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理虧到無話可說，只能悻悻地送扶子春說完這些話，轉身告辭，他抿起唇正猶豫著該怎么叫住她，倒是扶子春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折身認真問：
“王爺，我的弟弟怎么辦呢？”
“……”
本以為扶子春是后悔了，沒想到她滿心滿眼裝的還是她的弟弟。
嘖。
秦衍只能忍著脾氣和黯然，啞聲保證：“本王會盡量將他救出來的。”
“謝謝王爺。”
……
等扶子春走后，秦衍立刻松開手，女子沉默地揉了揉被攥得發疼的手腕，抬頭撞見秦衍眼底稍縱即逝的黯然，她若有所思地回眸看向了剛剛扶子春所站的方向。
“王爺，您喜歡她？”
“……”秦衍銳利地瞇起眼睛，“跟你無關。”
“我只是在想，如果王爺真的喜歡她，我可以將攝政王妃的位置讓給她。另外——我勸王爺，最好還是不要用這般幼稚的手段來刺激她吃醋，因為這樣，她不可能會感受到您的愛，甚至還只會將她越推越遠。”
女子說這話的時候仍舊神色冷淡平靜，她頂著明艷恣意的面孔，整個人卻似玫瑰籠了層冰霜似的。
眼神漠然。
看向誰的眼神都如此。
無悲無喜，亦沒有波瀾。
就如——
就如最開始他在北歌王城里，第一眼碰到的扶子春，扶子春也是這般神色，波瀾不驚，死活不驚。
像是已經經歷了太多傷心事，所以現在已經沒什么事情能再度挑起她的情緒波動。
秦衍瞇起眼，再次問：“你到底是誰？”
“……”
“你認識陸汐顏和扶子春嗎？”
“……”
還是沉默。
女子碰到自己不想回答的問題時，似乎就下意識地在用沉默來應對應答了。
秦衍森冷道：“說話。”
“反正不是王爺的攝政王妃。”女子雖有畏懼，卻還是抬起了倔強眉眼，“我跟王爺沒有任何風花雪月的故事，只是同在皇城，所以難免偶有聽聞罷了。即便是有個心上人，我的心上人也不是王爺，也永遠都不可能會是王爺您。”
這話從某些程度似乎坐實了她的身份，也從某些方面完全否定了秦衍的懷疑。
秦衍瞇著眼上下打量著她。
而這時，他突然像是想起來了什么。
他淡淡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問：“你不是認識陸汐顏，你就是陸汐顏吧？”
“……”
“不回答也沒有關系，本王有的是時間陪你耗。正好——”秦衍稍稍瞇眼，狀若無意地笑著補充道，“再過幾天，就是瑞王和陸汐顏成婚一年的時間，那天，瑞王就算再想忘卻紅塵，也必定會在那天從三山寺返回他的府邸里。到時候，只需要讓他來辨認你，你就算再圓滑世故，再沉默以對，恐怕也抵不過昔日老情人銳利的眼神吧？”
秦衍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態慵懶閑散，但晦暗眼眸里的深色卻一直牢牢地釘在了女子瘦削的身上。
果然。
她聽到瑞王的名字時，全身都忍不住打起了細小的哆嗦，眼神有諸多情愫復雜地翻涌。像是怨憎，像是懷念，像是委屈，像是控訴。
但最后，她只是倔強地咬住了自己蒼白的下唇。
將眼底氤氳出的水霧悉數逼回。
她艱澀地否定道：“我不認識他，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有我的名字，我也有我的生活，我的愛人，我不能繼續在這里跟你們浪費時間。”
可是說到最后，她的聲音還是帶了點顫抖。
她起身，跪在了秦衍的床榻邊。
抬眼看他。
眼眸里滿是祈求。
“求求攝政王，放我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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