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道在袁譚原本的計劃里,一個時辰搞定。
沒成想,鬧鬧騰騰的三個時辰才進入第二項議題。
第二項議題,是稅收。
去歲,靠著袁譚四處劫掠和到冀州哭窮,維持住了基本盤。
但是新的一年,若是再按照袁譚這種大手大腳的賞賜和花法,收支平衡撐不過半年......
“什么是稅收?”
袁譚舉目四顧,但并沒有給其他人參與的機會。
“稅收是青州財政最主要的收入形式和來源。
本質是青州為滿足公共需要,憑借州府的權力,
按照法所規定的標準和程序,參與青州子民的收入分配,
強制取得財政收入所形成的一種特殊分配關系。”
......
雖然袁譚說的已經很通俗了,但絕大多數人還是聽不懂......
“建設大同之世,需要大量錢糧人力的投入,青州的安定,同樣如此。
無論是開鑿運河水利,還是興建城邦大道,還是開疆拓土......
目前,青州的大部分田地是軍屯,小部分是民屯,還有大片的荒地和山地。
靠這些田賦,是收不了多少錢,也供應不起整個青州的運轉。
所以我的想法是,促進商業的發展,在商品的流通過程中,收取商稅。”
袁譚說完后,給下面人一個消化的時間。
郭圖、辛毗、諸葛瑾、鄭益恩、郭諶、劉德然、王脩、高柔等人若有所思。
孔融、蔡邕等人則是仰頭閉目,不做理會。
至于武將之類,都開始撓頭了,他們實在不太明白,為什么要來參加這個。
但是,一個個也不敢告辭離去。
或者是怕還有刻石泰山之巔這樣的好事沒落到。
或者是畏懼于公子......
“首先呢,青州境內的一切礦產,都是屬于全青州所有,由官家負責開挖。
其次呢,如銅、金、鐵、鹽的四項,同樣必須由官家經營。
私人若有觸碰,必為重罪。”
自是知道這些人提不出太好的意見,袁譚果斷的自己開口。
聞聲,郭圖等人紛紛點頭,這銅、金、鐵、鹽四項為官營,都是有例可循。
這時,袁譚看向了四名特許來參加的編外人員,道:“對于個商來青州發展的,我們抱有保護和支持以及寬容的態度。
甄儼、糜芳、蘇雙、趙峻,你們幾人,不要覺得收稅不好。
收了稅,我們便有保護你們的責任。
像以往那種需要上下打點的事宜,將不復存在。
若是還敢有再伸手要錢的,青州的索賄罪,可以讓他們體會一下。”
人群中的甄儼和糜芳等人起身,抱拳應唯。
袁譚接著道:“對于商業的發展,你們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說一說!”
糜芳拱手道:“承蒙公子大義,某等并無想法。”
甄儼倒是欲言又止。
袁譚笑道:“一句話不說,你們也想上泰山之巔啊?”
糜芳頓時愣住:“那立人之道,我等之名也可上?”
袁譚點了點頭:“只要你們能提出好的建議,自然可以上,孔順,這個怎么說?”
孔順忙起身道:“時有豪商糜芳、甄儼、蘇雙、趙峻四人。亦多有建言,眾人議之,名可立于泰山之巔。”
“是嘛!”
袁譚笑道:“多少年后,糜商到時候遍布青州乃至大漢,吹牛時也可以說,咱們老祖糜芳,可是立名于泰山之巔的大人物!”
四人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甄儼率先說道:“如此,甄家情愿輸送五成收益予官家。”
糜芳不甘落后道:“某糜家情愿輸送六成!”
蘇雙和趙峻相互看了一眼,狠心道:“某等愿意輸送七成!”
袁譚:“......”
他詳細耐心的解釋道:“這個并不是找你們收錢,這么說把,不但你們行商要繳稅,我們這些領俸祿的也要繳稅,軍功賞賜也要繳稅。”
現場有些騷亂,但袁譚并沒有在意,而是繼續說道:“這個叫個人所得稅,比方說我,我的俸祿是五千石,稅收就可以設在二成,繳納一千石,我領到手就是四千石。
當然了,像一些低收入的群體,一年才不過兩百石的,就沒必要收稅了。
起征點可以設在五百石,凡超過六百石的,收一成,超過兩千石的,再收兩成。
賞賜也要收,這個直接收一成吧。
田產房產的買賣也要收稅......”
眾人看著說的興起的袁譚,個個目瞪口呆......這個也要繳稅?
我們不是士大夫么?
好半晌,方有人小聲的問道:“那個,爵位的食邑要不要收稅?”
“這個啊?”
袁譚想了想,道,“田產不收。”
“呼!”
