柱帶起飛沙走石,急速朝林孤而去。
面對岳巒傾力一擊,林孤催動全身元力,橫劍硬擋,在這種劍勢下,以他鴻羽身法的根基躲避只會敗的更快。
風如刀,盾如石,當龍柱撞上林孤身前的劍幕時,他的身影便被瞬間淹沒在了風沙中,就如海中礁石,當巨浪襲來,一切皆無蹤影。
而浪過后,礁石依舊在,風過后,林孤也依然在,只是衣衫已不見蹤影,健碩的身軀上布滿新鮮的傷口,支劍跪地,看著極為凄慘。
“還不認輸么?”岳巒雙眉微皺,心中不解。
林孤緩緩抬頭,他看著岳巒,笑了。
“還有一劍。”
岳巒沒想到剛才那一劍竟然還無法擊倒林孤,這已然是他除御劍術外最強的劍法,他不知道林孤是如何接下浪淘沙的,他更在意的是,一場普通的比武,有必要這么拼命么?
岳巒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道:“好,如你所愿。”
不再廢話,也不再猶豫,岳巒起手第三劍,千堆雪。
飲血劍被他狠狠插入地面,林孤見狀一驚,腳踏鴻羽身法飛身急退,同一時間,地下傳來異響,無數由雪之靈凝結而成的冰劍竄出地面,朝著林孤激射而來。
千堆雪,以劍為雪即為千堆雪。
林孤強壓傷勢,將剩余元力提至巔峰。
滌墨化為無數劍影,空氣中響起猶如爆竹般的撞擊聲,無奈冰劍無所不在,林孤的身體頓時傷上加傷。
“擋不住了么?”林孤心中一嘆,但卻還未放棄。
命泉噴涌,林孤體內元力流轉得更加猛烈,隨著元力急速消耗,他的命泉正在發生異變。
一股龐大的吸力由筋脈轉至劍身,千堆雪千柄劍在這股力量的影響下不由一頓,隨后急速朝滌墨而來,就如被磁石吸附一般。
遠處岳巒發現異變大驚:“你這搞的又是什么幺蛾子。”
林孤此時五臟俱焚,痛苦非常,這些由雪靈所化的冰劍一觸及滌墨就化為一道藍色的能量融入劍身,隨后順著筋脈進入氣海命泉。但是,這些雪靈帶著劍意,暴烈異常,雖有北冥訣中和,林孤依然覺得全身猶如被千刀萬剮一般。
漫天冰劍在很短的時間內消失無蹤,此時林孤跪在地上,雙手撐地,呼吸極重。
岳巒見狀趕緊上前查看,陳羽也飛身而來。
“怎么樣?”岳巒問道。
“我是不是贏了?”林孤沒有抬頭,他已經沒有力氣抬頭了。
岳巒聞言一怔,隨即笑罵道:“你贏了,我認輸,你丫的不要命啊。”
他話音未落,只見林孤咧嘴一笑,然后便暈了過去。
三日后,林孤從昏迷中醒來,他緩緩睜眼,只覺視線模糊,隱約中看見了兩張臉,四只眼睛正直直的盯著他看。
他吃力的眨了眨眼,隨著視線清晰,發現正是陳羽岳巒二人。
“老陳,醒了醒了醒了,這小子醒了。”
“我看見了,北冥訣不愧是北冥皇室的鎮族功法,這么重的傷竟然三天便恢復了。”
二人的話音傳入剛剛恢復意識的林孤耳中,他覺得有哪里不對,轉念一想,臉色不禁一變。
陳羽見狀冷哼道:“臭小子,挺能裝啊,明明是皇室宗親卻裝無知少年,裝的還挺像,你是想死么?”
林孤終于知道哪里不對了,他身懷北冥訣的秘密被看穿了。
“先生誤會,我不是皇室之人。”林孤解釋的認真,但陳羽卻很狐疑。
“老陳,這小子怎么看都不像皇室中人啊,你會不會看錯了。”
陳羽眉頭一挑道:“你難道在質疑我的專業么,我可是天行院祭酒,老北冥家那幫兔崽子我也收拾過不少,絕對不會看錯,你最后那招千堆雪的靈全都被這小子吸走了,這世間除了北冥訣沒有其他功法能做到。”
“你說,你用的是不是北冥訣?”陳羽將目光投向林孤。
林孤不擅長撒謊,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你是不是北冥家的人?”
林孤聞言,毅然決然的搖了搖頭。
“那你這北冥訣從哪學的?圣典里可沒有。”陳羽吹胡子瞪眼,隨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該不會想說是哪位皇族公主瞎了眼看上你,然后把他們的鎮族功法都教給你了吧?”
