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峽谷曲折延綿向遠方,峽谷四周起伏的高聳山脈,渺小的就像巨龍的背鰭。
峰頌在最前,龍文牧三人緊隨其后,朝著峽谷飛落。
廣袤的峽谷不知道橫跨了幾千里,哪怕是龍文牧等人的眼力,也無法望見盡頭。
峽谷既長又深,落至下方,層疊的密林讓四周顯得昏暗幽邃。
神識感應出去,雖然察覺到有妖獸的存在,卻沒有人的氣息。偌大的峽谷,單憑神識根本無法覆蓋完全,想要找人可沒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沒有急著去找人,畢竟收集藥材才是此行最主要的目的。
莫流蘇和夜闌都不免露出驚訝神色。只是隨便環顧,就發現許多靈花靈草,這還只是粗略看過而已。
跟最初的預料一樣,能夠孕育出虛空玉的所在,又豈會是普通的地方。
四人貼著峽谷的最下方徐徐飛過,神識一次次感應出去。遇上不容錯過的好東西,當然是通通收下。
“如果我們能早點找到這種地方,之前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莫流蘇緩緩的說道。
只是飛掠了一小段路,就已經收獲頗豐。對丹師而言,這里簡直就是一座天然的寶庫。如果早點尋到這個地方,煉制丹藥的藥材恐怕早就收集齊了。
“比起這些,我倒是想知道那欺男霸女的是誰。”峰頌輕哼說。
龍文牧只是默默的觀察著四周,始終拉著夜闌的手不曾放開。
尋找藥材是首要目標,如果可能的話,龍文牧不想與敵人遭遇。如果能平安收集齊藥材,然后安然離去,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不過如果對方也逗留在這處峽谷,與之遭遇恐怕也只是時間早晚的事。
龍文牧的神經始終是繃緊的,哪怕是在采集藥材時候也沒有放松過。
落到某個地方,前方有一片低矮的灌木,上面結著一顆顆櫻桃大小的通紅果實,果實散發著火焰般的溫度。
這是赤火果,煉制中品丹能夠用上。
峰頌主動請纓獨自去采藥了,龍文牧和二女留在后方。
“我有件事不解。”龍文牧若有所思的開口,“丹會既然是考驗丹師的大會,為什么安排第二輪這樣的比試。第二輪比試與其說考驗丹師,不如說是在考驗武力。”
第二輪比試沒有禁止爭斗,換句話說,誰的拳頭硬,在第二輪里面就能橫著走。如果只是單純考驗丹師的話,這樣顯然是不公平的。
莫流蘇捋著貼耳長發,輕聲答:“丹會是考驗丹師的比試沒錯,但也不是全部。說到底,丹會是為了選拔出優秀的人。我聽很多前輩說過,這幾屆的丹會越來越偏重于選拔出不同領域的天之驕子。就像這一次,除了選拔出丹術超群的人之外,也是選拔出像你們這樣有實力的人。”
龍文牧略作沉吟,心頭了然。這樣一來,第二輪比試的方式也就說的通了。
“參加的宗門里面,有哪些實力強的人?”龍文牧又問。
“煉丹方面肯定是數我們四大丹宗,別的方面我不知道。”莫流蘇說,“跟我們來往最多的就是另幾家丹宗,別的宗門來往的少。”
龍文牧心說也對,圣盟的宗門這么多,便是莫流蘇也不可能對別的宗門全都了如指掌。
“那另外幾家丹宗怎么樣?”反正峰頌還沒回來,閑著也是閑著,龍文牧又隨口問。反正知己知彼總沒壞處。
“底蘊的話,我們丹青門比不上另外幾家。”莫流蘇有些惋惜的說,畢竟丹青門是四家里面唯一的三品,另外三家都是二品宗門,“長生殿排在第三位,秦皇閣要更強一些,底蘊最強的是藥皇谷。”
這是普遍默認的排名。
藥皇谷?龍文牧心里暗暗念道。
“他們這次主戰的人,秦皇閣的黎幽聲你上次見過的,實力跟峰師兄相差不多。長生殿和藥皇谷派出的人應該也差不多。”莫流蘇又說。
“原來如此。”龍文牧低喃。換句話說,這次四大丹宗派出的主戰的人,應該都是峰頌這個層次。
不過話至此處,莫流蘇頓了頓,突然又道:“說起這個,有件事我挺在意。”
“什么?”龍文牧側首。
“長生殿主戰的那人還有秦皇閣的黎幽聲我以前就認識,是那兩家資質數一數二的人。不過藥皇谷派出的和花永洲組隊的那人,我倒是頭一次見。”
龍文牧隱隱想起第一輪時候,站在花永洲身旁的某個面孔。
“藥皇谷的人我認識一些,有好幾位實力和峰師兄差不多的。我本來還以為出戰的會是那幾人里的一個,結果都不是。”莫流蘇又說。
聽完這話,龍文牧眉頭輕擰,表情上流露出一抹不安。
一個莫流蘇完全不認識的人。是后起新秀嗎?又或者是……但愿是自己想多了吧……
……
巨大的峽谷中,別處都是景色宜人之地,但只有某處截然不同。
山谷中的某片空地,地面全是焦土。旁邊一處半塌的山巒,周圍數不清的坑洞和碎石。
這些并非天然形成,而是有人交手后留下的痕跡。
空地的中間,兩道人影相距一步面對著面。
如果龍文牧在場,定能一眼就認出這兩個人。
其中一個沉默寡言的人臉色有些煞白,好不容易才從嘴中擠出幾個字:“花永洲,你難道還不滿意!”
