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漸深,山頂的院落里燈火還沒熄滅。云嘉和夜闌兩人憂心忡忡的在屋外徘徊,米卓和虞大帥也坐在不遠處緊張的等待。
木屋里,龍文牧和風笑生盤膝對坐。
風笑生把很多療傷之藥遞給龍文牧,龍文牧依次服下,勉強恢復了些精神。
“小子,今天可是千鈞一發。”風笑生語重心長的看著他。
今天龍文牧受創之后便被帶了回來,還好風笑生醫術過人,幫他調養一番,總算是穩定下來了。
龍文牧閉目調息,半晌后才睜眼。
雖然眼神中又有了光彩,但精神卻有些萎靡。
陰溝里翻船了呀,他齜著牙。
只是試一試虞大帥新的本命妖技,誰知道鬧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來。
“冥龜這種妖獸本就罕見,跟祥瑞之獸一樣。冥龜之火,灼燒肉身以外,也能灼燒魂魄,說實話,老夫也是第一次見到。”
“風老也是頭次見?”龍文牧聲音帶著幾分虛弱。
風笑生笑道:“在來凌云堡之前,我哪想得到會見到這么多稀奇古怪之物。”
龍文牧想想也是,像冥龜這種東西,尋常人哪能輕易得見。即便是以風笑生這種見識,都未必親眼見到過。
冥龜之火,灼燒魂魄。人皆有魂,修為不到,雖然感覺不到魂力,但魂魄卻自始至終存在。有魂之物便躲不過冥龜之火,今天龍文牧就是吃虧在了這上面。
在觸碰到屏障的那一刻,源自心底的刺痛感,比起經受刀劈斧砍還要難以忍受。
魂魄受創,痛楚勝過肉身十倍百倍,那種感覺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只能說,誰若是大意中了這招,肯定是沒什么好下場。
反正龍文牧覺得,若是虞大帥把這招動用出來,自己面對他的時候怕都得束手無策。
在他調息之際,風笑生悠悠離開了房間,把龍文牧安然無恙的消息告知了屋外等待的人。
燈火逐漸熄滅,龍文牧也困倦的不行。不知道是不是被冥龜火焰所傷的原因,總是昏昏沉沉。
一覺睡過去,醒來之時已經天色大亮。
抻了個懶腰,覺得今天精神格外的好。
離開屋子,見到夜闌正在院子里。
“少爺,你總算是起來了。”夜闌開心的喊道,“少爺你這一覺都睡了兩天了。”
“什么?”龍文牧抬頭看看他,他只感覺是過了一晚,自己都已經睡了兩天了?
夜闌小腦袋啄著:“風大師說,少爺你是魂魄受創,所以會睡的久一點。好在少爺你沒受什么重傷,輕微的靈魂創傷,只要好好休息就能康復。”
龍文牧拍拍腦門,想不到自己會睡這么長時間。
簡單吃了些東西,又跑到山后的空地上。
今天風笑生三人都不在,就只有虞大帥一個人在瞎擺弄著招式。
見到龍文牧來了,那家伙抽抽鼻子。
“你好了?”
“好了。”龍文牧說,見虞大帥美滋滋的樣子,龍文牧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什么笑?”
“笑你怎么著吧,我難得贏你一次,還不準人笑不成?”
這些日子,他被龍文牧揍的次數數也數不清,唯獨上次靠著本命妖技報了一箭之仇。
有史以來唯一贏的一次,他能不開心?
想到龍文牧在自己手下吃癟,這家伙幾天都高興的睡不著覺。
“只是試試你的新本事,又不是過招,你哪只眼睛看見自己贏了。”
“蠻子,輸就是輸,有種你別輸不起。”
龍文牧撇撇嘴,不去搭理他。
要不是自己不知道他新招的特性,會在他手上吃癟?
自顧自來到一邊,朝他勾勾手。
根本不需要多說什么,兩人又交戰起來。
經過這段時間不間斷的戰斗,虞大帥的長進巨大。不過這家伙大多數的招式都是跟長孫候學的,出招時候難免都是些陰狠的殺招。
哪怕他不抱有殺意,有時候也讓人防不勝防。其實龍文牧覺得,就算他不動用本命妖技,一般的大妖師怕都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兩人激戰酣暢,虞大帥施展出一套身法。
這身法也是長孫候心血來潮時候交給他的,配合他的招式,可以說恰到好處。
龍文牧躲開他的一擊,從天而落,猛然轟出一拳。
虞大帥支起金色屏障防御,龍文牧把妖力全部解放出來,一瞬間越過了妖化的那條線,猛然轟擊在屏障上。
屏障顫動,但是并沒有被破去,龍文牧飄然落向遠方。
恢復了常態,握了握拳,總感覺有點不太一樣。
奇怪的感覺。
之前的他強行越過那條線,然后趁著意識清醒,馬上恢復原樣。雖然短暫的瞬間能打出強橫的一擊,不過每次用這種方式,都少不了會有些頭暈目眩。
若非他有血脈之力,無須擔心會失控,否則光是做這種事都是危險的。
但是剛剛卻有些不同,他明明像以前那樣動用,但并沒有暈眩的感覺。
說起來,今天從醒過來開始,精神就勝過以往。
難不成跟之前魂魄受創有關?
