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噬妖者 > 第356章:前往遺跡
  面容近在咫尺,香風穿刺神經,透入魂靈深處的誘惑讓人難以自拔。

  有的東西越是美艷,就越是危險。浸魂的魅惑,往往也是最烈的毒藥。而妖月,無疑就是屬于這一類。

  面龐近在咫尺,危險至極的感覺在心頭快速彌散,直到某刻驀然驚醒,龍文牧冷不丁向后猛退了兩步。

  清風徐徐,波動著綿長的裙擺。

  妖月遙望著遠方,此刻才微微回眸。與龍文牧的視線有過一瞬間的交錯,隔著纖薄的面紗,仿佛見到了她嘴角勾勒出的一抹淺淡的笑意。

  這妖女……龍文牧心里暗暗警覺。對視的霎時間,腦海里莫名涌出一陣昏沉。直到體內血脈之力運轉,才把游離的心神給拉了回來。

  與龍文牧不同,同樣身在近處的白浩卻是發愣了半晌才回過神。眼里恢復了些許清明,匆匆忙忙的弓腰行禮:“月……月皇大人。”

  妖月每次現身,或多或少都會有人為之失魂,記得天妖大會那次就是如此,就連此刻也不例外。就像他自身時時刻刻都施展著某種迷魂的魅術一樣。

  “月皇……是月皇來了……”

  “是妖月大人……”

  周圍陸陸續續有人輕呼。

  妖月的現身,讓場地四周變的嘈雜。畢竟此次出行,在云帝不在的情況下,就是以妖月這個一國之皇為核心的。

  隨著她現身,幾息之后,遠處天邊又有二十來人急速飛來,看服飾,這些都是天月國的人。

  這些人,就是此次天月國派出的人手。

  兩名劍侍分別落在妖月兩側,其余天月國人則是落在方舟所在。天月國來的人修為也全部都是在大妖師以上,這股力量也相當不弱。

  “見過月皇。”青云堡這邊有天妖師徐徐上前,帶頭行了一禮。

  妖月輕輕一哼,并沒做太多理睬。只是在此看向遠方天際,似有些不悅。

  見妖月心情不佳,青云堡的天妖師也不敢太觸霉頭。在青云堡中其實也有不少傳聞,聽聞那白朗似乎和月皇有一些關聯,以往月皇來青云堡做客時,曾執意要見白朗,只是一直不得所見。現在這般氛圍,那傳聞應該不虛。

  “與月皇相約在此匯合,我等已經久候多時了。”青云堡的天妖師徐徐道。

  “怎么?是嫌我來的太晚?”妖月甚至沒有正眼看對方。

  “不不不,怎敢有此意。只是相告月皇,我等人手已到齊,只需月皇下令便可動身。”

  妖月白皙的脖子稍稍仰起,不想多費任何一句口舌。依舊的妖嬈與高傲,朝身后劍侍微微點了下頭。

  “人已到齊,大人有令,登船!”劍侍大聲宣道。

  有此號令,青云堡和天月國的人都紛紛朝空舟匯聚過去。人群有條不紊的登上空舟,妖月也在兩名劍侍的陪同下走進了人群里。

  龍文牧心頭稍稍松了口氣,妖月指名要自己來,還以為有什么特別的用意,但看樣子妖月并沒有太過關注自己……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此次前往遺跡是搭乘天月國的空舟,以空舟的大小,容納下這些人綽綽有余。隨著登船完畢,船身發出振耳的轟鳴,鐵帆猶如孔雀開屏般的鋪張,一百零八只精鐵船槳徐徐劃動,雄偉的鋼鐵巨船扶搖而起,直朝遠方飛去。

  空舟上,龍文牧站在甲板的角落,看見甲板上人來人往。

  以前不是沒坐過空舟,只是以前坐的空舟遠沒有這艘這般華麗。偌大的船艙被布置成巨大的會場,妖師之間飲酒論道,一展見聞。就連甲板之上,也四處可見精美的雕刻。處處洋溢著華麗的美感,穿著大膽的妙齡侍女端著酒水和糕點在人群里來回穿梭。這里是空舟不假,但同時也是騰飛于空的酒宴會場。

  “這空舟是月皇的座駕,跟別的空舟完全不一樣。”千靈雪來到獨自發呆的龍文牧身旁,將手中一支做工精美的酒杯分給他,里面盛滿了琥珀色的美酒。

  千靈雪以往不會參加什么宴會,但此刻也受這里的氣氛影響。

  龍文牧含笑接過,嗅了口酒香,仰頭一飲而盡。

  月皇的座駕啊,以妖月的身份與性情,她的空舟會裝扮成這幅樣子也在情理之中。

  “從青云堡出發,到遺跡需要十多天的時間。最好養精蓄銳,別太緊張了。”千靈雪說。

  龍文牧深深吐了口氣,讓表情不再那么僵硬。

  “我總覺得,從見到妖月開始,你就好像在擔心什么。”千靈雪對龍文牧太熟悉,以至于他每個不同往常的神態全都看在眼里。

  “你對妖月這個人怎么看?”龍文牧問。

  千靈雪不知他為什么這么說,正了正神色,望著人群的某個方向:“有關月皇的傳聞很多,我以前也聽過一些,只是有的太過神乎其神,應該絕大多數都是旁人杜撰的。如果要說我的感受,她與旁人不同,而哪里不同我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她大概不是個能隨意招惹的人……”

