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異常平靜坦然的對話不同的是,扶子春在回答秦衍拋出問題的時候,心底冷不防地是痛了下的。
她隱約預料到什么了。
現在就連夏月璃都來找她推心置腹說過往了,沒道理秦衍卻能一直藏著掖著只在偶爾的時間才用懷念的眼神看她。
秦衍的話更多。
他肯定會來找她說的。
哪怕就是單純地找個宣泄口。
他也會說。
所以,扶子春在聽到秦衍提出那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如此回敬道:“知道。”
然后呢?
秦衍應該就給她講他跟陸汐顏之間的情愛糾葛了吧,然后期待她給出評價和反饋——
但沒有。
秦衍好奇地揚眉問:“是你干爹跟你說的嗎?”
“……”
干爹?
這稱謂怎么感覺這么怪怪的呢。
扶子春疑惑皺眉,剛想反問秦衍這話里的“干爹”究竟是不是正經的“干爹”,卻突然電光火石間,想到了什么,所以急忙回:“是。”
差點忘記了。
她被徐與安帶到滎臺后,曾經陰差陽錯地拜了陸盛淵為義父。而如今秦衍突然問出這么個問題,就證明他必定已經在暗處將她給調查了個遍,那么就代表他也已經知道了她在滎臺陸府的時候,所用的名字。
“咕咚——”
扶子春這一刻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吞咽聲。
緊咬下唇。
開啟瘋狂頭腦風暴。
“你在滎臺的時候,跟別人說你叫扶子春?”秦衍果然也在下一瞬問出了問題,他的眼神依舊平靜,但內里深藏的壓迫感卻也依舊讓扶子春膽戰心驚。
扶子春差點咬住舌頭,她急忙擺手說:“我不是我沒有。……我當時可沒說我叫這個名字,是有人覺得跟我投緣,所以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誰?”
扶子春瘋狂想。
是啊。
誰?
誰能給她取這個一聽就讓人心生歧意的名字?
扶子春猶豫半晌,才艱難地說:“我不認識。”
算了,如果想不起來那就裝不認識。
反正無論他說什么她都不承認。
就不信搪塞不過去。
一問三不知。
不知者無罪也無謂。
“不認識?那個人是男是女,有什么特征,穿的哪國服飾講的什么語言?”
“……”
一問一大堆。
她得回什么才行啊。
扶子春拼命在腦子里回想,可是在這一刻,她能想到知道一切還能替她圓謊的人還是只有那一個人……
扶祁。
她的兄長。
這個世界上為她舍棄最多也疼愛她的人。
即便清楚自己只需要搬出來扶祁,就能輕松糊弄過去秦衍這次的盤問,但是扶子春卻還是垂下眼睫,固執地抿起唇來表示說:“我不知道。”
不止鼻尖,連帶著心底都隱隱泛起酸澀脹痛感。
她想說話。
說不出。
想辯解一二。
也不知能跟誰說。
因為最疼愛她的兄長現在已經跟她成為兩個世界里的人了,她在古剎里那么久,卻一直都沒曾察覺到已經化身成靈魂的扶祁的存在。
扶祁那時候會怎樣呢?
應該也是靜靜地陪在她身邊的吧,即便她看不到他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他也依舊擔心掛念著她,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待在她的身邊,偶爾可能還會絮絮叨叨地念著她的名字。
她在這個世界上原本沒有任何歸屬感。
可是有扶祁。
扶祁給了她名姓,也給了她關懷。
扶祁給了她家。
扶祁……
“我有點不舒服,我先走了。”扶子春突然就有些情緒不穩了,她猛然起身抬腳就走,連帶著秦衍察覺不對想去拽她,都沒來得及,只抓到了一縷從掌心拂過的帶著清苦藥香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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