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這短短半米卻仿佛天塹一般。
他神色平靜,風輕云淡。
但半米之隔處的紀宗,卻在承受著無異于煉獄般的痛苦。
饒是他為了活下去。
先是施展禁術,眼下更是將那兩滴狼神精血,徹底融入自身血脈當中,突破禁錮,強行化形返祖。
但......仍舊無濟于事。
那道無形的墻還在收攏。
甚至隨著陳望一字落下,速度變得更為驚人,快得讓人難以想象。
咔嚓——
重力猶如山崩。
一道清脆的骨爆聲響起。
紀宗那張尖長的狼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下意識低頭看向一雙前肢。
原本粗壯兇狠的手臂,竟是呈現出一個令人頭皮發麻的彎曲。
斷了!
血狼全身上下最為鋒利的武器。
一是狼牙,第二就是狼爪。
所以北漠荒原上的土著,獵殺血狼時。
若是沒有足夠的把握,一箭從左耳射進,貫穿腦骨后再從右耳射出。
或者遭遇血狼襲擊,不得已近身廝殺時。
為了最大程度保住狼皮,他們都會選擇率先斬斷血狼的爪子。
要知道。
一張完整的血狼皮子,價格高到難以想象。
眼下,他化形過后,最大的依仗也是來源于此。
只可惜。
比千錘百煉的刀兵更為鋒利的狼爪,在這場生死廝殺中,卻幾乎沒有派上任何用場。
這個姓陳的妖孽。
所擁有的手段,遠比他想象的還要繁雜多變。
嘶——
斷爪之痛。
十指連心。
雖然化形成了一頭血狼,但紀宗終究不是真正的畜生。
他比任何時候都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股劇痛。
與之相比,先前被陳望一記鞭腿踢碎腰骨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如今才是真正的痛入骨髓。
冷汗如雨,瞬間將一身狼毛打濕,仿佛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但即便如此痛苦。
和死亡的威脅相比,孰輕孰重,紀宗還是分得清的。
他也是個狠人。
縱然痛的渾身都在發抖,雙手俱斷的情況下,仍是狠狠撞了上去。
一下兩下......
嘭嘭嘭!
猶如鼓點般的撞動聲嘭嘭不絕。
很快,紀宗化形的血狼,渾身上下就撞的血肉模糊,森森白骨都清晰的露在外面。
但它卻毫不在意。
咧著的獠牙間,充斥著一抹令人心悸的瘋狂。
一雙眼中鮮血如注。
但其中本來都已經漸漸黯淡下去的兇光,也是再次熾烈大作。
看的人心驚膽寒。
只是陳望不是普通人,面對這一幕,他神色間非但見不到半點慌亂不安和恐懼。
臉色反而越發冷漠。
紀宗此舉,只會讓他死的更快。
可惜,他太過惜命,反倒成了自己葬身此地的導火索。
要是從一開始。
他們三人便不計代價的聯手廝殺。
或許還有一線機會。
畢竟三個暗勁武夫,拼死之下,不說將他重傷,但逃走還是有可能的。
世上沒有后悔藥。
留給紀宗的也只有一條路。
那就是死!
他必須得死,讓他逃回望京,以方家的秉性,一定會裹挾盛怒而來,如今的他勢力根基還是太過淺顯。
黑龍幫人倒是不少。
但都是些普通人,恐嚇下底層小民還有點用。
面對古武者,再多的人命都不夠填。
至于寧家,這些時間里,雖然有他教導,但也僅有寧柔和寧河圖兩人有了無限接近武者的實力,其他人不堪一擊。
更別說。
他還有蘇家的掣肘。
除非回去藥王谷,請師娘下山。
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
陳望絕不會這么做。
當初下山時,大師娘白如霜便閉了死關,打算潛心沖擊罡勁。
二師娘要坐鎮藥王谷,三師娘不修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