  千靈雪說到這兒,沒有再往下說了,大概連她也不知該怎么用言語來表述自己心中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觸。

  不能招惹的人啊……龍文牧深深感嘆,千靈雪說的,又何嘗不是他所想。

  空舟還在疾飛,原本應該是嚴肅的旅程,卻出乎意料的輕松與歡愉。

  妖月這次特地要求龍文牧必須同行,龍文牧本來還多留了個心眼,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自始至終妖月也沒主動尋過他。就在這樣的風平浪靜中,空舟漸漸的駛向云軒國的邊境。

  旅途也歡鬧,酒宴與喧囂,然而大概沒有人能預料,一場暗潮,正在平靜的背后悄然醞釀……

  ……

  時間流逝,足足十四天之后,空舟才漸緩的停落在一片荒野之上。船帆收攏,轟鳴聲隨之而停。

  人群陸陸續續從船上下來,龍文牧等人也從船艙里出來。

  放眼所見,是廣袤的荒野,相連的矮山與稀疏的叢林,昏黃的天接壤深灰的大地。這毫無疑問是荒域,對龍文牧來說,這種景色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

  空舟停落的不遠處,是一座遍布風霜痕跡的小城。城墻略顯低矮,看樣子是經過無數次的修補。城門上是“劍守城”三個大字,歲月的痕跡流淌在上面,無不說明著這座城的悠久。

  “這個地方,就是最靠近天月國的邊境了。”云嘉在龍文牧身后說道。

  龍文牧本以為空舟會直飛荒域的遺跡,而事實上只停留在了荒域的邊緣。

  有青云堡的妖師聚集起人群:“經過了長途跋涉,前方還有不少路要趕,諸位且在此城先做歇息。”

  一部分人留守空舟,而龍文牧和云嘉等人則是隨著另一部分人進了城。

  向守城的將士表明了身份,有人帶領著眾人入城。大部分人被安排下去休息了,而另外寥幾名天妖師則是被將士帶上了城樓。因為云嘉身份的緣故,龍文牧等人也在其列。

  “聽說這次還有人要跟我們一起去遺跡,就等在這座城里面。”云嘉說。

  “誰要跟我們一起?”龍文牧問。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先看看再說吧。”

  引路的將士走在最前面,登上城樓的最頂層之后,轉向一間角落處的一間議廳。

  “諸位大人,就在這里面了。”引路的人扭頭道。

  屋門輕輕推開,平靜的煙火之氣從屋里飄散而出,還能耳聞到有輕微的棋子落盤之聲。

  眾人踏入屋內,見到三人正盤膝坐于屋子的正中,三人之間擺有一棋盤,黑白棋子猶如兩條活龍相互盤絞。

  有人落子,落子聲清脆。

  龍文牧凝望而去,此三人,兩人對弈,一人旁觀。

  旁觀之人是個風燭殘年的老者,發須皆白,靜坐如古松,感覺不到一絲一縷的氣息。

  而另外兩人,其一赫然是消失之后就沒有現身的白朗,而另外一人是個模樣三十出頭的男子。

  三十來歲只是外表,畢竟修煉之人不能以外貌來推斷年紀。此人臉龐猶如刀削,眉目似刃,長發隨意披散,身材雖不魁梧,卻精悍有力。背挺筆直,只是端坐,就如清光寒刃插于地面。

  一層薄甲披掛在身,縱然是棋盤對弈時候也沒有脫下。甲胄不顯臃腫,反而貼合著他身軀的棱角。

  這個人,給人一種天然的銳利感。

  “你們總算是來啦,你們是不知道,我等你們這些天,人都快悶死了,這鬼地方要多無趣有多無趣。”白朗見人來,停下手中的棋,熱情洋溢的大笑起身。起身甚是匆忙,腿邊一帶,直接把整個棋盤都給打翻了去,棋子四落。

  龍文牧等人面面相覷,白朗獨自行動,竟是比空舟還要快上幾日。

  白朗興高采烈的大步上前,自來熟般的拍了拍龍文牧的肩頭,惹得龍文牧一臉嫌棄。

  “白朗,既然知道不敵,認輸便是。”和白朗對弈的人低眉淡語。

  龍文牧朝他看去,除了從這人身上感覺到無所不在的鋒利,竟連一絲妖力波動都感應不到。能隱晦到這種地步,這人實力恐怕極強。

  “老九,我不是幾天沒見他們,我激動了嗎。”白朗撇嘴說,“我跟你勢均力敵,要不是棋盤翻了,我還能跟你大戰三百回合。”

  那男子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平淡的伸手輕揮,棋盤歸位,散落的棋子紛紛倒飛而回,一子不差的飛回原位。

  “既是如此,那就再來。”男子冷聲。

  白朗臉皮直抽,感覺跟吃了死蒼蠅一樣難受。

  “吶,我告訴你,本人三歲學棋,你別跟我耍詐啊。”白朗大大咧咧把兩片對手的棋往旁邊隨便一扒拉,“來來來,你看看你,這里你擺的不對,這哪有你的棋呀,這分明是我的棋。”

  足足把對方的棋半數都換成自己的,這才滿意罷手,老氣橫秋:“下就下,來。”

  觀棋老者搖頭不斷,忍無可忍的開口:“都說你白朗是云軒第一人,實力第一,這無恥也是第一。這盤棋的勝者,當是鹿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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