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本來以為，他的榮辱是個人的，所以，他想要放棄封賞都可以。
可是，經過他們的提醒他才知道，原來他的選擇，還關系到他們當中的每一個人。
他先走一步，不僅僅是成全他自己，對以后的計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他的心中，一時滋味復雜難言。
慕定安拍拍他的肩頭。
“我不知道你可以走得多遠，但這絕對是一個好的開始。”
“嗯，我為我而活，為大家而活。”李羨眼眶一熱。
實際上他知道，他們對于他成就自己的希冀，可能遠大于從他這里得到的好處的需求，當然，這是他應該做的。
實際上他如二皇子所說，成了鎮南副將軍，也不過是讓他們方便一些而已。
他們希望他飛黃騰達，這輩子都不留遺憾。
他走到現在，戰場上的危險是經受了，其實也并沒有吃太多的苦，比起很多人來，已經是幸運。
是他們把他一步步送到建功的位置上。
“謝謝你們，非常謝謝。”
“說什么呢，好像生離死別一樣。”傅言笑道：“二殿下已經給你想好了去向，我們馬上又可以見面了，京城有好玩的玩意兒，別忘了帶給蘭英。”
“嗯。”提到那個人，李羨眸子一動，這一次，他可以給她帶去一串完整的，好看的珠子了吧。
“那你們在南部等我。”
“好徒弟，第一次到天子跟前，不要怯場哈哈哈。”邵羽玩笑道。
“我不怕，只要敬重天子，天子一定不會為難我的。”李羨吐吐舌頭。
“好了，該出發了。”二皇子騎著馬過來，下了馬。
他的目光，掃過慕定安三人，帶著鄭重，莊嚴，以及尊敬。
“各位，來日再見。”
他的話里，似乎隱藏著說一不二的承諾，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懂是什么意思。
“再辛苦你們一陣子，不過，時間不會太久。”
二皇子俯身對阿霓道：“小家伙，到時候你能走了吧，你父母如此優秀能干，你也不要讓本宮失望。”
“是啊，阿霓不會讓二殿下失望。”傅言輕輕拿起阿霓的手，對二殿下晃道。
二殿下拍拍慕定安和邵羽的肩頭，又看了傅言一眼，翻身上馬。
李羨也跟著上了馬背，和大家進行短暫的告別。
大隊人馬跟在他們的身后，黑壓壓看不到尾，像是在簇擁凱旋歸去的王和強者。
馬蹄揚起黃沙，面前一片肅殺的昏黃，可是彌漫其中的，卻是戰勝的喜悅。
傅言垂下眼眸，握住慕定安的手，她其實還是心疼。
慕定安付出太多了，他是這一場戰役殺敵最多的人，他一個人，就殺了兩千人，邵羽一千個，李羨四百多個。
可是，他們只能看著二皇子帶著軍隊遠去，即便心胸開闊，即便來路可期，依舊會有失落的情緒吧。
慕定安看著她，他的眼眸平靜，波瀾不驚，沒有不甘，沒有委屈，而是鎮定，篤定。
傅言才發現，她有點低估男人了。
他沉得住氣，胸有成竹，這樣的情緒，根本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這樣的男人，有危險來臨的時候，會成為擋在家人面前的磐石，她感到安全，滿滿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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