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三國之袁家長子 > 第212章 胡狼京觀
  騎兵相對步兵的優勢在于機動性和沖擊力。

  近身鏖戰,則遠遜于步兵。

  尤其袁譚所部,人人著甲,又依托戰車,可以輕松的收割沖上來的烏桓騎兵。

  相對來說,僅僅身著皮甲的烏桓騎兵。

  速度提不上去,就像一個個靶子般沖上來送死。

  遠處觀戰的難樓很快的發現了不對勁。

  他急忙揮手,身邊的烏桓騎兵立即吹響了撤兵的號角。

  這個時候,其實沖鋒陣形中,后方的烏桓人還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么事情。

  但聽到撤退的號角聲,他們還是第一時間減緩速度,然后再撥轉馬頭,撤退。

  中部的烏桓人依舊亂哄哄的向前沖著,雖然混在馬隊中的信號兵也吹響了撤退的號角。

  前方的烏桓人則被無奈的被擠到戰車邊送死。

  “啊啊!”

  “嗚啊!”

  這群烏桓人,已經被眼前煉獄般的尸體鮮血嚇壞了。

  前方的戰車上,數根長矛還羊肉串一般穿著熟人。

  在驚懼中,他們反而比中部的人更早聽見撤退的號角。

  他們瘋狂的馬匹的韁繩,想減速掉頭。

  就在這個時候,對面樓船上的鼓聲反而愈發的急促,更是震得烏桓人心驚肉跳。

  “殺!”

  下一刻,在王門的呼喝聲中,袁軍紛紛翻過戰車,對著擁擠的烏桓人反沖過去。

  還拿著弓弩的,毫不客氣就是一陣箭雨。

  如此一來,烏桓人哪里還能正常撤退。

  最前方的烏桓人更是肝膽俱碎,再無任何理智,只故瘋狂的抽打著馬匹的屁股。

  煉獄般的場景,不斷響起的慘叫聲,原本就恐慌的馬匹,此刻又被瘋狂的抽打。

  頓時驚恐的四散奔走。

  如此一來,大規模撤退的烏桓人難免的出現了踐踏......

  面對這種敵人,王門、典韋及眾人毫不客氣的沖殺。

  一時奔潰,死者相積。

  密集的鼓聲,依舊如敲在心堂上般,使他們愈發驚慌......

  ......

  經此一戰,在上谷烏桓人的心目中,袁譚的邪惡指數坐了火箭一般上躥。

  直接甩開了劉備等人,逼近了公孫瓚......

  船隊中,幾乎所有的幽州人都目睹了這場大戰。

  看著滿地的尸體和鮮血,他們不但沒有驚懼和同情,反而是發自心底的暢快,甚至很多人淚流滿面。

  多少年來,烏桓人如狼群一般縈繞在基因的深處。

  在北方普通漢人的眼中,匈奴就是胡人,胡人就是烏丸人,就是鮮卑人,他們沒有區別!

  他們都是一群只知道燒殺劫掠的餓狼,他們來去如風,他們殘忍嗜殺,他們貪婪成性......

  即便前漢,和現漢多次大敗胡人,甚至反攻過去。

  可對方就像是草原上的草,去了一茬,又來一茬......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結寨自保,修建大量的塢堡。

  像內地郡縣里那種亭、里的小村子,在幽州是絕對不會存在的。

  因為一旦出現,就會被胡狼屠戮一空。

  而即便是建成塢堡,也不是就一定安全。

  就比如盧家鄉,數百賊寇趁夜放火,就把族人全部逼出寨子,然后慢慢擊殺......

  “呼!”

  這時船只上的鼓聲終于消失,替代的是聲震瓊霄的喊聲:“萬勝!”

  “萬勝!”

  “萬勝!”

  ......

  劉德然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他心中其實有很多的問題。

  當年求學的時候,盧植偶爾也有教授一些軍事上面的知識。

  但一向以名士為目標的劉德然,對此并沒有重視。

  此刻亂世現出崢嶸,他難免生出一些疑問和求知。

  眼看一通鼓罷,渾身汗水的袁譚已回去歇息,他把目光看向了軍師荀攸:“荀公!”

  荀攸還了一禮,道:“德然不必如此多禮,喚我公達即可。”

  劉德然躬身一禮后,這才問道:“敢問公達軍師,我們為何要此戰呢?

  沒有戰車,直接楊帆順流而下,豈不是可直達北海?”

  荀攸道:“巨馬水此處寬闊,但在下游處,水源減少,卻有不少淺灘。

  那些位置,中間雖有水流,但船只只能緩緩而行,一次過一艘大船。

  幽州牧劉虞若是在那些淺灘處設有伏兵,或是開挖水道,引走河水。

  屆時我等船隊勢必擱淺。

  一旦擱淺,前有伏兵,后有烏桓人,則死無葬身之地也!”

