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八十七章醫館試營業（四）
隨即“咕咚”一聲，男人就硬生生地跪在了方程麵前，變臉速度之快，把方程他們幾個都驚到了！
“你這是......”
“方疆主，希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這種無知小人計較！”
說到這裏，男人咬了咬自己的牙齒，似乎心一橫，做了一個很難的決定。
“你若覺得生氣，那就怪罪我這個人吧，千萬別遷怒於黃家和我父親，他們......他們平日裏待我還是很好的，我......我不想連累他們！”
看得出來，這人雖然挺混的，但是這會兒看上去還是挺靠譜的！不管他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情感來跟自己求情。是覺得自己若是連累了黃家，那自己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還是真的覺得若是因為自己導致黃家出現什麼紕漏他會於心不忍、過意不去的話，那麼他這個人就還不是那麼的無可救藥！
“你小看我了，我不是遷怒的那種人！黃家主什麼樣我很清楚，隻要不是他唆使得得，那麼我就不會因為他身邊某個人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而遷怒於他！這一點你倒是可以放心！”
方程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那個男人。
男人聽了方程的話，頓時安心了不少，隻見他長鬆了口氣，似乎是終於放下心來的樣子。
“我倒是很好奇啊！你既然這麼在乎黃家的興衰和你父親的名譽，那你為什麼要當這樣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二世祖呢？做點正事兒不好嗎？”
站在一旁的餘一恩看著這男人，忍不住問道。
“我......”
男人想要說什麼，可是剛要開口，卻還是閉上了嘴巴，似乎不太想回答餘一恩的問題！
方程也看出來了，這個男人絕對不是沒有腦子的人，相反地，他非常聰明，而且......城府不淺，這樣一個人，放在大家族裏一個庶子的身上，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反派人物。處心積慮、絆倒嫡子、成為家族中的中流砥柱，接管家主之位，走上人生巔峰，這樣才應該是這個男人的劇本啊！
可是再看現在，他被家族裏安排到醫館的導診臺工作，還在工作時明晃晃的喝花酒，甚至於帶著青樓姑娘回醫館，現在再回想一下，總覺得這不太像是眼前這個男人做出來的事情啊！
剛剛他在方程麵前表現得能屈能伸，說話辦事都以黃家大局為重，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做出來這麼下三濫且不入流的事情啊！
“一恩.....”
方程沒有繼續跟男人說話，轉頭看向餘一恩，然後朝著周圍圍觀的群眾使了使眼色！這人性就是如此，都喜歡吃瓜，即使身在醫院、甚至疼痛在身，還依舊沒有打消他們看熱鬧的興致！
“嗯！”
餘一恩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便帶著無非和幾個護工將圍觀的人群疏散開！
“該去看病的去看病，這天都黑了，醫館的很多大夫已經開始陸續下班了，最後隻剩下兩個值班的大夫，到時候可就不知道要排到什麼時候去了！”
餘一恩大聲說道！
好在百姓們一聽這話，立刻想起了自己來這裏是來幹什麼的，於是轉頭便朝著自己要去的科室大步走去。有不認識的，便找到護工開始打聽起來！
方程見眾人的注意力都已經不在他們這邊，便鬆了口氣，先是看向了依舊坐在地上大哭的青樓女子！
“你還不走？是等著我們送你回去？還是等著......回巡城隊呆上幾天？”
因為這女人剛剛竟然罵袁月是賤人，所以方程對她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態度，厲聲地嗬斥她道！
“啊？”
青樓女子被嚇得渾身一震，明白方程這是要讓自己離開！於是她慢吞吞地站起來，卻是麵有不甘地看向一臉灰白之色的男人。眼神中明顯帶著埋怨和怒意！
袁月看出了其中問題，不由得笑嘻嘻的走上前。
“你是不是答應人家，如果跟著自己出來就給些什麼啊？你看看，人家一直盯著你不肯走呢......”
袁月對妓女和嫖客都沒有什麼好態度，於是陰陽怪氣的說到！
“啊？是......是......”
男人這才想起來，確實，自己讓這女人跟著自己出來的時候，確實答應給她500錠銀子了！隻是這會兒這種情況，自己實在是沒有辦法能瀟灑自若的從錢袋裏掏錢給她付她的出場費啊！
“給吧，然後讓她快走！”
方程無奈的說道。
“哦.......”
聽了這話，男人也不在顧忌什麼，從自己鼓鼓囊囊的錢袋裏掏出一張金契，上麵是500銀錠的數量！
“給你，你快走吧！”
他急切地將金契折起來扔過去，青樓女子立刻上前接住，之後便看都沒看男人一眼，轉頭就跑！
“行了，現在沒人了！”
方程這話很明顯，就是告訴他可以說了！
“我.....”
男人似乎還是有點猶豫，不過當他抬起頭看到男人還在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的時候，隻好硬著頭皮開口了！
“方疆主，您覺得.......在一個大家族裏，庶子應該承擔的角色和責任都是什麼？”
聽到這話，方程不由得一愣，在他的現代思維中，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大概率是不分什麼嫡子和庶子的！但是來到這裏這麼久，見過那麼多的人，這話他一出口，方程就早已經回到他想要說什麼了！
“平庸、碌碌無為、甚至還要有一些紈絝子弟的樣子！無爭無害、無欲無求，隻想著自己開心就可以了，至於家族裏麵的什麼繼承權、生意財產、甚至煉丹藥的技巧，絕不能碰，絕對不能碰......”
男人娓娓道來，聽的方程直皺眉頭！
他說的沒錯，很多大家族裏的庶子存活率其實很低的而且這個存活率低，並不完全是因為身體虛弱或者難產之類的原因，而是還有爭家奪權的戲碼，如果庶子表現得很優秀，那麼即使嫡子還沒有覺察到，他們的母親、也就是大家族的當家祖母就已經開始動手了！
所以聽了男人這麼說之後，方程明白了他所處的環境，明白了他為什麼明明很聰明，卻要偽裝成一個紈絝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