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往昔，不免唏噓。幾個月的時間，自己和當初已經是天壤之別。
三大家族的人都愣在遠方，見大妖被斬殺，不知道是該上前道賀還是該灰溜溜的下山。
龍文牧警告他們離開此地，他們覺得龍文牧幾個人，無非就是幾個大妖師。哪怕身份了得，也未必非得聽他們的號令。但是看見龍文牧施展出這一手，他們就知道自己估計錯了。
身為上品的大妖師，三個家主估計，自己三人即便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及龍文牧一個。
人比人，簡直嫉妒死人。
龍文牧拍拍手，走向那死掉的大妖。
緋烈在旁邊咋舌，這小子，每次見他出手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知道他底細也就罷了，關鍵緋烈知道龍文牧現在還是個小妖師。
連大妖師修為都沒有，殺龍種大妖輕描淡寫。自己在他這種年紀的時候，可絕對做不到這種事。
望著癱倒的龐然大物，眾人都有些語塞。
晴兒拿劍敲了敲大妖身上的鱗片：“這么大的妖獸，你打算怎么辦？”
大妖龍種，青云堡的人都難得一見。斬殺這么一頭大妖，又不可能帶走，覺得怪可惜的。
龍文牧撇撇嘴，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換了別的時候，他倒是能把這頭大妖尸骸想辦法弄回去，不過現在沒這個閑工夫。
再說了，這次來，也不是專程來對付大妖。
龍文牧手指間火焰跳動，化作幾十把刀刃的形狀，在他有意控制下，刀刃紛飛，這手控火之術看得人連連叫絕。火刀飛舞間，輕輕松松的取到了源石、內丹還有源石。
不能把整頭妖獸帶走，便把一些重要部位給取走。
龍文牧花了一些時間來處理，完事之后朝著不遠處那三個家主所在走去。
看見龍文牧那邊忙完了，朝自己等人這邊走來，三個家主手忙腳亂。
龍文牧若是要找他們的茬，他們怕是連反抗都做不到。
龍文牧來到他們跟前。
“那個……龍公子手段通天，我等嘆為觀止啊。”杜家主靦著臉笑道。
“是是是，我等從不知，有人斬殺大妖能如此輕松，龍公子今日讓我們大開了一番眼界。”三個家主中最老的長家家主賠笑道。
想想他最初還曾用威壓來威脅過龍文牧等人，現在回想，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龍文牧平靜的看著他們，微微一嘆：“這是你們的？”
說罷，伸手扔出幾塊腰牌給他們。
幾塊腰牌都是處理妖獸尸骸時候發現的。
杜家家主接過，深深皺眉：“這幾塊腰牌是我杜家還有康家的。”
康家主恍然：“半月以來，我等派出搜尋的人，確實是有幾次外出未歸。現在看來，怕是遭遇了這頭大妖了。”
說著，稍作嘆息。
在此狩獵半個月，雖有斬獲，但也不是毫無傷亡，探索之人失蹤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在有妖獸的地方，這也在所難免。
龍文牧沒跟他們多說，不過就是告知他們這件事而已。
看著龍文牧轉身欲走，杜家主急忙上前。
“龍公子。”
“還有什么事？”
“龍公子，我等雖然實力不及龍公子，但若是龍公子有需要之處，我等愿意竭力相助。”杜家主言語懇切。
“是啊，龍公子若是狩得妖獸，我等絕不貪圖分毫，只求為龍公子出一把力。”長家主也沉聲抱拳說。
龍文牧眉頭跳動，這些家伙是什么意思，他清楚的很。
本來不想理他們，但是想了想，腦海里突然蹦出一個念頭。
“你們想為我出一份力？”龍文牧問。
幾個家主連連點頭，連他們身后那十幾個妖師都點頭不已。
龍文牧裝作深思熟慮，然后點頭：“想跟過來也不是不行，不過生死難料，你們安全與否我可不保證。若是不怕死，隨你們便。”
龍文牧說罷轉身就走，而那三人聞言大喜，哪會這么輕易退下。龍文牧都認同了，他們當然是欣喜的跟上。
龍文牧帶著其他人往山上走，三個家主就和那十幾個妖師尾隨在后，赫然一副隨從的模樣。
“小子，你怎么讓他們跟來了？”緋烈疑聲問。
“他們要跟，隨他們高興。”龍文牧絲毫不在意。
眾人一路朝著山頂前進。
那三個家主跟在龍文牧等人身后幾步遠，局促不安。
有些東西已經不用想了，龍文牧有這種實力，是他們萬萬比不了的。現在龍文牧上山獵殺妖獸，連大妖都能斬殺，那么換而言之，如果龍文牧愿意，這座山上的妖獸就等于是歸他一人所有。
三個家主哪怕心里不甘，也不敢跟龍文牧搶奪什么。
哪怕是之前那頭大妖，他們也不敢生出任何覬覦之心。
