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元啟怔怔看著她,喃喃說:“當初,你不是這么說的。
你說,我媽很好,是個溫柔慈愛的長輩。
你還說,小輩孝順長輩,是應該做的。
盈盈是獨生女,被父母寵得太嬌氣了,才受不了有長輩約束的生活。
你說,我媽沒錯,是盈盈的錯。”
“是啊!沒錯,我是這樣說過!”林潔含淚看著席元啟,一陣哭,一陣笑,“席元啟,揣著明白裝糊涂,有意思嗎?
你媽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你不清楚嗎?
不。
你很清楚。
你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反正,你媽折磨的人不是你。
反而,她最愛的人是你。
那么,她折磨別人,和你有什么關系?”
“不……”席元啟搖頭,“不是這樣的……”
“就是這樣的!”林潔厲聲說,“席元啟,你需要的是老婆嗎?
不!
你需要的不是老婆。
是給你傳宗接代的工具。
是奴隸!
只要你自己能舒舒服服的就行了,你哪管別人的死活?”
席元啟盯著她:“一直以來,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嗎?
那你為什么還要嫁給我?”
“因為你有錢啊!”林潔自嘲地笑,“還因為,我自視太高。
我自以為聰明。
自以為,可以收服你媽。
自以為,這世上沒有比錢和榮華富貴更重要的事!
自以為,只要能做席太太,能做有錢人家的夫人,就一定會幸福!”
她哈的慘笑了一聲:“席元啟,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了能過好日子,為了我的子孫能改變出身和階層,付出了多少!
自從嫁給你,我每一天都過得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為了孩子們,我早就和你離婚,逃離你這個火坑了。
現在,你告訴我,你和趙盈的兒子,是陸瀾山的養子。
你告訴我,他要是得不到席家,就會把席家毀掉。
我努力半生,我的孩子們什么都得不到!
那我過去那么多年的付出,算什么?
我過的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算什么?”
她揪住席元啟的衣領,痛哭著用力搖晃:“你媽讓你去找他,你就去找他。
你媽讓你去死,你是不是也要立刻去死?
你那么愛你媽,你結婚干什么?
你怎么不和你媽過一輩子啊!”
席元啟用力推開她,臉色青白地說:“即便不是我媽讓我去找小遠,我知道了小遠的下落,我也會去找他。
小遠是我和盈盈唯一的兒子,是我和盈盈愛情的結晶。
我既然知道了小遠在哪里,我不可能不和他相認!”
林潔嘲諷地呵笑了一聲:“席元啟,你別自欺欺人了。
你除了你自己和你媽,你誰都不愛!
你和你媽倒是般配,心里都只有自己和對方,沒有別人。
既然如此,你們母子倆就該一輩子鎖死,不該禍害別人!
我雖然凄慘,到底還留了一條命。
趙盈才慘!
人家好好一個白富美,看上了你這個窮小子。
你創業,人家出錢出力。
你創業成功了,她成了你媽口中攀高枝的灰麻雀,硬生生地被你媽給折磨死。
我要是趙盈的兒子,我也恨你,恨你媽。
可笑你這個白癡,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竟然還說什么他是你和趙盈唯一的兒子,是你們的愛情結晶。
竟然還白癡地主動去把他找回來。
你是生怕他不知道你的存在,不知道你做的那些齷齪事,不來報復你嗎?
席元啟,你這個垃圾、廢物、白癡,你要害死我們母子了!”
席元啟呆呆地看了林潔許久,忽然一巴掌扇在林潔臉上,怒吼:“所以,以前你都是騙我的?
你說,我媽和盈盈相處得不好,是盈盈的錯。
因為信了你的話,我才總勸盈盈要孝順我媽!
你是我秘書,你拿著我的工資,應該為我排憂解難。
你看到我妻子受委屈,你不但不幫她解釋,你還蒙騙我。
現在,你怎么有臉指責我?
如果,不是你討好了我媽,我媽逼著我娶你,你以為我會娶你嗎?
我只愛盈盈,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你愛趙盈?”林潔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捂著臉嘲諷地笑起來,“你要是愛她,你會讓她被你媽折磨致死?
席元啟。
你別給你自己臉上貼金了!
你和你媽一樣,都是變態。
你除了你自己和你媽,你誰都不愛!”
她渾身發軟,捂著臉,跌坐在沙發上,絕望地哭泣:“完了!
全都完了!
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
我也被你媽折磨了二十多年,每天都過得生不如死,唯一的寄托就是將來我的兒女能過上好日子。
可是現在,什么都要沒了。
席元啟。
你這個白癡,廢物!
你怎么不和你媽一起中風癱瘓呢?”
早知道,她就應該狠狠心,把席元啟一起廢了,讓她兒子接掌公司,就沒現在這些事了。
可惜,她兒子年紀還小,還在上學。
她原本想著,讓席元啟再替他們母子多干幾年。
可現在……
全都要完了!
