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胤有些話還沒有說出口。
江風感覺很不尋常。
除非,此行并不簡單,兇險異常。
姜元胤怕自己說多了,嚇跑了江風。
江風覺得有些好笑,他能跑到哪里去?
亦或者,姜元胤是不忍……
但是,這比他去北涼還要兇險嗎?
江風不知道,這不是戰場,這是去出使。
江風想不明白,便沒有再繼續想下去了,姜元胤這皇帝的心機太重了,與他玩心理戰,累得很。
江風讓店家幫忙把桌上的點心打包,隨后讓婉兒拎著,之后就帶著婉兒回去了。
剛回到家門口,江風就碰上了虞楓煙。
江風有些意外,但是也不是那么意外。
自從年后,虞楓煙和自家大伯也不知是達成了什么默契,一時之間,二人也沒有再提起他們之間的事。
而初七之后,虞楓煙也開始回到了畫船樓,之后極少在江家看到她,江風還以為虞楓煙了卻前塵,淺嘗輒止呢。
江風走上前去,笑著招呼道:“伯母這是,又打算回來住了?”
虞楓煙瞥了眼江風,道:“你既然叫我伯母,那我豈不是這江家的主母?我要回來住,你怎敢這么陰陽怪氣的?”
江風哈哈一笑,并沒有喊冤,“只是侄兒年后就沒有看到伯母了,實在是疑惑得緊,我還以為伯母只是想淺嘗一下與我大伯的舊情,之后就了卻塵緣了呢。”
虞楓煙瞪了眼江風,有些生氣的說道:“你這臭小子胡說什么呢!真是越來越放肆了,膽敢在長輩面前嚼舌頭!”
江風嘿嘿笑了笑道:“晚輩就是好奇,伯母和大伯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伯母總是這樣不明不白的也不是個事兒,難道伯母是嫌棄我江家是商賈家門,身份低微,配不上伯母下嫁?”
虞楓煙好看的眉眼頓時擠到了一塊兒,生氣的樣子一下子就凸顯出來了。
江風立馬打了個哈哈溜走,這虞楓煙真是古怪,說兩句話就用長輩的身份生氣。
但是江風還剛到自己的西廂小院里,虞楓煙就追了過來,顯然她一進門就打算奔著自己來的,根本沒有去見江百順,虞楓煙的身后還跟著青允兒,小小的身子抱著大半個人高的琴。
婉兒見狀,連忙去幫青允兒將琴放下。
江風疑惑的回頭道:“煙姨不是過來興師問罪的吧?”
虞楓煙樂了:“我和和氣氣的時候就是伯母,我要是追過來興師問罪,你就改口叫煙姨了,你是覺得外人在你江家的院子里教訓你江家的晚輩,是無禮的嗎?”
江風笑了笑道:“當然不是,瞧您說的,不管是伯母還是煙姨,你要是想罵我,您該罵就罵。”
“那我不成了蠻不講理的瘋婆子了?”
“瘋不瘋婆子的先不說,您要是沒事兒想罵我兩句,我也可以接受。”
虞楓煙嗔怪似的瞪了江風一眼,道:“你這小子,伶牙俐齒的,字里行間都是在罵我是個不講理的瘋婆子啊!”
“不敢不敢,煙姨可千萬不要妄自猜度,小侄一片赤誠孝心,可不受不住冤枉。”
虞楓煙覺得無趣極了,干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行了,江風,你是什么樣我還不知道嗎?你快別裝了!”
江風哈哈一笑,虞楓煙這個模樣太有趣了,但是眼看虞楓煙說不過自己,有些不悅了,江風也就點到為止了。
“請坐,不知道煙姨特意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三國,是你著的書吧?”
江風狐疑的看了眼虞楓煙道:“煙姨怎么知道?”
“你是很聰明,但是你也不能把別人都當成傻子……”虞楓煙幽幽的掃了江風一眼,道:“三國是江樓出品的,但是江樓乃是你江風的產業,你說,江樓里除了寧靖王府的世子殿下之外,還有什么不是你的?”
江風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起來,淡淡的說道:“那么,請問虞大老板找到江某人,所為何事啊?”