聲音中都是無處發泄的怒火。
開口的人正是之前和龍文牧打過照面的馮寒生,而站在他對面的,便是藥皇谷的花永洲。
龍文牧倘若見了他們,定會感嘆命運無常,因為在同一處峽谷中,這兩人都是他所認識的。偌大的地界,認識的人就在附近,這樣的巧合可不常有。
花永洲面帶戲謔,和馮寒生不同,他雙手后背,表情玩味,就像在看著一只關在囚籠中的白鼠。
“秦皇閣的大公子,像你這樣的人,大概這輩子也沒想過自己會落到這般田地吧。”
“要殺要剮,哪來這么多廢話!”
“殺你?你怕不是誤會了,丹會比試,豈能殺人。”花永洲嗤笑,話音輕挑,“不過,比起殺了你,我倒更樂意看見你這幅喪家犬的樣子。”
花永洲張口呼出一口氣,吐在馮寒生的臉上。
馮寒生眉眼如劍,雙拳緊握,卻沒膽量朝對方臉上揮出那一拳。
在他們旁邊,一個個深坑,很多坑洞中都有血跡。
在最深的一個坑洞里面,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那人不是黎幽聲又是誰。
坑洞的邊壁已經被血水涂滿了,中間的黎幽聲幾乎不成人形。
此刻的他,全身癱軟如泥,骨頭都不知斷了多少。雙眼時睜時閉,進氣多,出氣少,一條命恐怕也只剩了半條。
一只腳踏著黎幽聲的胸膛,而伸出那只腳的,是一個目光鷹隼的男子。男子沒有毛發,頭頂光溜溜的一片,還紋著詭異的花紋。皮膚是不正常的白色,嘴唇卻紅艷如血。無論怎么看,都透著一股邪魅。
“封天鶴,倘若你腳下的那個畜生或者馮大公子開口認輸,記得在他們開口之前廢了他們的修為,你可別又讓人跑了。”花永洲的淡笑的聲音傳來。
“知道了。”邪魅男子回應。同時面露猙獰,腳下微微用力,又有骨頭折斷聲想起,黎幽聲的呻吟伴隨著響起。
馮寒生雙拳緊拽,指間滴血,骨節爆響,偏偏不敢發作。
自從和龍文牧等人相遇之后,他們兩人也是一路向著核心地段前進的。
他們的速度比龍文牧等人快一些,更早就到這兒了。偶然察覺到峽谷的某處有空間扭曲的波動,便追尋著過來,接著便遇到了花永洲。
見了面,當然少不了一番爭斗,至于結果,便是眼前這幅模樣……
花永洲打了個哈欠,摩挲著手中的兩個乾坤鐲和儲物袋,這都是馮寒生和黎幽聲的東西。
“你到底想怎么樣!”馮寒生低吼。
“你跪下乖乖當狗,叫喚兩聲來聽聽。”花永洲譏笑。
“癡心妄想!”馮寒生額頭青筋暴起,胸膛劇烈的起伏,仿佛要炸開了一般。
小世界里的一切,外面的人都能看見。他若真做了,顏面盡喪不說,以后在任何人面前都將抬不起頭。
花永洲似乎對此完全不在意,甚至在馮寒生的乾坤環里一番翻找,找出了幾件女子的衣物還有幾瓶上好的胭脂水粉。
“聽說你馮大公子早就婚配了?”他手指撫摸細紗的粉衣,嘲笑般問。
馮寒生臉色微變:“與你何干!”
“據說還是個散修出身的人。那女子我見過一次,長得很水靈,想必摸上去也很潤吧。”花永洲甚至把女子衣物湊近鼻尖,深深嗅了一口,嘖嘖道。
馮寒生雙目赤紅,拳頭揚起,哪怕再三忍耐,面對有的事他也忍不住。
只是他拳頭剛剛揚起的瞬間,背后就傳來黎幽聲的一聲慘叫。是邪魅男子一道指勁炸開了黎幽聲的肩胛骨,留下一個血淋淋的空洞。
馮寒生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拳頭停滯在空中。
“花少,你要是喜歡,下次我把那小妞抓來給你不就是了。”封天鶴聲音尖銳的笑道。
“胡鬧,我豈能奪他們之妻。”
“這有什么,大不了讓馮寒生寫一紙休書,那就不是人婦了。”
花永洲巴掌一拍,似乎很贊同這個說法,湊到馮寒生跟前:“這話言之有理,馮公子以為呢?區區散修哪有資格當你馮大公子的娘子,不如早些休了,對你,對我,也許都好……”
“花永洲,早晚有一天!我!必!殺!你!”馮寒生咬著牙,發出每個沉重的音!
“可笑,今日之后,你怕是再沒臉出去見人了。你還跟我談什么以后?”他語氣忽厲,一腳踹在馮寒生的膝蓋,把馮寒生踹倒在地,抬腳踩在了他的臉上。
手掌舉起,掌中妖力醞釀。
而就在他準備好好羞辱馮寒生一番的時候,封天鶴突然朝某個方向扭頭瞧去,低喃:“等等,有人來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