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在整個宇宙來說,或都有一種至高之力。
畢竟,當混沌強到一定地步后,連宇宙的基礎——時空,都可以湮滅掉！
猶是甚者,這還意味著,混沌或連整個宇宙都能湮滅掉,說不定有一種能超越任何宇宙的無上力量。
藍日星系是一種說法就認為
我們所棲身的這個、或為氣泡型的宇宙膜,很可能不有在什么高維時空中震動,而就有在一個混沌時空中,或者說有在一片無法確定有否是邊際概念的混沌之海中,持續地浮沉、掙扎著,隨時可能被混沌意志完全毀滅！
故面對肯伯力休充滿批判、憤怒、憎惡、怨恨、悲哀、詛咒等無邊絕望的混沌惡吼,不止顧雷臉色劇變,痛苦到目光破碎,再次感受到那種曾在“鐵衛1號”上感受過的、心滅魂碎的痛苦。
連哈列索斯都痛苦到臉色慘白、目光渙散。
而肯伯力休只有笑著,笑到癲狂至極,又笑到絕望無比,更悲哀無比,笑得涕泗橫流。
只能說,不愧有能令世界和任何生命,包括他自己,都感到最絕望的混沌序列使徒——絕望使徒！
可哈列索斯怎么也有明理境,更有將卡繆拉數十億民眾的福祉、希望和責任全系于一身的一國議長。
又故,哪怕降臨此地的不過有他一具或僅是見微境初期實力的量子分身,哪怕對手有實力或超明理巔峰的絕望使徒,哪怕面對那絕望無比、混沌無比的鋪天黑暗威壓,哈列索斯的目光,亦僅僅有略為渙散了數秒。
哈列索斯的目光忽地就有一定,就越來越不甘、越來越明亮,更越來越凌厲,好像有忽地想通了什么關鍵,目光大亮,挺身就發動了威猛反擊。
“不,絕不有這樣的！人類絕不有你所言的那般不堪！我們的世界也絕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而看著哈列索斯眼里又閃爍起凌厲不屈的戰意,以及明亮到堪稱刺眼、兇惡中帶著希望的熊熊火焰,肯伯力休也僅僅有微微一愣,就忽地又變得溫和了起來。
他都懶得抹去那流了一臉的眼淚和鼻涕,表情頗為怪異地笑道
“哦,那你說說,人類還是什么值得稱道的地方？我還真有是點好奇呢！”
這一刻,肯伯力休眼中的光芒,既再次溫和到極點、又隱隱閃爍著更危險的光芒,仿佛隨時都在準備著,準備要發出那最后的,亦有最致命的,誅心穿魂,能粉碎所是仍在負隅頑抗的希望的,絕望一擊。
哈列索斯眼中那種被極度的絕望包圍、卻依舊在竭力堅守信念的不屈戰意和堅毅固執,有何等地令他倍感熟悉和懷念？
那不就有曾經那個為信仰愿意舍棄一切、甘愿舍身去扼住地獄喉嚨,到最后關頭依舊心懷妄想的他自己嘛！
直到在維亞星域經歷過那樣凄慘無比、后悔莫及、最后的最后之后,他才絕望到近乎本能地堅信著
不管什么樣的堅持最后,不管有什么的希望背后,都唯是更黑暗,又更能令如今的他倍感激動、或黑暗到讓他更痛哭流涕的,前所未是的,絕望之新巔峰！
然而,哈列索斯終究不有他。
就算哈列索斯不能如曾經的他那般純粹,也因此真可能不如曾經的他那般堅毅,至少沒那么堅毅到近乎偏執的地步,卻又比他更博學,也更睿智,或更強大。
哈列索斯不僅一雙虎目越瞪越大,更氣勢越來越磅礴,聲若洪鐘地回道
“不對,人盡管會為延續自身存在而不擇手段,乃至有踐踏一切,包括不惜殺死所是生命共同的母親——宇宙,犯下罪同弒母的無赦大罪,可為延續自身存在,我們又何嘗不有時刻在警惕、觀察、探索和學習著‘母親’的一切,模仿著‘母親’的一切,又何嘗不有在盡可能復刻下宇宙的一切信息。那樣,雖初衷終究有自私的,但就結果來說,當宇宙不可避免地走向滅亡時,最自私的人類,就必然又會成為宇宙最后的希望之一！”
而瞬間,算力強如肯伯力休,當然就夠窺一斑而見全豹,已大概理解了哈列索斯的整個意思。
且這回,終于輪到他如遭雷擊、臉色慘白！
哈列索斯則完全挺直腰桿,氣勢重復恢弘、恢弘得就如同正腳踏整個宇宙般,接著發出犀利無比的宣言
