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陳先生。”
聞言,寧河圖懸著的心頓時輕松了不少。
這個少年雖然年輕,但無論醫術還是身手,都遠超自己,有他坐鎮,至少能保后路無虞。
“言重了。”
陳望擺擺手,淡淡一笑。
他也想看看這個張狂奴,究竟有什么底氣,敢口出狂言,要以一人之力鎮壓中醫。
作為藥王谷傳人。
下山行走。
身負的便是中醫臉面。
人都伸出手了,又豈能湊上前任他打臉?
“柔兒,記住我跟你說過的,每逢大事有靜氣。”
寧河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寧柔。
他這個孫女,看似柔弱,實際上最是要強。
“好,我知道了。”
寧柔眸中泛起淚光,咬著嘴唇,重重地點了點頭。
“走了!”
寧河圖灑脫一笑。
揮揮手,轉身決然而去。
即便此去極有可能把命丟下。
等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線重現寧家榮光的機會,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去了。
君子一諾,價值千金!
既是十多年前未赴之約,那今晚一并解決就是。
既是他寧河圖和張狂奴之間的恩怨。
也為中醫和蠱醫之爭,畫上一個句號。
如此情勢下。
生死反倒成了其次。
看著那道蒼老削瘦,步履蹣跚的背影,此刻落在眾人眼里,卻是那么高大,猶如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峰。
“寧老。”
“寧前輩,撐住!”
“寧老先生!”
隨著寧河圖一步步走出。
人群中自動為他讓開一條道路。
一雙雙或是崇敬,或是擔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老寧......”
忽然間,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
寧河圖身形微微一頓,下意識看向人群當中。
一道須發皆白,顫顫巍巍的身影,坐在輪椅上,滿是憂慮的看向他。
“老黃,你也來了?”
這是他一位老友。
多年前雙腿癱瘓,只能坐在輪椅上。
“能不來么,聽到你終于肯出山,我哪還能坐得住,再不見上一面,怕是以后都沒機會了。”
黃滄老淚縱橫。
“哪里會,老而不死是為賊,咱倆啊,有得活。”
寧河圖倒是坦然,抓著他的手笑道。
“你啊你,多少年了還是這副性子,一點沒改。”
黃滄搖搖頭,隨即眼神里再度露出緊張之色。
“張狂奴那家伙,越發邪性了,你可別臨老了陰溝里翻船。”
比起他的憂心忡忡。
寧河圖就要淡然太多。
拍了拍他的手背,朗聲笑道,“放寬心老伙計。”
“那就好。”
“我們這幫老東西不中用了,要不然今晚也不至于讓你獨自一人面對。”
黃滄眼里閃過一絲蕭瑟。
他們這些人。
老的老走的走。
已然不剩幾人。
寧河圖在他們中雖然是最小的一個,也已經過了古稀。
放到外邊,這個年紀哪一個不是在家含飴弄孫,頤養天年。
但如今卻要和人爭勇斗狠。
實在是莫大的悲哀。
“這是我當年和他的約定,由我而起,我來終結。”
“別想太多。”
“過幾天,把人都叫上一起喝茶。”
寧河圖笑了笑。
留下一句話,再不耽誤,轉身徑直朝高臺上走去。
他如今年紀雖大,經脈有傷。
但醫術還在,這才是他的底氣。
拾階而上。
在無雙目光中,負手而立站在高臺之上。
“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