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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云間殿下殺瘋了……”
“我們快逃命吧。”
“別妄想了,先前太后娘娘命人封了皇宮大門,如今云間殿下正好利用這點,將皇宮控制住,沒人能逃得出去。”
皇宮內的宮女太監們惶恐不安,一個個心如死灰。
“那怎么辦?”
“等死嗎?”
……
北岐皇宮內兵荒馬亂,恐懼和死亡彌漫在每個角落。
皇宮外,除了之前北岐太后派人封鎖各個城門之外,一切如常。
顧南幽與醫老早已從暗道中被炸開的裂縫離開,一直尋著痕跡到了渡口。
“在一刻鐘前,他們坐船走了。”
這是顧南幽詢問邊上的垂釣者得到的答案。
“知道他們要去哪里嗎?”
“不清楚。”
之后,再也問不出什么了。
但顧南幽隱隱猜到了他們去了哪里。
“臭丫頭,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得知被帶走的是顧南幽的父母時,醫老不由得愣了一下。
現在更積極幫忙找線索。
“先回去再說。”
洛清兮既然打算威逼了,那她必定還有后手。
自己只管等著便是了。
在回云間殿下府邸的途中,顧南幽他們遇到了跟隨攝政王的影衛。
一問得知。
攝政王遇到了麻煩。
現在需要顧南幽代替攝政王處理在北岐的一切事情,處理好之后,立馬回南燕,一刻都不能耽擱。
說完。
影衛還將一張紙條奉上。
“這是主子親筆所寫,只能王妃一人看。”
顧南幽接過,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岳父岳母之事有我,且放心。
“王妃,主子已經在前往西荊的船上,那船中有今日回西荊國的西荊國師。”
“你是說攝政王與洛清兮在同一條船上?”
“是的,王妃。”
看來,攝政王與洛清兮乘坐的船只,正是之前她與醫老未趕上的那條船。
如此一來。
父母之事攝政王已經知曉了。
若是以前,關系到至親的事情,她絕不敢假手于人,而現在,那個人是攝政王啊!
她信他。
“你主子還有別的交代嗎?”
“沒有,主子只說西荊皇室的事情,需要徹底解決了。”
聞言。
顧南幽心下一沉。
洛清兮此人真實來歷不明,有可能是比自己重生更加恐怖的存在。
如今西荊全部掌握在她的手里,攝政王此去有危險。
她要寫信,將自己知道的,或猜測的,統統告訴他。
“王妃,主子······”
“回去再說。”
一回到云間殿下的府邸,府內氣氛卻莫名透著詭異。
看到顧南幽回來,他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管家憂心忡忡上前。
“顧大人,你終于回來了,殿下他、他······”
話才剛起頭,管家眼淚嘩啦啦流下來了。
貌似顧及到邊上還有外人在場,他早就一股腦說出來了。
對。
現在除了顧南幽以外的人都是外人。
因為自家殿下將顧南幽放在心尖尖上,而對別人,恨不能將他們掃地出門。
但是沒辦法。
誰叫其余人都跟顧南幽關系甚好呢?
醫老見狀,白眼一翻,“哼”的一聲走了。
跟隨在身后的影衛也很識趣,直接閃身消失。
顧南幽:“進去說。”
進了屋里,管家將云間殿下得知太后秘密封鎖城門,還加派人手暗中緊盯顧南幽的事情,以及殺氣騰騰進宮一事和盤托出。
管家滿臉擔憂:
“顧大人,殿下遲遲不回,可能出事了,這該怎么辦啊?”
顧南幽是個主意大的,一定有辦法。
顧南幽聞言沉默。
可能出事?
呵······
久久不歸,分明出了大事。
這北岐的天怕是要變了。
“你去召集能召集到的高手,無論是智謀上的,還是武力上的,盡快,一刻鐘后隨我進宮。”
言罷。
顧南幽腳底生風,回到房間后立馬給攝政王寫了一封信。
本來要細細說明的,現在云間殿下的是迫在眉睫,她只能長話短說讓影衛送去。
之后立即去找府邸管家。
管家帶人早已等在那里了。
那架勢,應該是人早就召集好了,只是一直拿不定主意,只等她回來。
她就那么值得信任?
來不及多想,顧南幽立馬吩咐,她一個人在明,其余人在暗。
就這樣,以新接管使團要商量東蜀事宜為由進宮了。
進入宮門很順利。
守宮門的人,連問都不問,就直接放她進去了。
宮里處處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幾乎三步一具尸體,鮮血滿地,不見一個活人。
一到太后寢殿。
橫七豎八的尸體被顧南幽一掃而過,目光落在大樹下的少年身上,他血染滿身,頹廢的坐在那里。
聽到腳步聲。
騰一下站起來,殺意四溢,提劍就刺向顧南幽。
然而。
見到顧南幽那一刻。
云間殿下猛然怔住。
“姐姐……”
他聲音帶著顫抖,尾音未落,手中的劍就已經率先掉在地上。隨之,掩面哭泣。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都殺了,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姐姐,我沒瘋,真的……沒瘋。”
越說到最后聲音越小。
云間殿下知道,姐姐不可能信他。
因為他本就因弒殺而出名,今日死了那么多人,確實是他所為。
他想辯解,卻辯無可辯。
“姐姐……”
云間殿下喃喃喚了一聲,模樣頹廢又可憐巴巴,似是被拋棄的小奶狗。
“別說話。”
顧南幽湊近他,輕輕嗅了嗅。
對香味比較敏感的她,又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與之前在北齊太后寢殿中聞到的一樣。
“跟我來。”
顧南幽扯著云間殿下的衣袖就走。
“姐姐要帶我去哪兒?”
