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不急著回云軒宗，那總得找點事情來做。
手頭的錢財用來拍下靈妖的源石是足夠了，但不知道拍下那件東西夠不夠用。
反正沒有人會嫌身上錢多，就當為了打發時間，哪怕只是賺取一些小錢也無所謂，蚊子腿也是肉。
兜兜轉轉，三人離開了坊市。
與坊市接壤的是一片片廣袤的山脈，在之前來的路上，龍文牧就看見這些地方有妖獸出沒，也曾看見有人跟妖獸交戰。想來這里找一找，應該能有收獲。
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帶著夜闌飛去。
沿途所過，偶爾能看見一兩頭妖獸。不過這些妖獸連大妖的層次都達不到，龍文牧自然不會在這些妖獸身上浪費時間。
找了一圈，結果意外的沒有找到合適的目標。
“坊市的附近，你找不到多少妖獸的。”墨非見他漫無目的，便出聲提醒。
龍文牧想了想，也漸漸意識到這件事。
關于妖獸的分布，曾在問道然那邊聽過一些。
妖獸更多的是出沒于莽荒古地，而在圣盟所占據的這塊地盤上，妖獸相對會少很多。
坊市附近也算是宗門的一部分，這種地方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有人專程來清繳，所以基本不會有太厲害的妖獸出沒。
途中，龍文牧還能偶爾看見個別散修模樣的人結伴穿行在這些山林間，似乎也是在尋找妖獸。
“那些散修的生活，就是因為這樣才清苦。”墨非似感慨的說了一聲。
散修大多都生活在坊市這種地方，這些散修想要賺取足夠的修煉的資源，往往都需要離開坊市很遠才有機會。
但圣盟的地界上，宗門成片的林立。這就很大程度的壓縮了散修們賺取資源的的空間。
雖說圣盟地界以外的地方妖獸會多一些，但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的。
若把天妖大陸分為十分，冥海便占據了兩分，圣盟的范圍又占據兩分，只有圣盟防線再往外，才是占據六分之多的莽荒古地。
莽荒古地是妖族棲息之地，妖獸數量數不勝數，而且越往深處妖獸越多。
只是對于進入莽荒古地的通道，很多都是經由圣盟把控的，一般的散修想前往莽荒古地需要支付不小的代價。這就導致了散修難以在莽荒古地那種地方進行狩獵。
而且在那種地方，安全得不到保證。許多想要冒險的散修，都是死在那種地方。
散修的生活很貧苦，這是事實。要不然當初龍文牧等人來到天妖大陸那時候，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人前來抓捕有資質的人進行販賣，這里面總是有一些原因的。
可以說，天妖大陸上的散修基本只有兩種出路，資質好些的可以嘗試加入宗門，資質差的，也只能彼此抱團，形成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小幫派來討生計。
這些事都是龍文牧到了天妖大陸之后才知道的。
“我說兄弟，你是哪個宗門的？”一邊飛著，墨非又擠了擠眼問道。
“散修。”龍文牧還是那句話。
“得了吧，哪個散修包里的東西能價值上千妖髓。”從龍文牧拿出那么多東西開始，墨非就不會真把他當一個散修來看待。
“那你又是哪個宗門？”龍文牧反問。
墨非頓了頓，也道：“散修……”
“你這修為，還有資質，當散修可惜了。”龍文牧好像完全沒放在心上的隨口說。但話里話外都透著一股不信他的意思。
龍文牧當然不可能信。
一個散修難以賺到修行資源，成長也絕不可能快。
通常的散修里面，能成長到天妖師就很不錯了，能成長到上品天妖師的絕對不可能多。更別說墨非看起來這么年輕，代表他資質也極高，那就更不可能是散修了。
既然他不說，也許有隱情，龍文牧也不會追問。
又找了一圈，途中龍文牧時不時總回頭張望。路過一座光禿禿的山頭的時候，龍文牧帶著夜闌徐徐落了下去。
“看樣子今天是沒戲咯。”墨非長吁短嘆，兩只手抱在腦袋后。
龍文牧沉沉的沒有說話，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祭出天地舟，對夜闌輕輕說了一聲：“你先上去。”
夜闌有些疑惑：“還要去更遠的地方嗎？”
“更遠的地方怕也去不成了，之后有的忙了。”墨非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夜闌心頭不解，聽不明白這話什么意思，但隱約覺得氣氛有點不對。
龍文牧拉著夜闌的胳膊，輕輕一托，把夜闌送上了天地舟。手掌一翻，天地舟化作一道流光落回了他身上。
一路找尋妖獸，只是從剛剛開始，他就有一種如芒在背的不安。雖然眼睛看不見，但隱約能感覺到一些東西。
“什么人！滾出來！”他突然朝著某個方向一聲厲喝。
成片的鳥群被震得騰飛而起。話音落后，那邊的一片茂林里，果然窸窸窣窣的飛出了幾個人。
真的被人盯上了，龍文牧心里微微一沉。
這些人在現身之前，恐怕是用了一些隱匿之法，龍文牧即便用神念也感知不太清楚。但對方被識破后現身，就再不加遮掩，氣息毫無保留的外放，帶來雄沉的壓迫力。