見虞大帥屏障還沒散去,龍文牧再次撲上前去,還是如法炮制。不過這一次,維持的時間稍微長了一些,落地之后,那種暈眩的感覺果然又再次襲來。
嘗試了兩次,龍文牧多少能確信了,自己能維持越過妖化那條線的時間真的比之前要長出一些。
被冥龜之火所傷,再恢復過來,難不成靈魂的力量會有所提升?
沒有到地妖師的層次,他感應不到魂力,可是從剛剛的種種來看,好像也只有這種解釋了吧。
“虞大帥!”龍文牧喊。
虞大帥那邊愣愣的盯著他。
“把你的第二妖技施展出來。”
“啊?”
“啊什么啊,讓你把藍色的烏龜殼放出來。”
虞大帥砸吧著嘴:“上次你沒死成,你還來找死呀?”
“少廢話,我有個東西想試試看。”龍文牧懶得跟他解釋。
虞大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把那層藍火屏障放出來。
這招狠危險,他本不打算在交戰的時候動用的。
龍文牧來到屏障邊,感受著那灼熱的高溫,還有來自心底的燒灼感。
冥龜的火焰,幽冥之火,專燒魂魄之火。
將手逐漸朝著屏障抹過去。
虞大帥看他的舉動,心驚不已,他上次沒被燒夠,還來?
龍文牧不管他怎么詫異,徐徐把手按在了屏障上。
鉆心的灼熱和痛苦立馬席卷而來,龍文牧忍不住悶哼,急忙撒手,連連倒退幾步。
“喂,蠻子!”虞大帥撤掉屏障跑上來。
龍文牧的掌心冒著裊裊白煙,額頭上汗如雨下。
“你發什么瘋?”虞大帥說。
龍文牧沒有理他,往嘴里塞了幾株清心草,這東西有醒神之效,開始閉目調息。
在遠處高空,長孫候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戰場邊上,哼了一聲。
“自己找死,莽夫之舉。”
龍文牧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腦海里的那種難受才漸漸的散去。
這一次比上次要輕很多,這次他只是接觸到火焰就立馬分開了,恢復起來也容易很多。
等睜開眼,太陽都已經西沉。
爬起身來,稍微揮了兩拳,仿佛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小子,你這么做是在自討苦吃你可知道。”長孫候立在不遠的空中。
龍文牧沖他咧齒一笑:“我怎么感覺我的魂力變強了。”
長孫候哼笑:“你連地妖師都不是,哪兒來的魂力。所謂魂力,是能感應魂魄所在之后,將魂魄的力量牽引出來,那才叫魂力。現在的你不過是讓靈魂稍微強大的了些許罷了。”
“魂魄?這么說魂魄真的能變強?”龍文牧有些驚喜。自己不能感應魂力,但是魂魄確實在加強。
對他這種無知,長孫候甚至懶得跟他多說:“魂魄受損,再自行恢復,的確是能稍微變強一些。就跟人受了傷,再恢復過來,就能變得更強壯是一個道理。”
“果然!”龍文牧感慨道。自己沒辦法感應魂力,卻能加強魂魄,這簡直是意外之喜。
長孫候見他這模樣,又好氣又好笑:“你如今的這個做法,就等同是在一個池塘里舀出一勺水,然后你再重新舀一勺水倒回去,只是你倒回去的比你舀出來的稍微多了些。這種程度你也能將其稱之為加強?你別笑掉人大牙了。”
對他的冷嘲熱諷,龍文牧充耳不聞,蚊子腿那也是肉。
“而且魂魄上些微的創傷也許能自行恢復,若是嚴重了,非得用一些稀世難求的異寶才能治愈不可。你小子好自為之吧,若是你哪天因此而死,那也是你自找的。”
長孫候說完,便像煙霧一樣消失了。
他好心留下來,不過是為了提醒這臭小子一句。龍文牧若是做什么傻事而隕落了,對他也沒什么好處。
龍文牧靜坐了片刻,拍拍屁股站起來。
魂魄傷及過重就無法康復,把長孫候的忠告記在心底,隨即返回。
幾乎每天,龍文牧和虞大帥兩人都會交手。而每一次結束之后,龍文牧都會主動嘗試用冥龜之火灼燒一次。這種過程毫無疑問痛苦難耐,不過每次都是控制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圍。
米卓和風笑生最初對他此舉不解,不過漸漸也都習以為常了。
這種日子日復一日,眾人也不嫌枯燥。
反正這段日子以來,屏障之外一直有青云堡的人匯聚,長孫候無法離開此處,相應的,龍文牧也沒什么地方好去。
從大鬧青云堡開始,已經一個半月過去了。
最近這段日子,屏障外的人減少了很多。
原先每天都有至少三個天妖師坐鎮,可這兩天,能看見的天妖師只剩下兩人,地妖師也僅剩下五六人。
凌云峰外,這兩天總有陌生人出沒在屏障附近。
云嘉從山外回來,推開龍文牧的屋門。
房間里,龍文牧盤坐在蒲團上,一個月時間,整個人看上去雖然消瘦了些,可精悍了不少。
“天妖之戰的盛會就快開始了,我剛剛從青云堡那邊回來。聽說今天,各國的強者都會到來。”云嘉說。
一個多月在修煉中度過,不知不覺間,天妖之戰的時間也終于到了嗎。
龍文牧徐徐睜眼:“走吧,我們也去湊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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