幾個家主心里豈能不苦，他們來這里這么長時間，做了這么多準備也沒能得手大妖。看見龍文牧后來先得，多少有些嫉妒。
但是事已至此，嫉妒也沒用，畢竟又搶不過龍文牧。
從龍文牧到此，這里的妖獸就基本與他們無緣。三個家主也是果斷的人，既然已經如此，那得不到妖獸總得和青云堡拉近關系。
看見龍文牧已經把大妖都給狩獵了，三個家主殷殷切切的上來要求給龍文牧幫忙，說什么也要趁機賣青云堡一個人情，畢竟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總不能一無所獲。
三個家主是這種心思，龍文牧當然也明白。
看著后面那三人緊緊跟隨，也懶得管他們。
越往山上走，霧氣越濃，周圍氣氛也越是陰森。
三個家主簇擁在龍文牧背后。
“龍公子，敢問那頭大妖尸骸如何處理？龍文牧幾人怕是難以運走，如果龍公子有意，我等可以派人幫你運到指定的地方去。”杜家主殷勤的說。
“之后再說吧。”龍文牧隨口答。
幾個家主連連點頭應承，妖獸輪不到他們，他們就怕連忙都幫不上龍文牧。
“有幾件事想問你們。”龍文牧說。
“龍公子請說。”三個人簇擁在邊上。
“你們在這座霧山上遇到的妖獸，除了小妖之外，遇到過多少大妖？”
杜家家主率先開口：“我等率人打探，除了小妖，就只遇到過一頭大妖，龍公子斬殺的那頭應該就是。”
“那你們把整座霧山都搜索過了？”龍文牧又問。
三個家主有些為難：“這倒沒有。”
長家家主開口道：“我等雖然來了半月，不過此地妖獸為數不少，我等也不敢太過冒險挺進。我們最初從山腳下搜尋，最近才探索到半山腰。繼續往峰頂的路，雖然也派人來過，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好幾次都被大妖所襲，不得不退回來。保險起見，在沒有對付了那頭大妖之前，一直不敢輕易往高處去。”
就是說連他們都沒有前往過山頂。
龍文牧微微嘆息著拍拍那三個人的肩膀：“難為你們了。”
三個人不明白龍文牧這句“難為”是何意，只覺得滿頭霧水。
進山半個多月都才碰到一頭大妖，連此地有地妖都不得而知，能安然無恙到今天，龍文牧是真覺得難為他們了。
不再與他們套近乎，想知道的差不多都問清楚了，繼續朝著山頂行去。
不過說也奇怪，繼續往山頂，連頭小妖都沒碰到。
一路走，前方的道路越發難行，好在眾人身手都不俗，在山林怪石間不斷穿梭。
龍文牧越是往高處去，越是有種朦朧的感覺。
他上一次遇到地妖不是在山頂，但是這一次，他的心里一直有種感應，似乎山頂方向有什么在吸引著自己。
自己的妖痕，冥冥中似乎和山頂的什么東西有著微弱的感應。
明明還沒有親眼見到地妖，可龍文牧似乎認準了往山頂方向去。
眾人一路往山頂上進發，不知道為什么，越是往山頂氣候越是嚴寒。
周圍草木都結著冰霜，龍文牧伸手去觸碰路邊的植被，路邊的種種紛紛化作細碎的冰晶飄落。
到了這里，每個人心里都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周圍寧靜而冰寒，連蟲鳥的鳴叫聲都已經消失了。
絕對的寂靜之地，沒有任何生靈的跡象，似乎在這片冰寒交加的地方，不存在任何與生有關的東西。
茫茫冰雪與濃霧，十幾道身影穿梭在冰寒的幽林間。
寧靜的空中，飄散著無數細碎的冰晶，草木從最初還帶有一絲青綠色，到了現在統統化作透明的冰晶之色。
已經快到山頂，而四面八方所有的東西都好似寒冰所凝。
一草一木，一花一葉，點點滴滴，細碎而寧靜。每一處冰晶所化之物，都是那么惟妙惟肖。肉眼可見無數的晶塵靜止在空中，似乎時間都在此凝固。
龍文牧從沒想過，在霧山的山頂，有這樣一幅奇妙的景色。腳步踏在冰晶堆積的地面，每一步落下去，都聽見腳底冰晶生長的聲音。手指撫過空中，順著指尖滑動的軌跡，留下修長的冰藍痕跡。
他衣服已經被冰塵布滿，發梢上也結著霜白。
龍文牧等人寂靜的走著，身后跟隨的三大家族的人也沉默無聲，好像誰也不愿打破此地的絕對寂靜。
沒有任何言語，連呼吸都是那么緩慢。如果說在這種寧靜的世界中還有什么在顫動，那就是龍文牧體內的妖痕。
龍文牧走在最前面，當走上一片斜坡，再沒了遮擋視線之物。
宛如撥云見日，這里應該就是霧山的山頂了。
在他視野的前方，一塊人高的巖石上，純白色的妖獸靜靜的盤繞著。
直到眾人登臨頂峰，妖獸才徐徐抬起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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