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見她這副模樣，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疑問。其實在他的心底一直就有一個問題沒有搞清楚，在萬神界，蠶食他人體內靈氣一直是一種禁術，晴兒不過一個尋常百姓人家的小丫頭，怎麼會習得此法的呢？
方程垂目思忖了片刻，這才抬起頭又看向晴兒。
“你有什麼話要說嗎？有什麼都可以說出來，如果能夠幫到你和蔣毅，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聽了他的話，晴兒微微頓了一下，隨後她看了一眼旁邊的蔣毅，隻見他嘴角帶血，卻還在衝她微微笑著。蔣毅對著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完全可以相信方程他們。
“我......其實我......”
晴兒猶豫了好半天，卻還是沒有想好要不要說出口。
“你是不是想說......自己究竟是怎麼習得這竊靈之法的？”
方程的話一出口，晴兒便猛地抬起頭看向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是在擔心這件事情的！而不光是她，餘一恩和蔣毅也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向方程。
“方程，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教她這竊人靈氣的妖術嗎？”
餘一恩微微有些驚訝的問道。
“那是一定的！”
方程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晴兒。
“晴兒不過是個尋常普通人家的女孩兒，她是怎麼學會這種吸取別人靈氣的方法呢？這吸人靈氣就是等於要置人於死地，這種歪術在萬神界是被禁止的，她是從哪裏學來的呢！”
晴兒咬著嘴唇聽方程說完話，低下頭看了好一會兒自己的鞋尖，隨後抬起頭，看向蔣毅的目光中充滿了毅然決然的表情，似乎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
“沒錯！的確是有人教我的！隻是......我不認識那個人，我也從來沒有見過那個人的真實麵容，她都是在半夜的時候來找我的，她穿著黑色的夜行衣，戴著黑色的麵罩，體型......比較纖瘦，我的直覺告訴我......她應該是個女人，但是......她的聲音卻又讓我難以分辨她到底是男是女，這一點......我一直很奇怪！”
晴兒講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似乎變得更加放鬆了，她盡量詳細的介紹起教她竊靈之術那個人的真麵目。
“她教了我吸納之術、運行之術，告訴我這是成為神靈唯一的快捷方法，所以......心急的我就相信了！我不敢、也不忍找別人實驗這竊靈之術，所以......”
晴兒看向蔣毅的眼中滿是愧疚，她還沒有完全的喪失天良，還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不對的，知道......自己對不起誰！
“晴兒，我不怪你，真的！我隻是......我隻是心疼你！心疼你被這靈氣束縛住了，你失去了你自己，變得不像你了，我不想你這樣的！我隻希望你能夠快快
樂樂的過完這一生，不被任何事情牽絆和影響。本來......我可以保護你一生的，可是......現在可能是不行了！咳咳咳......”
蔣毅說著便重重的咳嗽幾聲，吐出了一口鮮血。晴兒看著那鮮紅紮眼的血跡，不由得心驚膽戰，她轉頭看向方程和餘一恩，幾乎顫抖著聲音開了口。
“你們......你們是神醫吧！求求你們了，救救蔣毅，他不能死，他不能死......我可以死，你們把我身體裏的靈氣都給他，全部給他吧......”
