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莊依波赫然抬起頭來,有些發怔地看向他,仿佛是沒有聽清他說了什么。

  連千星都震驚地轉頭看了過來,求證一般地看著沈瑞文。

  沈瑞文明顯也怔忡了一下。

  那是一個秘密。

  獨屬于申望津的秘密。

  申望津從未想過要讓任何人知道,他也從未想過要將這件事告訴別人,卻不曾想,會在此時此刻無意識地說了出來。

  他罕見這樣失了方寸的時刻,沈瑞文忍不住轉開臉,重重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

  莊依波全身僵冷,好一會兒才緩緩站起身來,站到沈瑞文跟前,“你剛剛,說什么?”

  沈瑞文抬眸與她對視了片刻,才終于又緩緩開口:“申先生……先前患過胃癌,可是他都熬了過來,治好了病……他的堅韌頑強超乎所有人想象,所以,我想他不會有事的。”

  莊依波眼波近乎凝滯,許久,才終于又啞著嗓子開口道:“什么時候的事?”

  “莊小姐那個時候還住在濱城,還住在申家大宅。”沈瑞文說,“大概是三月的時候,申先生就查出了病……那段時間他經常出國,你應該有印象。”

  莊依波面容雪白。

  她有印象,她當然有印象。

  他開始頻繁往來于國內外時,她以為自己終于得以解脫,后來,趁他在國外的時候,她和申浩軒了結了關系,逃回了桐城。

  隨后的一年多兩年時間,她都是自由的,她以為,她和他再也不可能會有交集了。

  直到他又再度出現在她眼前。

  “后來,莊小姐離開了濱城,申先生隨后也出了國,在國外治療了將近兩年的時間……沒有人知道,連軒少都不知道……也難怪莊小姐你不知情。”

  莊依波面容雪白,一動不動。

  原來如此。

  難怪她當初趁他不在濱城之時離開會那么順利,難怪后來那么長一段時間里,他杳無音訊。

  在她以為自己劫后余生,終于可以重回正常的人生軌道時,原來他竟在苦苦與病魔斗爭,爭取生的希望。

  難怪他腹部會有一道疤痕,難怪他如此抵觸醫院……

  一瞬間,莊依波只覺得連呼吸都停滯了,她忍不住按著自己的心口,整個人卻還是控制不住地往下縮。

  千星見狀,連忙伸出手來扶住了她。

  莊依波緊緊攥著千星的手,深深低下了頭。

  千星連忙護住她,靜默片刻,才終于開口道:“沈先生說的對,過去那么多坎坷他都熬過來了,這一次,他也一定能挺過去……”

  許久,莊依波仍是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依波,你不能垮……”千星看著她道,“你要是垮了,他醒過來,那豈不是又多一重痛苦——”

  莊依波依舊低著頭,低低嘟囔了一句什么。

  千星沒有聽清,“什么?”

  “……還醒過來干什么呢……”她聲音依舊很低,卻漸漸地清晰起來,“還嫌不夠痛嗎,還嫌吃過的苦不夠多嗎……醒過來,還會遭多少的罪,誰能替他承擔分毫……”

  “依波!”千星驀地捏緊了她,“你清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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