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又是一車駕來到府邸面前。
姜宗澤還以為這也是江風要送進宮的東西,便也指揮著手底下的家仆,將東西搬進府里去。
相府的下人見狀,直接傻眼了。
他們可還沒有跟世子殿下搭話呢,世子殿下什么時候這么不要臉了,話都沒有說半個字,就開始收禮物了?
但作為宰相府邸的下人,這些人倒還是很有眼力見的,畢竟姜宗澤乃是皇室,于是他們便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任由那些家仆將東西搬進府邸里去。
眼看著世子殿下就要回去了,眾人急忙上前,呼喚道: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姜宗澤不耐煩的回頭道:
“又怎么了!”
姜宗澤到底還是個世子,他恭恭敬敬的對待江風,不代表會客客氣氣的跟區區幾個家仆說話。
江家家仆倒是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看到世子殿下發怒,愣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幾個相府家仆面面相覷,連忙抱拳,道:
“世子殿下,我等是謝相府邸的下人。”
姜宗澤才知道自己認錯人了,不過他是世子,沒有必要對這些家仆解釋,端起了自己世子的架子,冷冷清清的問道:
“何事?”
“回稟世子殿下,我家少爺回京城了,特意讓我等送上他給殿下帶的禮品,并讓我等送上名帖,說一會兒便來拜會。”
謝相府邸家仆們心想,自家少爺與世子殿下乃是好友,聽到這個消息應該歡喜,但是彎腰行禮的他們卻沒有等到姜宗澤的笑聲,不由得一時間有些疑惑。
幾個家仆小心翼翼的微微抬頭,偷看了眼世子殿下。
果然看到世子殿下的臉上沒有分毫故友重逢的欣喜,反而是緊鎖眉頭。
“云均回來了,好事啊,但是他非要今日來見我?”
“呃,是,是……”
謝府家仆們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怎么好像世子殿下并不高興似的。
姜宗澤嘆了口氣道:“唉,我這一大堆事兒呢!算了…我跟你們說什么呀,你們回去跟云均兄說,改日我請他去江樓喝酒,今日若是能不來就不要來,我這一大堆事兒呢!”
謝府家仆們完全沒想到會是這么一個情況,以往自己來遞上名帖的時候,世子殿下可都是十分開心好客的。
怎地,今日好像十分嫌棄自家少爺似的。
世子殿下怎地好像轉了性!
而且,世子殿下能有什么事?
難道就是為了那邊站著的那些下人?
方才好像聽到什么江家…江家是什么東西…能比謝相府邸的少爺還重要?
“你們聽到了嗎?”
“…是!那奴才等便告辭了。”
姜宗澤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這些謝府家仆哭喪著臉,這可如何是好啊。
估計少爺已經出發了!他們怎么回去通報嘛。
難道在半路上遇到自家少爺,讓少爺回家去?
那少爺不還得把他們的皮給剝了?
臨走之前,這幾個家仆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的回頭看了一眼。世子殿下竟然還站在門口,指揮著下人,搬運著那車上一沓一沓的劣質紙張!
反而是那些自家少爺送給世子殿下的禮品,世子殿下是看都沒有看一眼。
謝府家仆走后不久。
謝府的車駕便來到了寧靖王府。
謝云均實在是太想念與姜宗澤對坐而飲的日子了,所以回了家,匆匆沐浴之后,便拿著特意吩咐下人買到的上好天醇來了。
“世子殿下!宗澤兄!哈哈哈!多日不見…”
謝云均下了車駕,便看到了姜宗澤,但是姜宗澤扭過頭,看著他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唉,剛跟你家的下人說完…”
“說完什么?”
“沒什么,既然來了,那就請進吧。”
謝云均疑惑的看著姜宗澤,“世子殿下好像有點不太想見我的樣子?”
“沒有的事,云均兄請進。”
姜宗澤苦笑道。
姜宗澤看著十分謝云均十分真摯的目光,當下便知道,謝云均是剛回到京城,還沒有來得及知曉京城中的一切,便要來尋他了。
似乎這個時候,也就只有這個老友,還當自己是那個翩翩君子的世子殿下了。
想到如此,姜宗澤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陣酸楚的滋味。
“云均兄,請進吧。”
謝云均見狀,這才開懷大笑。
“想來你姜宗澤,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了吧!”
“沒有的事。”
“快,與我說說。”
“真的沒有。”
姜宗澤是有苦說不出。
姜宗澤看著開懷爽朗的謝云均,心里生出幾分艷羨。
這便是京城文壇風云中的那位…絕代天驕,一時璧玉。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再看自己,不用去打聽,名聲應已狼藉一地了。
“唉,真若難言,也無甚要緊,我帶了天醇美酒,你我共飲,再與我說說,我離京快半年,這京都,發生了些什么事。”
謝云均說著,提起了手中的酒壇,顯得十分得意。
“說來奇怪,這天醇純釀,應該是很難買的才對,但我方才回到家中,家中下人便已經拿著酒回來了。”
姜宗澤原本還十分艷羨他人,惆悵自我。
但是看到了謝云均手里的天醇,姜宗澤的臉色又怪異起來,他嗤笑著搖了搖頭,學著江風的語氣,十分得意的說道:
“呵!”
“都什么年代了,還喝天醇?”
“這種酒,嘖嘖嘖,說句難聽的話,就是垃圾!”
“就這?我家下人都不愿喝!我這兒,有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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