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瀾本來還想自我糊弄，跟二嬸和戰司淼客套幾句再體面離場的，可現在……
電話掛斷，她再也忍不住，哭著跑出了大廳。
“安瀾！安瀾！”
戰司淼假裝追了兩步，見姚安瀾絲毫沒停下的意思，垮著臉停在了原地。
“一大早的，這都叫什么事！”
她沒追姚安瀾，楚曦卻追了出去。
不管怎樣，姚安瀾在她沒著沒落的時候沒有嫌棄她，還去看了甜甜，買了禮物，給她提供了工作。
是自己不義在先，現在又因為自己害她被戰司晏當眾拒絕，丟人現眼，不仁在后。
如果不道歉取得她的原諒，她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姚小姐？姚小姐！”
楚曦飛快追出去，擋在了姚安瀾面前。
姚安瀾迫不得已停下腳步，淚眼婆娑又咬牙切齒地看著她。
“干什么？來你們家不讓來，走也不讓走了？你又要干什么？”
一大早的，害她哭成這樣，楚曦心里非常難受。
“對不起，我不想干什么，只是覺得非常抱歉，想認認真真的跟你道個歉。姚小姐，事情鬧成這樣真不是我故意的，我……”
“不是你故意的？第一次見你女兒的時候，我就發現她跟戰司晏長得很像，那時候我就問你她跟戰司晏什么關系，你是怎么說的？后來我又連續問了你好幾次，你每次都是怎么回答的？孩子都這么大了，你都跟戰司晏幾年了，還告訴我不是故意的，楚曦，你他媽拿我當什么？當猴子耍嗎？”
“看著我為你男人上頭，傻呵呵地為你奔走，被你們兩個耍得團團轉，你覺得很有成就感，很好玩是吧？”
楚曦：“……”
事到如今，真的很難解釋，可事實真的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不，姚小姐，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想著耍你，事情弄成現在這樣我真的覺得非常抱歉……”
“閉嘴！賤人！戰司晏都把我罵成那樣了你還在這兒假惺惺地跟我演戲？那么喜歡演去娛樂圈當演員啊！”
姚安瀾被氣瘋了，根本懶得聽她解釋，怒罵著，要不是看這里是戰家，都想上手撕她了。
“還是說，這是你特殊的炫耀手段？看似在跟我道歉，其實是想表達你不爭不搶，云淡風輕的就得到了戰司晏！而我，姚安瀾，他媽的費盡心思，臉都快丟沒了，卻什么都沒撈到？”
“行，你厲害，你贏了。但最好祈禱戰司晏能愛你一輩子，不然等你被他踹的那天，就是我弄死你的那天！”
楚曦沒精打采地回了爺爺家。
腦子里一直不受控地回放姚安瀾痛哭流涕，大罵她沒良心的場景。
內疚感遲遲散不去，陪爺爺聊天的時候笑不起來，中午吃飯的時候也沒胃口。
下午，戰司晏打電話給王姨問楚曦行程，得知她狀態這么不好，提前回了家。
甜甜這兩天對花花草草非常癡迷，午休了一會兒，又拉著老爺子去花園種植物去了。
楚曦獨自坐在落地窗前看書，但心煩氣躁的，什么都看不進去。
正看著窗外發呆，戰司晏走過去，突然把書抽了出來。
“看不下去就別看了。臉色怎么這么差？心情不好？”
楚曦沒想到他回來這么早，突然聽見他的聲音，驚喜了一下。
但隨即想到上午他跟姚安瀾說的難聽話，覺得他好無情，驚喜一閃而過。
“今天不忙？怎么這么早回來？誰跟你說我心情不好了？”
“還用人跟我說？看你這臉拉的。”
戰司晏在她對面坐下，打量著她的臉色。
“是因為上午的事嗎？二嬸她們集體欺負你了？這些女人，別的本事沒有，拉幫結派霸凌別人的事倒是最擅長干，我小時候她們就這樣，這么多年了還是這些老把戲。”
“你不是挺厲害的，從來不受別人委屈嗎？今天怎么回事？勢單力薄，沒施展開？用不用我給你幫忙，現在去殺個回馬槍？”
“怎么說你現在也是我的人，欺負你就是欺負我”
說著，他去拉楚曦的手腕，被她躲開了。
“你那么兇，誰敢欺負我？我不仗勢欺負別人就算不錯了。”
戰司晏沒想到她會這么說，表情瞬間有點愉悅。
“是嗎？真沒人欺負你？”
“沒有，”楚曦嘆了口氣，“尤其姚安瀾，不但沒欺負過我，還對我挺好。我跟你突然把關系弄成這樣，已經很對不起她了，今天你還當著二嬸的面那么說她……”
戰司晏明白了，“所以你現在是在因為姚安瀾不開心？”
楚曦太善良了。
也可能是因為她打小身處的環境實在太糟，壞人太多，只要有人稍微對她伸出點援手，她就會全心全意地感激人家。
他想跟楚曦分析分析姚安瀾對她好的動機，讓她不用有心理負擔。
可是轉念一想，何必把她這點美好的感受給打破呢？
“上午確實是我考慮不周，說話太難聽了。你要覺得實在愧對姚安瀾，我給她打個電話道個歉。”
楚曦知道，道歉沒用，除非戰司晏把她娶了，不然這輩子姚安瀾都不會再原諒她。
算了吧，都得罪完了，戰司晏又不可能娶她，就這樣吧。
又不讓道歉，她又拉著個臉不高興，到底想怎么樣？
戰司晏是真不會揣摩女人的心思，也真不懂得怎么哄女人高興。
想了想，要不我去民政局吧。
領個證，晚上跟二嬸她們正式公布一下，以后楚曦就正大光明是戰家的人了，看誰還敢欺負她。
“你帶戶口本了嗎？”
話題轉換得實在太快，楚曦一時沒明白他要干什么。
“怎么了？”
“這幾天甜甜在這待得挺開心，爺爺喜歡她，又那么喜歡你……去跟我把證領了。”
雖然倆人已經領過一次證了，而且上次是自己在很唐突的情況下主動提出來的。
可突然聽見戰司晏邀請她去領證，楚曦還是嚇了一跳。
他跟陳清歡才剛分手，跟姚安瀾那邊又不清不楚的。
兩人之間除了有個共同的女兒，彼此根本不了解，也沒有感情基礎，怎么就至于要領證了？
“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不想開玩笑。我先回房間了。”
說著，楚曦拿起茶幾上的書走向了樓梯。
戰司晏看著她離去的纖瘦背影，眉毛擰成了一條繩。
他戰司晏生平第一次跟女人求婚，就這么被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