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己在他眼中,根本就是白紙一張。
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如今我就是個階下囚,生死都握在你們手上,要殺要剮,隨便。”
徹底絕望的呂雁。
最后一點倔強,讓她咬緊牙關,冷冷道。
“不不不......”
陳望搖搖頭,深邃的目光猶如井水。
“是什么讓你覺得,我今日來此,是為了殺你?”
“難道不是?”
呂雁抬頭反問道。
“那我要是給你一條生路呢?”
陳望挑了挑眉頭。
忽然說了一句,讓呂雁心神劇變的話。
以至于她渾身都在輕微幅度的顫抖。
不僅是他。
連從進門開始,就一直侯立在墻邊默不作聲的寧河圖,都是下意識的抬起了頭,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愕然。
不過。
馬上他就低下了頭。
不敢有半點質疑。
而留在外面的寧長庭,一張臉上也是難掩不解。
這個女人......可是葛家門的人。
難道真要放她一條活路?
倒是寧柔,聽到這話,并無什么天大的反應,只是眸光閃爍,透著一股平靜和自信。
生路!!
此刻的呂雁,心跳如雷。
但凡有一點可能。
誰不想活?
她在葛家門近二十年時間,才一點點從最底層爬到今天的位置,有了如今的成就。
人死如燈滅。
只要一死,那些心血、努力,一切都是白費。
但要是能活著,以她的天賦未嘗不能踏入化勁,成為執掌一方分舵的香主。
她雖然是一介女流。
但同樣有著雄心壯志,有著野心勃勃。
“你......要我怎么做?”
一連深呼吸了好幾次。
呂雁這才壓下內心那股無比的激動。
再次抬頭,目光里沒有了剛才的冷漠和死志,只有一抹濃濃的求生欲。
如同兩道熊熊燃燒的火焰。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聽到她這句話。
開門見山,沒有半點惺惺作態。
心性轉變之決然果斷。
比那些瞻前顧后,畏首畏尾的所謂江湖大佬,都要強出不知道多少倍。
陳望眼神里都不由閃過一絲贊賞之色。
“只需要替我做一件事。”
“回去海東香堂,掃除底下的障礙。”
他這句話的弦外之意。
就是排除梁侯和梁蟾之外的所有人。
“這......”
呂雁眉心一跳。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這個要求還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海東香堂,雖然只是葛家門的堂口之一。
但實力卻不可小覷。
尤其是在梁侯、梁蟾父子兩人,前后差不多三四十年的經營下,早都成了鐵桶一塊。
與其說是葛家門下。
還不如說是梁家的天下。
凡是敢忤逆、違背他們父子二人命令的人,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鏟除,下場極其凄涼。
兩人的冷血手段。
導致如今的海東香堂幾乎密不透風。
想要從內部反水,各個擊破,這件事簡直難如登天。
更何況,她呂雁只是香堂九路的隊長之一。
頭頂上還有護法、長老以及副香主,再往上才能接觸到梁家父子。
以一人之力,掃清底下全部的障礙。
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怎么,很為難?”
“還是不愿意?”
在她沉思間,陳望的聲音再度響起。
雖然還是同樣淡然如水。
但落到呂雁耳中時,卻讓她恍然有種置身刀山火海中的錯覺。
只要自己點一下頭。
懸在頭頂上的刀子便會落下。
生死就在一念之間。
“不......不敢。”
呂雁咬緊牙關,連連搖頭。
然后更是在寧河圖、寧長庭以及寧柔三人,錯愕驚嘆的目光里,嘭的一聲直接跪倒在地上。
此刻,她低垂著的臉上。
非但沒有怨恨,反而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
“先生,我呂雁愿為走卒,替您掃清一切障礙,縱然身死,也沒有半點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