“太后寢宮。”
“別去,姐姐,那里……臟。”
顧南幽當然知道,云間殿下所說的臟并不是指灰塵。
可她腳步沒有停,反而更快了。
一到北岐太后寢宮。
太監宮女的尸體被堆積在一起,像極了一個小土丘。
而北岐太后的尸體,就被吊死在小土丘上方的懸梁上……
顧南幽緊緊只看一眼。
這北岐太后死有余辜。
云間殿下不殺她,她也會想辦法送她下地獄。
進入寢宮內。
顧南幽立馬查看了兩邊的燭臺。
就連專門燃燒避蚊驅蛇的小香爐也不放過。
最終。
顧南幽拿起一根蠟燭聞了聞,冷笑一聲。
“果然如此。”
若她沒猜錯的話,這根蠟燭內暗含的香,能與云間殿下體內某種東西碰撞后,形成一種毒素,會讓人易暴易怒,甚至做出瘋狂的舉動來。
“姐姐,怎么了?”
顧南幽沒說話,看了暗處一眼。
醫老瞬間從暗處現身。
倒不是他多聽話,而是對顧南幽手里暗藏玄機的蠟燭感興趣。
一番檢查后。
醫老點點頭:“就是它了。”
“姐姐,你們在打什么啞謎?”
此刻,云間殿下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目光死死盯著醫老手里的蠟燭,心中某處又開始蠢蠢欲動。
當著姐姐的面,自己又要瘋了嗎?
他不要。
他寧愿死了。
突然,兩雙目光落在他身上,云間殿下忐忑看過去。
就看見兩人探究的視線。
“姐姐,我……”云間殿下想說自己壓制得住自己,可想到那一地一地的尸體,他低聲改了口:“我要是控制不住自己了,你、你就殺了我。”
他不想再殺死姐姐一次。
更不愿讓姐姐看到自己弒殺的樣子。
不料。
一顆藥丸飛入口中。
醫老道:“還想大開殺戒?還是當孫子吧!”
藥丸入喉,心中暴怒瘋狂的想法隨著藥丸的下移而緩緩沉淀……
云間殿下震驚的看著醫老,眼中有些炙熱,嘴巴不由自主突出兩個字:
“謝謝……”
片刻后。
“蠟燭中暗藏的香,你體內某種東西也碰撞后產生了反應,讓你變得瘋狂嗜血,需要發泄才能恢復正常。”
顧南幽把香味的事情說出來后。
瞬間讓云間殿下后退幾步,似乎是嚇著了,一臉不可置信,身子也搖搖欲墜。
“竟是這樣……”
“原來,我、我不是瘋子。我真的不是瘋子!”
“姐姐,姐姐,姐姐,嗚嗚嗚……”
云間殿下痛哭著。
嘴里不停的念著姐姐。
顧南幽知道,云間殿下此刻念著的是那位死去的公主殿下。
等云間殿下冷靜下來。
顧南幽說:“你的人我已經帶來,如今已是這般局面,皇宮封得再嚴實,終究紙包不住火,你該早些定奪。”
“我明白,謝謝姐姐。”
隨后。
顧南幽去了御書房。
北岐皇帝被軟禁的地方。
在云間殿下進宮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御書房給圍了,將皇帝軟禁。
她現在過去也就是做做樣子。
眼下只要將血洗皇宮的事情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北岐太后的余孽也翻不出大浪來。
次日一早。
太后自縊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
原因是太后威逼皇帝,想垂簾聽政,幸好云間殿下及時趕到,就皇帝于危難之中。太后威逼不成,便自縊而亡了。
有大臣不信。
被脅迫的皇帝只能站出來給云間殿下作證。
接下來幾日。
云間殿下迅速處理了北岐太后的勢力,將皇帝完全架空。
而北岐太后用香試圖給云間殿下下毒,試圖將他牢牢掌控的事情,也被挖出。
而當年云間殿下發瘋,公主被殺,皇宮遭到血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當今太后。
一時之間。
北岐太后成了眾矢之的。
云間殿下徹底掌控朝堂后,便火速與顧南幽所代表的南燕使團,商定了東蜀的問題。
南燕使團離開的當天。
云間殿下親自相送。
他望著顧南幽,眼中充滿了不舍。
“姐姐,今日一別,你一定要好好的,若有難事,無論大小,我都愿為你鞍前馬后。”
這不是說給顧南幽聽的。
而是說給南燕使團。
南燕使團中必定有南燕各方勢力的眼線。
如今南燕皇帝的女官政策尚未成熟,反對女官政策的人多如牛毛,姐姐又處于風口浪尖,最是危險。
因此。
他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姐姐顧南幽不僅有南燕攝政王為她保駕護航,還有他這個北岐的掌權者做后盾。
“多謝云間殿下。”
要是以前,顧南幽會拒絕。
但是現在,她默認了。
因為云間殿下力排眾議,把瓜分東蜀的利益大頭給了她,目的只是為了給她增添政績。
他真的把她當成了姐姐。
她再鐵石心腸也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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