虞楓煙失笑道:“你這個臭小子,怎么我在你嘴里一下子能變三個身份,我怎么又變成了虞大老板了?”
江風嘿嘿一笑道:“既然虞大老板進了江家的門,不去找我家大伯,也不去找我家堂兄,而是來到我江風的院子里,還要問我三國的事兒,想來虞大老板是想來談生意而不是來談感情的了!”
“那我就不能又談生意又談感情啊?”
江風搖搖頭道:“不能,我這個人的原則就是只談生意不談感情,或者只談感情,不談生意。”
“所以你在通州和那些風塵女子也是這樣說的嗎?”
“咳咳咳!”江風被這話嗆得連連咳嗽起來,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瞥了眼虞楓煙。
這女子的嘴可真刁毒啊!
這種黑歷史都提。
江風清了清嗓子,故作灑脫道:“好漢不提當年勇,往事如煙,我們不提了,好吧!”
婉兒還在一旁偷笑,江風瞥了眼目光,瞪了她一下,這小姑娘裝作沒看到似的扭過頭去。
如今婉兒被江風寵得越來越有這個年紀小姑娘該有的嬌氣了。
虞楓煙淡淡的說道:“允兒,你不是早說了還想來江府逛逛后花園嗎?何不妨請你的小姐妹婉兒帶你去看看。”
江風有些疑惑,江府的后花園有什么好看的,終究不過是商賈人家的府邸,青允兒作為京都長樂坊的頭牌花魁,還是虞楓煙的親信,哪里的林園沒有看過?
江風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虞楓煙這是有事要跟他說啊。
江風也接話道:“這樣啊,婉兒,你帶青允姑娘去后花園轉轉。”
“是,少爺。”
青允兒也朝江風盈盈一禮,她聰慧機敏,自然知道大老板是什么意思,她想來江府看的不是景,而是江風這個人啊……
青允兒有些戀戀不舍的看了眼江風,隨后便與婉兒離開了。
江風指了指自己的三層小樓:“要不上樓說?”
“嗯。”虞楓煙淡淡的點點頭。
江家的樓閣不高,因為江百順很明白人情世故,他一個商賈之家,就算有這個財力修筑更高聳更奢華的樓閣,也不敢這么高調。
士農工商的階級觀念可是在這個時代的人們心中深深印刻著了。
江風親自給虞楓煙泡了茶,問道:
“有什么事,非得特意找我說?不是為了三國?”
“也是為了三國,但是三國只是次要的。”
“那在說正事兒之前我先跟你說句不好意思,在京城,我只打算交給姜宗澤,畢竟,他一人就足以吃下整個京城的市場了。”
“那全國呢?”
江風擺擺手道:“這個之后再說。”
虞楓煙無奈的說道:“你這人真是,閑懶到了極致,不在眼前的事兒你就不布置了,這樣是不行的。”
江風有些不耐煩,道:“如果所有事都得往長遠了的方向去布局,那我還做什么少爺啊,我做皇帝算了!”
虞楓煙臉色一變,當即呵斥道:“住口!你當這是通州?!這是天子腳下,當謹言慎行!”
江風撇了撇嘴道:“虞大老板大老遠來到我這小院子,不是為了以長輩的身份痛斥我一番過癮的吧?”
虞楓煙悠悠在心中嘆了口氣,江風形骸放浪,但是行事言辭不加以約束,她的管教,對方聽不進去,這樣下去,遲早會釀成大禍。
但是,如今江風已經有點生氣了,只怕再說下去,江風就要生硬趕人了。
“你最近風頭很盛,盡管你只去過一次朝會,但是你玉公子的名頭,在整個京城都傳開了。”
江風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哦。”
“每年開春時節,皇帝陛下都會開展春獵,親臨獵宮,主持皇家祭典,這事兒你知道吧?”
“祭天儀式是皇帝親自主持的?”江風撓了撓頭,有些吃驚。
“嗯,而在皇帝之后,還有一人會宣讀祭天誥文。”
江風神色變得古怪了起來,他打量著虞楓煙,道:“您不會是想說,讓我不要去爭取這個宣讀誥文的吧?”
“對!你千萬不能去!”虞楓煙的美目神色十分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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