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里,我的手微微顫抖。
這個名中帶婉的女人是慕容星河千年來的執念,可我又如何能夠確定,我跟這個女子究竟是什么關系呢。
我又往后翻了幾頁,很快意識到一件事,慕容星河的寫字習慣不是現代,同時,古書上的文字不止是從右往左寫這么簡單,就連翻頁都是從最后一頁開始往前寫,這才是正確的閱讀順序。
所以我剛剛翻到的那一頁,其實是最近新寫的,而如果我越往后翻,后面記錄的就越是從前的內容。
我往后翻了好幾十頁,繼續艱難地閱讀上面的文字。
這的的確確算是一本慕容星河的日記,他閑來無事會在上面寫上兩筆,有些日子上面的文字就是流水賬似的東西,有些時候是一些心情,更有很多日期什么都不寫,都是空白。
我翻看了很久,才終于又看到了一些我想看的東西。
“白重……小興安嶺?什么時候這種不入流的動物仙也能跟我陰山搶人了,簡直不可理喻!”
“這么多年過去了,這是上天給我的唯一機會了,我一定不會讓她再離開我身邊。”
“她跟婉婉是那么像,連那雙眼睛都一模一樣,我記得她那雙眼睛的那種味道和感覺,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一個人的眼睛可以像她那樣純潔污垢。”
“婉婉,你等著我,不論如何,我都會把你從小興安嶺帶出來的。”
我整個人都一僵。
這段應該是一百年前,慕容星河、白重、與我的糾葛了吧,慕容星河覺得我長得像他口中的那位婉婉娘娘?只是長得像嗎?
我又往前翻了幾頁,找到了被我匆忙之中忽略掉的內容。
那段內容很短,只有四個字,難怪我剛剛沒有留意。
“莫若心死。”
這四個字的筆畫力度都要大上許多,看得出慕容星河在寫下這四個字的時候該有多痛苦。
我隱約明白,這個時候,應該就是我替白重擋劫身死的時候,慕容星河去的不及時,早已無力回天,緊接著他就跟白重大打出手,那一架打的天昏地暗。
很多事情都開始在我腦海中串聯起來,只是我想知道的事情仍舊沒有弄清楚。
慕容星河如果真的騙了我,那黑狐指的究竟是什么?
最樂觀的想法,無非就是,我的確就是那位婉婉娘娘,只是慕容星河卻沒有告訴過我。
而最壞的想法……我心中明白這個真相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打擊都是沉重的。
替身。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想要成為男人心中最愛那個人的替身。
慕容星河對我有所隱瞞,白重也知道,但是他也沒有告訴我。
他是不屑于說這個壞話,還是說這個隱瞞的內容也讓他不得不慎重對待?
我又往繼續往下翻,企圖從中得到一些更多的信息,比如那個女人的全名叫什么,究竟是什么來歷,千年以前又是怎么死的?
可惜這些答案我都沒能從上面找到,因為這是慕容星河的日記,他不會去詳細記錄當年發生的一切,根本沒有必要,我所能看見的都只是他心情所至隨筆寫下的冰山一角。
整本書都翻完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我熄掉了蠟燭,坐在桌子面前發呆。
我腦子里很亂,就像是很多聲音在低語一樣,讓我很難集中注意力。就在這時候,蘇卿推門進來了。
她看見我在桌子前發呆,還咦了一聲,“你怎么起這么早?穿戴整齊就為了坐在這兒發呆?”
我苦笑著扯了扯嘴角,說,“昨晚睡得早,今天起的就早。我發現了一些東西,你也看一眼吧。”
蘇卿一臉納悶地走了過來,“我是打算來叫你起床,我給你送早飯的,一會兒慕容大人說要過來看你……嗯?書?你讓我看書?”
蘇卿看著我遞給她的《陰山往事錄》更納悶了,在她翻開書的時候,我說,“這是慕容星河的日記。”
她長大了嘴巴,“真的假的?”
她不可置信地開始翻開確認,直到她辨認清楚了上面的字跡的確是慕容星河的字,她的表情才逐漸嚴肅起來,“你怎么會拿到這個?”
“應該是張孤云搬書的時候,順手拿錯了。”我說,“問題在于上面的內容,你可以看一眼。”
蘇卿猶豫過后,合上了那本書,“我不看了,沒什么時間了,我本來就是過來喊你起床、然后給你送飯的,慕容大人一會兒就會過來看你的。”
我深吸一口氣,說道,“這上面提了慕容星河千年前深愛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