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某知道的。”
寧河圖訕然一笑。
那張平靜從容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一抹無力。
直到此刻。
他內心仍舊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實在不敢確信。
自己見到的一切是真是假。
緊跟在他身后的嚴晁也是如此。
神色恍惚,腦海空白,猶如一具行尸走肉。
幾乎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本以為經歷過長刀之夜。
再沒什么能夠撼動他磐石般的內心。
沒想到......
今夜所見。
卻是幾乎摧毀了他的三觀。
“既然知道,去做事吧。”
陳望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原本還有些失神的寧河圖。
被那道視線一掃,頓時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是,陳先生!”
寧河圖心神一凜,暗暗呼吸了幾口氣,再不敢胡思亂想。
同時。
還不忘招呼了寧柔一聲。
后者還是一頭霧水,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么。
目光下意識看向陳望,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么。
可惜,后者只是沖她淡然一笑。
并沒有解釋的意思。
爺爺那邊更是如此。
見此情形,寧柔也只能咬著嘴唇,朝陳望微微躬了躬身。
“那,先生,我就先回去。”
“明天再去小院修行。”
“好!”
陳望點了點頭。
寧柔明顯還有些不甘,但也無可奈何,輕輕跺了下腳,跟在寧河圖身后朝長廊盡頭走去。
等到一行人離去。
電梯那邊下降的聲音傳來。
陳望才收回目光。
眼下的走廊。
和之前滿目瘡痍、破碎不堪的情形相比,已經收拾的干干凈凈。
除卻空氣中,那一絲彌漫著的微弱血腥氣。
以及那兩扇被打破的玻璃門外。
幾乎都看不出先前此處發生過什么。
“雨都停了......”
轉身扭頭。
目光越過身側漆黑的大廳。
看向吳淞江面上的夜空。
不知不覺間。
之前的滂沱大雨,已經停了下來。
只有一點淅淅瀝瀝的雨線。
陳望嘴角不禁勾起一絲弧度。
寧河圖先前的舉動,被他盡數看在眼底。
不愧是老江湖。
短短時間內便做出了最好的選擇。
凝血化形后的紀宗尸體,確實不宜讓更多人看到。
一旦傳出去。
恐怕就不是殺人那么簡單。
而之前的廝殺中,從紀宗言行舉止去看,血狼谷對他似乎極為看重。
其實想來也是。
紀宗看上去最多也不過三十出頭。
比袁樹稍大。
但又小于柳白。
三十歲的暗勁巔峰,距離化勁一線之隔。
這等武道成就,縱然是放眼天下,也絕對算得上是天驕了。
當然,他這種妖孽不能包括在內。
畢竟他的天賦資質。
就是大師娘白如霜都曾感慨,百年難得一見。
眼下方家那邊已經是顆定時炸彈。
后手隨時會來。
即便陳望無所畏懼,但也不想麻煩纏身,再去為自己憑空招惹一個強敵。
血狼谷再差。
好歹也是縱橫北漠幾百年的宗門。
以他如今的實力。
對付一個世家還行。
但鎮壓一個隱世宗門,無異于登天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