龍文牧不免暗驚，對方現身的只有五個人，但沒有一個是天妖師之下的。
其中三個一眼就能認出來，正是昨天客棧遇見的那三人。站在中間的那人帶著猙獰的笑容，不是昨天被龍文牧教訓的那人又是誰。
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還有另外兩個眼生的。一個是中品天妖師，而另外一個竟散發著上品才有的氣息。
三個下品，一個中品，一個上品，這陣容可是相當不弱。
“臭小子！可記得本大爺這張臉！”位于中央的人低吼道。
昨天栽了跟頭，今日便伙同兩個強者在坊市外等著了。只等龍文牧和墨非出了坊市，他們便動手，勢要報昨日的羞辱之仇。
龍文牧安撫下心情，戲謔一笑：“讓你失望了，你這張臉太丑，我可認不出來。”
對方由獰轉怒，眼看著臉開始發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誒，兄弟，你不仗義呀。這位仁兄長相如此標新立異，你怎么能忘了。昨天長得最丑的就是他。”
墨非是那種不往寒冬加捧雪，就往火中添桶油的人。擺著副不嫌事大的樣子。
那人牙齒都在哆嗦，兩只手的骨節噼啪作響。
“豹七，你昨天說的便是他們兩個？”對方那唯一的上品還算云淡風輕。
被喚作豹七的男子雖然怒火中燒，但在此人面前卻不敢造次。強擺著恭敬的樣子：“風前輩，就是他們。昨日不光羞辱我，在我報出您的名號的時候，他們還連您一起羞辱。這兩個人膽大包天，今天決不能饒了他們。”
姓風的男子連正眼都沒看向過龍文牧，只是在墨非身上來來回回的打量。
“這位小兄弟是哪個宗門的，為何無故羞辱我鳳鳴莊之人？”
鳳鳴莊？這是個龍文牧沒聽說過的名字。不知是不是一個小幫派。
“散修，如何？羞不羞辱你還不是全憑他的一張嘴。”墨非沒多少懼意，朝那豹七挑了挑眉。
挑撥事端還不是幾句話的事，添油加醋這種事屬于人之常情了。
對方既然原意信，那就擺明了聽不進什么解釋的，所以解釋也是浪費口舌。
“散修。那當真是好得很。既然你等是這種態度，也休怪我無理了。”那上品周身的氣息宛如雄獅從沉睡中醒來，彌散天際。
赫然踏出一步，連虛空都為之碎裂。
多說無益，已經到了動手的地步。
看似只邁出一步，但瞬間來到了墨非跟前，抬掌便按了下去。
天地空氣凝固，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掌印，以碾碎山河的威勢轟然而落。
墨非唇角勾動，紙片一樣毫無重量的朝后飄去，避開的同時不忘把龍文牧也朝后拉了一把。
“剛才你不是有艘船？你進船等我，完事了我叫你。”墨非對龍文牧說。
龍文牧聞言，心情微微一松，涌起一絲欣慰。
此情此景，對方無論人數還是戰力都超過自己這邊。
墨非若是拋下自己不管，先逃了，龍文牧都不會意外。畢竟彼此相識都還不到一天。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就墨非這句話，就讓龍文牧對他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對方剩下的四人都撲了上來，墨非皺著眉頭想護龍文牧周全，但龍文牧輕輕一個轉身就從他背后繞了出來。
“不必操心我，先顧好你自己。”龍文牧喊道。
和墨非分開了一些距離，上品和中品追著墨非而去，而另外三個則是沖著龍文牧這邊過來。
“喂，你們這么大的人了，還要不要臉，對付個大妖師還要三個？”墨非焦急于龍文牧那邊的狀況。
他多少能看出龍文牧深藏不露，但跟天妖師打怕還不行吧。
“擔心別人？一會兒送你們一起上路。”上品掌力一道又一道，海潮一樣的連綿不絕。雖然無法馬上擊敗墨非，但卻能將他逼退，讓他分不出心神來顧慮其他。
龍文牧那邊，一次對上三個下品，倒也不慌。
“臭小子，昨天你不是很神氣嗎？”豹七露出陰險的嘴臉，筆直的飛撲過來。
“小子，我記得昨天你身旁還有一個水靈靈的丫頭。放心，等你死了，我會好好幫你照顧的！”
對方極盡陰毒，只為在龍文牧死前好好羞辱他一番。
豹七猛地一爪抓出，五根銳利的手指直指龍文牧的面龐。
他昨日在龍文牧手上吃了虧，也知道龍文牧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么簡單，所以一出手便是全力。
龍文牧后退的腳步突然頓住，對方一抓臨近面前他依然不躲……
下一瞬，那一爪直接穿頭而過！
墨非猛地扭頭，豹七一副得逞的痛快表情。
只是他的表情在下一瞬就凝固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刺透的僅僅只是一片霧氣。
本命妖技——霧化！
在豹七的手穿頭而過之后，龍文牧重新在霧氣中現身。
表情古井無波，在豹七與他錯身而過的瞬間，單手橫掃。緊握的拳頭蘊含萬鈞之力，有紋路攀附上手臂。僅以橫掃，巨大無匹之力猛然轟碎了豹七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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