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武聞言，頓時明白了。
此前那一夜滅口云氏余孽的少年，陛下似乎認為，那人，便是寫這幅字的人。
少年么？
魏忠武有些驚愕，若是少年的話，喪將軍傳言中，也是少年呢。
盡管沒有人見過喪將軍摘下那青面獠牙覆面。
但是據目擊者的口中言說，喪將軍的身形乃是少年郎，手背與脖頸皆是細膩的皮囊。
魏忠武沒有接著想下去，站在此處，看著那充滿殺意的滿江紅。
殺意這種東西，是掩蓋不住的。
字，是最好的證明。
這幅字寫得太好了。
尋常人看著只會覺得極好，極妙。
但是魏忠武和姜元胤這樣的人來看。
卻能看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那便是字里行間那隱隱透出的飽滿殺意。
仿佛一尊殺神，又仿佛一個學者。
他殺過無數的人。
但是他殺的每一個人，仿佛都只是純粹的為了殺死他而殺！
而不是為了其他別的什么目的。
這樣的人……
太可怕了。
魏忠武在心中給這幅字的作者下了一個定義。
若是讓外頭江湖的人知道了這事兒，估計會驚掉一地的下巴。
姜皇朝的大將軍，一位戰無不勝的將軍，江湖高手榜前十的魏忠武。
竟然評價一幅字的作者，可怕？
這個世界還能有人比你魏忠武還要可怕的嗎？
姜元胤滿意的看著這幅字：“這幅字啊，若是放到外頭，大概是要價值千金了，你以為呢？”
魏忠武想了想，道：“此人，連城。”
姜元胤驚訝的看了眼魏忠武，隨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反倒是覺得此人傾國。”
魏忠武楞了一下，面色有些古怪道：“陛下，傾國不能形容男人吧？”
姜元胤笑道：“你以后就會知道，此人也長得很好看。”
……
江風第一次意識到王庭堅的苦累。
原來做他人之師這么累啊。
江風抬頭看了眼暮色，前堂早早的點起了燈，燈火照應著整個前堂，倒也不覺得暗，反而覺得有些刺眼。
這也許只有大戶人家才有的奢華吧。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能在夜晚得到一絲光明都是十分奢華的。
更別提如同江風他們這樣，用燈火將偌大的前廳每一個角落照得通明。
江風揉了揉酸痛的脖子，這一講，就講了大半天，真不知道王庭堅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這大概就是王庭堅為人師表的風范吧。
真該給王庭堅頒發一個感動姜朝教師模范。江風腹誹了一句，十分無奈的看著趴在桌子上，目光炯炯的看著他的那三個如同孩子一樣的家伙。
是的，三個，后來江風本著有教無類的心思，讓婉兒也加入進來了。
誰想到這三個家伙越學越起勁，這要是放到前世，那便是學神一樣的存在。
江風試探道：“要不……今天就先這樣？”
姜靈月趕忙道：“先生~！你還沒說完呢！這道題該怎么解啊！”
說著，姜靈月趕忙繞到了江風的身后，一雙小手給江風按壓肩膀，江風好一陣舒爽。
看不出來，姜靈月這樣一個王府嬌生慣養的郡主殿下，竟然會給人按摩~
他哪里知道，姜靈月這雙小手，只給當朝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服務過，他還是當世第三人。
“哦~舒服，對對對，就是這樣，在用力些~啊~~”
江風微微低吟著，婉兒也趕緊拿過來了些糕點喂給江風吃：“少爺，您快說說這道題吧！”
江景淳有些手足無措的咬著一只炭筆，嘴角都黑了。
不過倒別說，這炭筆真是方便，尤其是用來算術數題。
不得不說，這樣的日子真是神仙日子！
尤其是婉兒和姜靈月兩個小美女一口一個先生叫著。
這還是江風之前要求的，畢竟他也想體驗一把做老師的感覺。
怎么說呢，開始看著三個求知欲滿滿的學生，江風很是享受。
但是到后來，享受變成了疲憊，疲憊變成了麻木。
江景淳想了想，堆起了滿臉的討好，道：“先生~要不，我給你捶捶腿？”
江風趕忙道：“去你的！別鬧了！講完這道題，咱們就吃飯吧！要學也不能這么學啊！少爺我…咳咳，先生我腦子里多得是學問呢！一天是教不完的！”
這個時候，江景潤也才姍姍來遲。
江風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這家伙怎么現在才來，要是早點來，自己不就解脫了嗎？
江景潤仿佛看出了江風的想法，便是笑道：“此前看你們幾人讀書學習太過于投入，不太好意思過來打擾你們！聽到你這般說，我便知道，應該是差不多可以吃飯了。”
飯桌上，江家三兄弟和姜靈月還有婉兒，五個人同桌吃飯。
雖然今日沒有江百順，顯得稍微有些蕭索寂寞，但是氣氛很是融洽。
江景潤雖然不認識姜靈月，但是卻在鹿鳴宴上見過她，知道是江風的客人，看她與自己的弟弟們聚在一起學習，還以為是探討學問的才女，便也沒有什么架子和客氣。
都是少年心性，沒有了架子，聊起來，自然歡快不少。
而余下三人都知道婉兒和江風的關系很好，情同兄妹一樣，便也把她當成了同樣平等的人。
姜靈月十分開心，似乎好久沒有那么開心了。
飯后，江風送姜靈月出門。
“昨日我去你府上，你卻不在家，你回家時跟你爹說一下，那批酒，我明日就能全數送到府上！”
“啊？府上？”姜靈月迅速反應過來，緊張兮兮的問道：“你到了寧靖王府上了？”
“是啊！”江風不明所以的說道：“還遇見了在你府上做客的左丘王，這左丘王還領我進門了，像是自家主人一樣招待我，話說你們寧靖王府和左丘王府的關系真的那么好了嗎？”
姜靈月趕緊道：“當然了，我父親和左丘王是一母同胞的好兄弟嘛！”
江風恍然大悟道：“那明日你有空嗎？我明日下午會去一趟貴府上！正好我也有點事情想問問你。”
“你要去我府上教導我嗎？先生~”
姜靈月眉眼彎彎，眼里皆是少女歡快的笑意，看著有些天真，卻又有幾分妖媚。
江風苦笑道：“你可別叫我先生了！你的先生快被你給累死了！”
“我不管，你得教我！你腦子里的那些知識都得教我！”
江風哭笑不得道：“好好好，我教我教，快快快，你快走吧，你跟你爹一個樣，不累死我你不甘心啊。”
姜靈月上了車，站在車轅上，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含羞道：“我才舍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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