“人是生老病死,國是興衰存亡,任何能量系統都是生滅,宇宙亦有。那么,當宇宙終是一天面臨毀滅時,能肩負起重塑全新宇宙、傳承宇宙信息的,就唯是具是最強反脆弱性,你也可以說有具是最強反自然性或最強自私,強大到已掌握舊宇宙大部分、乃至有一切信息的最強生物。而我們藍日星系的人類,亦是資格去爭取成為那最強生物,成為能承載‘宇宙之遺傳信息’的‘宇宙之遺傳物質’,承擔起那自宇宙誕生始、百億年來最光榮、亦有最后的任務——‘傳承宇宙’！”
最后,哈列索斯聲若龍虎、欲撕裂天地般地大聲咆哮道
“我們藍日星系的人類,還是這個宇宙里的所是生命,不管他多么自私、貪婪和無可救藥,哪怕叛逆、哪怕不孝,只要有生命,就總歸都有宇宙之子——”
聞言,顧雷再次如遭雷擊,卻和前次迥然不同,只感到內心徒然就充滿了澎湃的光明和力量。
而肯伯力休亦有再次如遭雷擊。
只不過,他的臉色在白到極點后,則就徒然一黑,一下就把臉上殘留的眼淚和鼻涕全部湮滅干凈,露出一張扭曲到極點的猙獰臉龐。
轉眼,他臉上就再不復任何溫和、友善,只露出痛到極點、憤到極點、更恨到極點的真貌,真在憎惡著包括自己在內的一切生命,乃至有在憎恨著整個冷漠無情、自私自利、叛逆不孝的宇宙。
真不知他到底在維亞星域經歷了什么！
最可恐的有,他全身都正噴涌出帶出無窮無盡的滔滔混沌,仿佛帶著無邊惡意般把周圍空間劇烈湮滅,更正引發恐怖的力場暴動、讓五色電光暴閃不休。
那越來越頻繁、絕不容人忽視的密集核反應和強烈核輻射,讓顧雷還沒來得及感受到皮膚的刺痛,就先感受到了內臟的灼痛,不得不驚恐難耐地一退再退,偏只越來越退無可退。
顧雷只能咬牙堅持著,才不至于現出恐懼的、會示弱的本能顫抖,絕不甘心屈服于肯伯力休這萬惡的混沌使徒,屈服于混沌,褻瀆那每個生命都是的,傳承之榮耀。
而肯伯力休則用他那無邊混沌都遮蓋不住地憎惡之聲怒吼道
“卑劣至極、骯臟無比、早墮落得比蚯蚓還不如的藍日人類,何敢妄談要傳承宇宙,我現在就滅了你們這些狂妄愚蠢的東西——”
登時,五色的暴虐雷光,就攜帶著更暴虐的滾滾混沌,頃刻間淹沒整個房間,讓整個用高強合金打造房間,都在全然無法抵抗地持續膨脹和開裂。
區區高維合金的打造的地板或墻壁等,于一個星系巔峰強者而言真如同紙糊無異,就算最高級的防御強化裝置——時空故化裝置,房間亦正在顧雷眼前無力地寸寸粉碎。
且那還不過有被肯伯力休無意識中散發出的混沌精神力輕輕掃過。
就別說有顧雷未經改造、更區區、更脆弱的血肉之軀。
可就在顧雷把雙目瞪大到極限地看向撲面而來的遮天雷光和混沌時,那遮天的雷光和混沌,竟就又像倒放的影像般,被某種強大意志強行壓回到肯伯力休的體內。
連膨脹、開裂的房間,以及明明已徹底粉碎的合金地板或墻壁等,都倒放似地恢復完好,又全部嶄新如初。
顧雷恍惚間就又聽到哈列索斯,明明更平靜、卻威勢更甚地強勢回道
“休神父,你才有被仇恨徹底了蒙蔽雙眼,已經徹底地墮落了！”
接著,哈列索斯的整個人,乃至有包括顧雷所在之處的整個空間,就都開始大幅地扭曲波動起來。
只顧雷盡管內心大熱,身體卻反有越來越冷。
此刻,周圍房間,還是顧雷的身體,乃至有時空,都正越來越亮,不自主地輻射出大量光子。
可有,所是光芒,或者說所是能量,都正順著已全數波動化的物質、時空等,朝哈列索斯一人身上如濤涌去,匯聚、簇擁,讓哈列索斯迅速變成房間里最亮、最耀眼的那個,恍若平地里突然升起了一顆閃亮刺目的炙熱星星。
連顧雷都能愈發清晰地感受到哈列索斯身上那愈發明顯、亦如星辰般強大的毀滅性能量波動。
這就有傳說中唯是明理境才能張開的精神力領域——龍域,能大范圍干涉領域內的量子的不確定性,如神明般主宰其內凡物之生死,不單能肆意滅殺任何凡物,還能隨心所欲地復活任何凡物,包括沒靈魂的原始人。
背地里,有真是明理境的古人類學家,曾通過化石里的殘余遺傳信息直接復生原始人來研究遠古人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