看著晴兒確實有悔改之意，方程點了點頭。
“放心，我們會救他的，你也不會死！但是......給你的懲罰一定是少不了的！”
“真的？你們真的可以救他嗎？”
晴兒聽了方程的話，驚喜的問道。
“是的，可以！”
方程重重的點了點頭，晴兒這才好像如釋重負一般的笑著點了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隻要他能好好活著，其他的......都無無所謂，至於我......不管會怎麼樣，那都是我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晴兒自己在那裏自言自語著。
“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既然你已經知道悔改，估計到了巡城隊和安疆衛那裏最多也是小懲大誡，我們會幫你求情的，不過......你要保證下一次絕對不能再這麼做了，即使你已經學會了這竊靈之術！”
餘一恩看著她一副失魂落魄、毫無希望的模樣，不由得上前開口說道。
“我......我恐怕是沒有下一次了！”
她喃喃的說著。
“沒有就對了！”
餘一恩點了點頭，然後他扶起了蔣毅，看向方程。
“他......怎麼辦？”
“再拖下去可能就不行了，先救著吧！”
方程走到蔣毅的麵前，看了看他已經泛白的臉色和越漸微弱的呼吸，然後對餘一恩點了點頭。餘一恩明白他的意思，上前將蔣毅扶到了小巷的深處，準備用靈氣先將他的內傷治愈，然後再分幾天將他體內的靈氣恢複，讓蔣毅慢慢的、緩緩地恢複年輕，這樣他們的醫術也顯得更正常一些。
“我想去我的花攤上收拾一下，估計短時期我可能是去不了，我得托人照顧一下我的攤位。我還得把上午賺的錢拿回來，就給蔣毅吧，反正......以後我也用不到什麼錢了！”
晴兒開口說道，而看到方程看向她的目光，她急忙擺了擺手。
“我不會跑的，事到如今我跑又有什麼用？要靈氣沒有靈氣，要能力也沒有能力，我一個女孩子能跑到哪裏去！跑到哪兒......也是被欺負的！”
晴兒主動向方程說自己不會跑的，方程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倒是沒有怕你跑掉，你說的沒錯，你想跑也跑不
了！我隻是想問問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我覺得......你的狀態也不是很好！”
方程這會兒隻覺得晴兒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兒，但是也說不出來到底哪裏不對勁兒，想著她可能是心情不太好，便也沒有多想。
“不用了，我沒事兒！”
晴兒搖了搖頭，微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十分勉強的微笑，然後她轉頭緩緩地朝著小巷口走去，那背影......好似充滿了孤獨與悲傷，竟讓人生出許多憐憫來！看著她的背影，方程總覺得有一種她越走越遠、可能永遠也不會再回來的感覺！隨後，他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無奈的笑了笑，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感情用事起來！
餘一恩為蔣毅治療完，詢問著他感覺怎麼樣。蔣毅自己嚐試著站起身來，見自己竟然真的就這麼站起來了，而且身體的痛感也完全消失了，他不由得驚訝的看向餘一恩。
“這......”
“要不怎麼說我們是神醫呢！”
餘一恩笑了笑。
“走吧，我們......”
“啊......”
餘一恩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小巷外麵傳來了一陣尖叫聲，隨後......外麵明顯變得嘈雜起來。
“怎麼了？”
方程奇怪的轉頭看向小巷外，隻見哪裏人頭攢動，似乎一片混亂。
“發生什麼事情了？走，去看看......”
餘一恩也抻著脖子看了看，然後扶著蔣毅跟在方程的身後向小巷外麵走去。
小巷外麵就是熱鬧的集市，而此刻本就人聲鼎沸的集市上似乎更加的雜亂，有很多人都朝著一個方向快步而去，那裏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叔，前麵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那麼多人？”
餘一恩拉住一個疾步行走的大叔開口問道。
“前麵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被殺了，誒呦，那叫一個慘啊！脖子被刀割的差一點就跟身子分家了啊，就那麼歪歪著掛著，那麼年輕好看的一個姑娘，太嚇人了啊！”
大叔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恐怕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吧！
方程聽了大叔的話，隻覺得有些異樣，但是卻沒有多想，但卻見蔣毅垂下眼眸似乎是在想些什麼，隨後他猛地抬起頭，然後急忙向四處看去。
“晴兒呢？晴兒人呢？她去哪裏了？”
他急忙開口問道。而聽到他的問話，方程忽地一愣，隨後他便向之前蔣毅帶著他們去找晴兒的花攤那裏走去，走過去一看，卻發現花攤上空無一人，並不見晴兒的身影，可是花攤上卻一團雜亂，那些花兒全都被散扔到地上，花籃也都被打翻，這裏似乎經曆了一場打鬥。
“晴兒......”
蔣毅看到這場景微微一愣，隨後轉頭就向剛剛眾人圍著的案發現場跑去。百姓們將現場死死地圍住，再加上蔣毅本身依舊是靈氣不
足、體質虛弱，他根本就擠不進去那人群之中，急得幾乎快要哭出來。
見此情景，餘一恩幾步就追了上去，然後幫他撥開人群，漸漸地......案發現場的情景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隻見一個白衣素裙的少女躺在地上，雪色的衣裙被血染成了鮮紅色，她歪著頭、散著頭發、閉著眼睛躺在那裏，不仔細看......還以為是靜靜的睡去了！那張臉.......蔣毅實在是太熟悉了。
蔣毅登時就猛地撲了上去，抱起滿身是血的晴兒，嚎啕大哭起來。
“晴兒......晴兒......你醒醒啊，晴兒！”
他抱著晴兒靠近自己的懷裏，哭得痛苦萬分。本想著自己被治好之後就等著晴兒接受完懲罰出來，不管是幾年他都會等她，可是如今......他是再也等不到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