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他艱難地開口,嗓音干澀,“聽到林潔在鬧,您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席母雖然腿腳不能動,下不了地,頭卻是能動的。
她歪頭看了席元啟一眼,低下頭,費力地在手機上打字:離婚。
“離婚?”席元啟將這兩個字喃喃地念了一遍,抬眼看她,“媽,當初,您也說過,讓我和盈盈離婚。
你對我說,盈盈嬌生慣養,不懂事,不適合我。
你讓我和盈盈離婚,娶林潔。
盈盈去世后,我聽從你的安排,娶了林潔。
林潔是您相中的兒媳婦,您一直都對她贊不絕口,夸她比盈盈強百倍、千倍。
您怎么又讓我和林潔離婚呢?”
“那個賤人!”席母的眼中噴出怒火,心里瘋狂怒罵著,嘴里卻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
她罵不出她想罵林潔的那些話,只能咬著牙,一臉痛恨地捶打床板。
林潔那個賤人!
這些年,她一直裝得很好,裝得對她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的樣子。
可自從她中風癱瘓了,林潔就暴露了她的真面目。
那個賤人,往醫院跑得勤快。
她兒子還以為那個賤人孝順,還滿口夸贊那個賤人。
沒人知道,那個賤人每次來,都會把護工趕出去,然后坐在她床邊罵她、氣她。
那個賤人不但罵她、氣她,還惡心她,故意往她的水杯里吐口水,讓她喝。
她不喝,把水杯打翻了,水杯澆濕了她的衣服,那個賤人也不給她換,就坐在她床邊得意洋洋地看著。
她恨不得撕爛那個賤人。
可她癱瘓了,一動都動不了,只能任憑那個賤人辱罵她、羞辱她。
她要被那個賤人氣瘋了,這才說出她隱瞞了那么多年的秘密,讓她兒子去找趙盈生的兒子。
她知道,她扔了趙盈的兒子,她兒子或許會怪她。
但那又怎樣呢?
她已經這樣了,她還怕什么?
只要能給林潔添堵,能讓林潔那個賤人難受,她就高興了!
她說不出話,席元啟猜不出她想說什么,看向北她扔在床上的手機。
席母看了眼手機,艱難打字:賤人!虐待我!離婚!
席元啟問她:“林潔怎么虐待你了?”
席母打字:罵我!吐口水!
席元啟問她:“你不是說,林潔最好了嗎?比盈盈強千百倍。”
席母氣的渾身哆嗦:裝的!賤人!
席元啟盯著手機看了半晌,緩緩說:“媽。
林潔給我生了一個女兒,兩個兒子。
錦兒乖巧懂事,浩浩聽話孝順。
為了孩子們,為不可能和林潔離婚。”
席母瞪大眼睛看他,喉嚨里發出嗬嗬嗬的聲音,睚眥欲裂。
如果,她還能動,她一定一哭二鬧三上吊,以死相逼,逼席元啟離婚。
可她現在什么都做不了。
林潔那個賤人,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敢罵她、羞辱她。
她不甘心,努力地打字:你不離婚,媽死不瞑目!
席元啟盯著手機看了半晌,抬眼看她:“媽。
其實當初,盈盈并不像你說的嬌氣任性,不懂事,不孝順。
盈盈其實很好、很好。
只是,你不喜歡她。
所以,你才遺棄了我和盈盈的日子,逼我和盈盈離婚。
對不對?”
席母費力地搖頭,打字:趙盈,也不是好東西!
林潔是個賤人。
趙盈是個狐媚子,勾走了她兒子的魂。
她兒子在外面忙一天,回到家,眼里都看不到她,只有趙盈那個狐媚子,恨不得掛在趙盈身上。
兒子是她的,她不允許她兒子對別的女人比對她更親近。
她厭惡趙盈,可趙盈每天都一副快要死的樣子,也不和她兒子離婚。
她是一位母親,她知道,很多時候,當媽的撐著一口氣,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
于是,她狠了狠心,把趙盈生的那個小崽子給扔了。
果然,孩子丟了,趙盈立刻和她兒子提出了離婚。
她喜歡林潔,并不是因為林潔比趙盈好。
而是因為她知道,她兒子不喜歡林潔。
她兒子即便和趙盈離婚了,心里藏著的人依然是趙盈。
林潔在她兒子心里,什么都不是!
對她來說,只要她兒子不喜歡的女人,就是好兒媳。
林潔又會在她面前伏低做小,小意討好,她就一直對林潔很滿意。
可沒想到,她一輩子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
在她面前伏低做小了二十多年的林潔,她一朝病倒,立刻原形畢露,在她面前要耀武揚威。
她要氣瘋了。
真當她癱瘓了,就沒辦法懲治她了嗎?
席家一輩子都掌控在她手里,即便她癱瘓了,也別想逃出她的手掌心!
她回憶著往事,臉上的神情,一會兒憤慨,一會兒痛快地不停變換著。
席元啟卻已經不想再看下去了:“媽。
我已經離過一次婚了,我不會再離一次婚。
我不會和林潔離婚。”
席母不甘心,圓睜著眼睛,嘴里“嗬嗬嗬”的不停地叫。
陸卓遠忽然上前幾步,看著席母說:“我來這里,要告訴你兩件事。”
席母停止了“嗬嗬嗬”的喊叫,看向他。
陸卓遠勾唇:“我認識一位醫生,她治好過中風偏癱的病人。”
席母猛的瞪大眼睛,眼中煥發出極致驚喜的神采,發出更大更響亮的“嗬嗬”聲。
即便這一次,她發出的仍舊是聽不出什么的“嗬嗬”聲,可席元啟和陸卓遠都聽懂了她想說的話。
她想請那位醫生給她治療!
陸卓遠嘴角上翹的弧度更大:“那位醫生,是我未來的大嫂。
只要我開口求她,她一定會幫你治病。”
席母眼中驚喜的光芒更加明亮絢爛,連暗沉的臉色都仿佛亮了起來,嘴里的“嗬嗬”聲更大。
“但是……”陸卓遠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晰說,“我不會請她給你治病!
因為,你不配!”
席母呆住了。
她的眼睛瞪到最大,呆了一會兒,回過神來,看向席元啟,嘴里發出“嗬嗬嗬”的大吼聲。
席元啟知道,他媽讓他想辦法,讓陸卓遠請他所說的那位醫生給她看病。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正想說什么,陸卓遠又開口了。
“還有第二件事,”他盯著席母的眼睛,玩味地笑,“你知道,你為什么會中風偏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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