林孤聞言一愣,心道天行院祭酒果然厲害,連這都能看穿。
陳羽見他沉默,冷冷一笑:“據我所知,皇室宗親之中只有武帝親姐煙陽長公主身懷北冥訣,但是她早在百年前便隱居摩訶蘭若寺了,怎么可能出現在北地。”
林孤聽過軍神衛煙君與煙陽長公主的故事,而且從那夜女子氣息來看,年齡應該和他相差不大,不可能是百歲以上的女子。
林孤正愁著如何跟陳羽解釋,他是不可能將自己與那女子的夢說出來的,這時岳巒卻開口了
“老陳,你在古荒窩了十幾年,消息太閉塞了,這些年,胤天皇室可出了位驚才絕艷的女子。”
“哦?”陳羽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林孤的注意力當然也被吸引了過去。
“據我所知,武帝獨女,解憂公主所修功法正是北冥訣。”
林孤默默記下,陳羽見林孤出神,假咳了一聲,將他的思緒拉回。
“你這功法是那位解憂公主教的嗎?”
林孤看著陳羽,無奈搖頭,他的意思是是不知道。
“你為何只會點頭搖頭,嘴巴除了吃飯還可以用來放屁么,你倒是放幾個屁來聽聽響啊。”
岳巒聞言大笑,陳羽白了他一眼。
“笑個屁!”
陳羽知道林孤有事隱瞞,但他自己不愿意說,再深究已無意義,自己的弟子修成了北冥訣這種頂級功法,這是好事兒,但他總覺得這劇本似乎有些跑偏了,輕嘆一聲,無奈搖頭。
陳羽沉默了很長時間,看著初升的朝陽,嘴角緩緩揚起,心中感嘆,這或許便是天意吧,竟然在這個時候為他送來了一位修成北冥訣的弟子,更重要的是,這名弟子還不是皇室中人。
枯守圣陵十八載的圣堂巨頭,緩緩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佩,轉身遞給了林孤。
“罷了,你看起來的確不是北冥家的人,可你不是北冥家的人卻身懷北冥訣,到了太學終究是個麻煩,所以你必須有一個合適的身份。”
林孤看著陳羽手中精致的玉佩,向他投去了不解的眼神。
“接著。”陳羽說著就將那枚盤龍玉佩朝林孤丟了過去,林孤看著玉佩沿著一道弧線,準確的命中他的額頭,然后落在了他的枕邊。
“痛痛痛。”林孤連忙伸手揉額。
“這都接不住,看來還得養養。”陳羽口中雖在嘆氣,臉上卻是在笑。
林孤知道他這是在拿自己出氣,但是自己理虧在先,只能悶聲不說話。
“這塊玉佩是北洲侯府的信物,以后你就以北洲侯后人的身份示人吧。”
岳巒聞言問道:“老陳,你說的難道是胤天第一神侯,兵圣李廣?”
陳羽點了點頭,似乎陷入了回憶。
“北洲侯李廣是唯一得傳北冥訣的異姓侯爺,與衛煙君并稱胤天雙星,十八年前,李廣與衛煙君為平定兇族之亂,集結北洲大軍五十萬人與兇族展開決戰。
那一日,北洲飛雪連天,雁門關外,北洲侯親率鎮北軍與兇族左部主力決戰,城樓之上,北洲夫人西門素問拖著六甲之軀登城擂鼓,那鼓聲響徹北洲,鼓舞胤天軍士,也震顫著兇族人的心臟。
當時我與九州榜上的幾位好友受兵圣之邀前去助陣,不料兇族大軍竟是繞過衛煙君主力,直攻雁門關。
當時北洲邊軍死傷無數,李廣為把敵軍堵死在關外,與衛煙君大軍形成合圍,竟同時燃燒體內三海,與兇族大軍鏖戰三日,才終于等來衛煙君的援兵。
經此一戰,兇族被打的元氣大傷,從此退守極北之北二十年不敢南下。
李廣戰死沙場,北洲夫人身中奇毒,臨終托孤于我,可惜啊,我本想帶著小世子回太學,沒想到小世子竟在半路夭折,這是我此生最大的憾事。
因為此事,我道心蒙塵,以罪己之身來到圣地守陵,沒想到這一晃已然十八年了,如果那孩子還在,年紀應該與你們差不多。
陳羽感慨萬千,林孤與岳巒二人也聽的熱血澎湃。
“徒兒,給你認個這樣的便宜父親,沒有虧待你吧?”
林孤的心里有點懵。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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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