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心里有事,并沒有聽真切他的話,略有幾分恍惚的把小貓抱到懷里,繼續坐到桌前翻看起資料。
容宴西像昨天一樣,給她沏了杯花茶便安安靜靜的做自己的事去了。
安檀處在這樣靜謐的環境下,仍舊是過了好一會兒才把彩超上的名字從腦海里清除出去,專心投入到了工作中。
她決定忘記這件事,當作什么都沒看見,現下除了接手安氏外,旁的事情全都與她無關。
如果以后林棠再出什么幺蛾子,見招拆招吧。
如此等到了下午,容宴西看一眼腕表,卡著點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帶你去見幾個人,剛好在外面把晚餐解決了,這邊廚師的手藝再怎么不錯,吃多了也是會膩的。”
安檀沒這個心思,頭也不抬道:“你自己去吧,我待會兒去餐廳吃晚飯就好。”
容宴西賣了個關子:“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要帶你見的是什么人嗎?”
安檀毫不猶豫:“不想。”
如果真是重要到非見不可的人物,他會自己說出來的,用不著她再多此一舉的發問。
安檀一點也不想配合容宴西這無聊的小心思。
布偶貓在她懷里窩得舒服,倒是給面子的喵了幾聲。
容宴西見他送給安檀解悶的寵物地位已然越過自己,卻也無計可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繼續說正事:“是安氏的幾個骨干,你看再多的人事檔案,不如親自見一面。”
安檀淡定的做完最后幾句筆記,這才起身道:“……那我換身衣服再去。”
他抱起布偶貓目送安檀回到臥室,然后找出貓包來往里塞了幾樣必備的寵物用品,等他做完這一切準備工作,她也換好衣服從屋里出來了。
容宴西本以為她會穿先前他送的衣服,見她換了身自己帶來的簡約套裝,不由的有些失望。
安檀拎起隨身的挎包問:“看我干什么?”
她來到鏡子前看了看,沒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安檀即將接下的是安氏的總裁職位,除了曾經坐過這個位置的安江和容宴西外,其他人都是她的下屬,她去見下屬自然不需要刻意打扮,只要得體舒適就夠了。
否則這些慣會看風向的人恐怕會把她當成好欺負的光桿司令。
“沒有。”容宴西拎著貓包,試圖讓布偶貓進去待著,但它顯然會錯了意,抱著他的手往下一躺,直接開始撒嬌。
安檀見狀,抱起布偶貓來幫了他一把,詢問道:“你打算帶貓一起去?”
容宴西不認為這有什么問題:“它還太小了,總不能單獨放在這里不管。”
養這么大的小貓一點不比養孩子簡單。
安檀見布偶貓還沒個玩具大,自然也是不放心的,但想到之后的場合,還是提議說:“我知道一家提供寄養服務的寵物店,可以等見完了人再把它接回來。”
她先前去寵物店只能是為了大褂。
容宴西思維發散到大褂身上,果斷拒絕:“不用這么麻煩,今晚只是一起吃個便飯,給你們雙方牽個線而已,貓跟狗可不一樣,不會一看到食物嚶嚶嚶,帶它去也不影響什么。”
安檀總覺得他這是話里有話,指狗罵狗主人。
這次見面似乎跟安檀想象中不太一樣。
地點定在了山下的一家餐廳,人一進去就被引到了環境最好的包廂里,是常客才會有的待遇。
服務生剛把包廂門推開,餐桌邊坐著的四個人就先主動站起來問候容宴西了。
這四個人年紀相仿,但對他的態度統一都是畢恭畢敬。
安檀掃過一眼,認出其中就有容宴西特意從資料里點出來,說是值得用來制衡市場部主管的新人,不禁對他們的分量有了認知。
看來這次容宴西是真心要幫她保駕護航了。
有位戴眼鏡的客人很熱絡的同容宴西寒暄道:“容總,有陣子不見了,近來都還順利吧?你卸任后,公司里就剩下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了,日子真是不好過。”
容宴西淡淡一笑,順勢接話:“我這不是把要接任的人帶來了么,大家剛好可以認識一下。”
他主動看向安檀,然后態度自然無比的幫她拉出了椅子,等她落座,才自己也在旁邊坐下說:“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話坐下說吧。”
余下的四個人這才坐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倒是沒對她的到來感到太驚訝。
安檀將貓包放到身后的另一把空椅子上,沖著他們一一頷首,話音平和的自我介紹了一句:“初次見面,我是安檀。”
客人們對她態度很是客氣,挨個也介紹了自己的名姓和在公司里的職務。
安檀不動聲色的記到了心里。
容宴西等他們交流完畢,這才發揮起他在中間牽線搭橋的作用來,雖然他主要是在同安檀說話,但其他人也都認真聽著。
“……我在安氏最重要的四個部門里安排的人都在這里了,我從前打理相關生意時,就是他們負責底下的事,一旦公司里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準時送到我這里來,你可以放心的信任他們。”
“安氏不是小公司,人員構成比表面上的復雜,等你正式開始接手管理,就等于是棋盤上的將軍了,手底下沒有自己的兵卒是不行的。”
商場如戰場,哪怕他是在用最平靜的話音給安檀轉述,也還是讓他感受到了幾分肅殺。
幸好安檀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對此是一點也不怵,在他說話的同時,還能靜靜的觀察這四個人的反應。
他們對容宴西十分信服,目前看來,算是跟她有著共同的利益,確實是可以放心一用的。
安檀客氣的表示:“我算是這個行業里的新人,有些事不得不從頭開始,之后恐怕要辛苦各位一陣了。”
容宴西沒接話,但卻在她說話時,自始至終用關切的目光看著她。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如此肆無忌憚的表現出對一個女人的偏愛,就算是據說被他視為白月光的那一位,也沒有過這樣的態度。
看來眼前的這一位才是正主。
能被容宴西找來替安檀鋪路的四個人全都是人精,他們看準了他對安檀的態度,沒勞煩他再拿話點他們,或者拐彎抹角的暗示,直接就開始向她表起忠心。
“安小姐說得這是哪里話,大家都是為了公司做事,哪里就辛苦了。
“是啊,您有需要我們的地方直接吩咐就是。”
“誰入行的時候還不是新人了,您也太客氣了。”
“我們的工資也不是白領的,工作太輕松的話,哪里好意思領錢。”
他們不動聲色的把安檀恭維了一通,個個笑容滿面,喜慶的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安檀不太習慣生意場上的套路話,只回了個淡淡的笑容。
容宴西見他們已經領會了他今天帶安檀一起過來的意圖,稍感滿意的對她說:“我不可能總是事無巨細的盯著安氏,你要是有拿不準的情況,或者需要人幫忙的地方,盡管吩咐他們就是。”
安檀知道他是在借機給她立威,免得有人看輕了她,不帶感情色彩的點頭:“我記住了。”
戴眼鏡的客人很上道的接話:“容總,您盡管放心就是,我們一定協助好太太,不會讓她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