不少人這才松了口氣。
面對著稍稍的冷場,袁譚并未在意,立名于泰山之巔,哪有這么便宜就能立的。
而且他給的也足夠多了。
如果再不滿足,他不介意把其中一些成員換掉。
殺雞儆猴,也是權力游戲的必備手段。
“公子此議,大善!
青州若無錢,如何供養十萬大軍,如果開辟大同之世,如何讓各位立名于泰山之巔?”
郭嘉長身而起,聲音響亮中,又透著幾絲冷冽。
“公子自去歲春入青州,僅有兵馬萬人,無一寸土。
至今日雄踞青州,大小戰數十場,驅劉備,殺單經,收東萊、納北海,收降黃巾賊寇二十萬眾;
敗田楷,兵入東郡陳留、潁川,驅逐李傕郭汜,身殺張濟,生死可謂懸于一線!
入長安縱橫捭闔,奪下黃金白銀萬斤,然則公子一分不留,全部用于青州。
隨后孤軍過北海,入幽州,掃蕩三縣,射殺烏丸及賊人計超萬眾。
入冀州,戰公孫于龍湊,滅于毒、壺壽于朝歌,沿山路北上,連戰月余。
最后在常山國與張燕決戰,是公子一力大戰,為青州不惜身,方才有青州之平安!
無論是萬世侯,還是立人道于泰山,還是今日說稅,吾未見公子有一分私心。
我郭嘉郭奉孝,誓死追隨公子,以圖大同之世。
凡與公子不為友者,皆我之敵也!”
他掌管上計椽,有統計和繡者之權,此刻說起話來,自是威勢駭人,又有一絲陰沉。
“是啊,去歲居然發生了這么多事情!”
“公子為了青州,身先士卒,我等慚愧啊!”
而眾人,感慨于去歲竟然發生了這么多事,此刻細細想來,不少人暗暗吃驚。
“謹遵上計椽之令,凡與公子不為友者,皆我之敵也!”
管亥同樣起身,站在了郭嘉的旁邊。
孔融亦起身道:“身雖死,名可列于竹帛也。為大同之世,融愿奉上所有家產!
凡與公子不為友者,皆我之敵也!”
和孔融一起站起來的蔡邕:“邕亦愿奉上所有家產!”
和孔融一起站來的申屠蟠:“......蟠亦愿奉上所有家產!”
袁譚制止了繼續要奉獻家產的其他人,道:“諸位,絕不可奉上家產,諸位不聞子貢之事乎?”
眾人頓時恍然,是啊,我們道德高尚,不能讓道德不高尚的沒有活路啊,如此一來我們的道德高尚也變得不高尚了。
申屠蟠悄悄松了一口氣......
“我再次申明一下,稅收只是一種調控和再分配的手段。
錢只有流通起來才是錢,糧只有吃下去才有價值。
只有錢糧和物品流通起來,才能節省更多不必要的花費,才能有更多的精力做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青州才有一天能夠大同!
諸位的名字,才能刻上泰山之巔,并保存萬萬年。
如若我青州傾覆,恐怕這刻石立道就會成為他人笑談。
說我等妄人妄語!”
申屠蟠等人大喜道:“公子之言大善!”
個人所得稅的事情定下,袁譚繼續說起重頭商稅:“目前,所有商鋪、匠人的管理都要集中于集市。
司農和上計椽可安排吏員和繡者,統計各商鋪所得,可以設定一個比較好的的稅率。
至于以收益計算這方面,我覺得不太合適。
畢竟可以做賬,把賺錢的買賣,做成虧錢的賬目。
這方面,可以從收入方面進行抽稅收。
比方說,一日收入一萬錢,根據統計和計算可賺取五千錢,則我們收取兩千錢作為稅收。
糜芳。爾等四人覺得如何?”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沒有說不好:“公子之言大善!”
畢竟袁譚都自斬一刀,且把自己人都斬了一刀,他們幾個商人,還有說話的余地么。
袁譚正色道:“四位如果如果覺得青州不好,隨時可以離開。
且我保證在青州境內,你們的財產和生命都是安全的,不會受到一點傷害和損益。
只要我吏治清明,寬仁待州,想來青州行商的,將絡繹不絕,不缺你們四人。”
“某等豈敢,某等豈敢!!”
糜芳等四人跪伏于地,行大禮。
接著,袁譚詢問其四家主要經營的方向。
蘇雙主要做的是馬匹生意。
常山趙峻原本做的是山貨皮毛生意,但現在到了青州,可能會受影響,他計劃涉足紡織類生意。
糜家主要是海貨、酒樓、歌姬、奴仆買賣、礦產等。
甄家主要是錢糧田產的買賣,有點類似放貸,不過到了青州,可能有點吃不香,準備改換其他產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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