陸卓遠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將心比心。
如果,她是陸卓遠,她會做出和陸卓遠一樣的選擇。
“爸、媽,你們先別吵了!”席銘宇皺眉勸架,“當務之急,是想辦法保住我們的財產!
財產是我們家的,憑什么給一個外人?”
席元啟和林潔生了一個女兒,兩個兒子,此刻最著急的就是他。
因為,他是席元啟和林潔的長子。
如果,陸卓遠沒有出現,將來,席家的家產,大部分都將由他繼承。
突然從天而降一個陸卓遠,來搶他的繼承權,還要把席家全部拿走,什么都不給他們留,他當然著急。
“沒有辦法……”林潔絕望搖頭,“你沒聽你爸說嗎?
他是陸瀾山的養子!
陸瀾山富可敵國,殺伐果斷,凡是惹過他的人都沒好下場。
胳膊擰不過大腿。
只要陸卓遠想要,席家就是他的囊中之物,我們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席銘宇不甘心。
林潔慘笑:“陸家是大象,席家是螞蟻。
大象想要踩死一只螞蟻,螞蟻有辦法嗎?”
席銘宇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渾身發涼,一張臉慘白慘白。
“媽……”席錦兒小聲說,“他的意思,是不是不動別墅,和別墅里的東西?
我們別墅里的財產多嗎?”
林潔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凄慘說:“入不敷出,坐吃山空,再多的積蓄也會花光。
而且,養別墅就是一筆很大的開支。
沒有公司,沒有高昂的收入,根本養不起。
就算他把這棟別墅留給我們,我們遲早也要賣掉……”
“媽,我們好好學習,以后我們有了本事,賺大錢,就能養得起別墅了,”她的二兒子席銘浩安慰她說,“爸當初不也是白手起家嗎?
爸可以,我們也可以的!”
林潔看著小兒子尚且稚嫩的臉,忍不住再次痛哭失聲:“可是,我不甘心啊!
我付出了那么多,眼看著就要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了,轉眼之間就要全部失去。
我忍辱負重,過得生不如死,卻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你們讓我怎么接受?”
“媽,至少,我們命還在,”席寶兒也安慰她,“大哥的媽媽,連命都沒了,才是真的可憐。”
“什么大哥?我才是你大哥!”席銘宇怒吼,“你別見他是陸家的少爺,你就腆著臉巴結上去!
你當人家是大哥,人家可不會當你是妹妹!
在他眼里,我們都是他的仇人。
他就是專門來搶我們的財產的!”
他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可惡!
他怎么沒和他媽一起死在外面?”
死在外面,就不會回來禍害他們了。
“你住口!”席元啟怒斥,“他是你哥哥!
你小小年紀,怎么能這么惡毒?”
“我只有姐姐和弟弟,我沒有哥哥!”席銘宇紅著眼睛瞪他,“爸。
我才是你的大兒子,席家未來是我的。
你不能把家產給他!”
“老子還沒死呢,你就惦記我的財產了嗎?”席元啟怒聲說,“席家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我一點一滴打拼來的。
你想要財產,你自己去掙!
席家……”
他驀地紅了眼眶,聲音低了下去:“你媽說得對,胳膊擰不過大腿。
他想要席家,我們誰也攔不住。
我知道你們難受,不甘心。
可是,形勢比人強。
你們只能認命。”
“憑什么?”席銘宇不服,怒睜著眼睛大吼,“陸家有錢有勢,就能搶別人家的東西嗎?
這天底下就沒有能說理的地方嗎?”
“說理?”席元啟嘲諷地笑了一聲,冷冷的看向林潔,“要是真有說理的地方,你們也是理虧的一方!
你們現在的一切,都是她替你們選的!
當初,她害了盈盈,取而代之。
現在,盈盈的兒子長大成人了,回來報仇。
你想找地方去說理?
別人知道了,只會說這個結果是老天有眼,大快人心!”
他又看向席銘宇,冷冷地說:“你以為反派是你哥哥嗎?
不!
反派是你媽!
要是你執迷不悟,非要和你哥哥搶財產,反派的名字里還要加上一個你!”
“不!不是這樣的!你偏心,你騙人,我恨你們!”席銘宇接受不了,大叫著跑出去。
“銘宇!”林潔擔心他出事,連忙推了女兒一把,“錦兒,快去追你弟弟!
看著他,別讓他做傻事。”
席錦兒答應了一聲,連忙追出去。
林潔癱坐在沙發上,揪住胸口,痛不欲生:“難道,真的是報應嗎?”
她難受欲死,卻不得不強打起精神,清點并轉移別墅里的財產。
她擔心陸卓遠食言,把別墅里的東西也搶走。
第二天,一大早,一列車隊停在席家別墅門外。
保鏢幫陸卓遠打開車門,陸卓遠站在席家別墅大門外沒進去,吩咐貼身保鏢:“去,告訴席元啟,我把我的團隊帶來了。
你去問問他,他是和我一起去公司辦交接,還是讓席家的公司,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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