  劉德然點點頭,還想再問,荀攸已繼續解釋道:“船只順流雖快,快不過駿馬。

  而且河道之中,夜間無法行船,必須要靠岸。

  若是安營下寨,烏桓人則會縱馬前來覆蹈。

  所以我等必須要打制車隊以拱衛船隊,防止烏桓人的突襲!

  南岸雖有斥候,但誰有能保證烏桓人不能渡河呢,亦或者公孫瓚的大軍不會回防呢?”

  劉德然恍然大悟,隨即又問道:“可為什么烏桓人一定會沖陣呢?”

  荀攸捋了捋胡須,道:“烏桓人可沖陣可不沖陣,戰車陣不好沖,他們不沖。

  但若是好沖,他們一定會沖。

  因為烏桓人圖利。

  只要沖毀了戰車陣,我等就再無防護,只得撤退。

  他們既可以在岸邊放箭騷擾、驚擾,使我等疲憊。

  然后待夜間船只靠岸時來襲殺,到時候放火,還是直接上船,我等都無法抵御。

  所以烏桓人最初兩天在不斷的是試探我們。

  當發現我們使用的大部分是小弩,只有強弩百張的時候,方才下定決心。

  并選了一處平坦且居高臨下的位置,以方便他們騎兵的沖鋒。

  而且他們惟恐我們發現此處易于沖鋒,所以騷擾到天黑。

  讓我等夜間在此處靠岸,所以看不清岸上情形。”

  劉德然愕然愣了很久。

  打仗,比學問要耗費更多的心神啊。

  半晌之后,他再次躬身行禮:“軍師大才,袁青州大才啊,德然遠不及也!”

  荀攸頓了頓,又道:“其實烏桓人南下劫掠,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消耗人口。

  他們的部族,人口如果不加限制的話,會吃空部落。

  至于沖陣,那前哨的都是些偏遠的,或者不太遵從烏桓大人命令的部落。”

  聞聽此言,劉德然倒吸一口冷氣。

  兩人討論的時候,郭祖也令麾下部分水軍下去一起打掃戰場。

  由于袁譚沒有新的命令下達。

  作為戰場上最高指揮的王門,便下令把烏桓人的尸體全部堆砌到了一起,搭配馬頭,再取河邊泥土砌筑成一道長墻。

  射死的馬匹拉回去,骨頭燒湯,肉類烹熟或是制作肉干,馬皮則是剝下制作皮革等物......

  是役,袁譚所部用卻月陣以步克騎。

  斬殺烏桓人七千余騎,以尸體及馬頭筑成京觀長墻,以震懾胡狼......

  ......

  “啊啊!”

  烏桓人的大營,難樓癲狂一般的打砸著視野內的一切東西。

  “可惡的袁譚!!”

  “奸詐的袁譚!!”

  他的嘶吼聲,傳到了數十米開外。

  快步而來的程緒微微一笑,對著迎接他的烏桓人點了點頭。

  “稟大人,劉幽州從事程緒前來拜會!”

  大帳外的烏桓人,硬著頭皮對里面匯報了一聲。

  “什么,殺了,給老子殺了!!”

  大帳內,傳出難樓的咆哮聲。

  聞聲,周邊的烏桓人紛紛拔出了刀。

  不過在一名頭人的示意下,他們的動作很慢,并沒有第一時間把程緒斬殺。

  “哈哈哈哈哈!”

  程緒見狀,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意,而是仰頭大笑。

  “難樓大人,難道這就是你的風采么,大敗之后,不想著復仇,卻要斬殺肱骨!”

  “哼,你們漢人盡皆奸詐之徒!”

  難樓霍地沖了出來,左說抓住程緒的衣襟,右手已經揮刀砍下。

  “某有一計,可令袁譚死無葬身之地!”

  程緒眼神譏諷,口中冷哼道。

  “哼!”

  難樓收住大刀,雙目圓瞪,喝道:“你們漢人,最是奸詐,既有計策,還不速速道來!”

  程緒嘴角一勾,淡淡道:“大人抓住某的衣襟,某已無法喘氣,如何獻策啊?”

  “哼!”

  難樓重重的哼了一聲,放下了程緒,道:“說吧,計策若是可行,汝便是某的座上貴客,否則便是刀下亡魂!”

  程緒用手撥了撥胸前的衣襟,忽然喝道:“某乃是幽州牧,大司馬的從事程緒,此來有軍情告知,難樓,爾欲反乎!!”

  “反,某正是領了劉幽州之令,這才策馬涿郡!!”

  難樓登時再度火氣,忽地發現對方面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這才冷哼一聲,把程緒請入了大帳。

  ......

  “巨馬水下游水流不足,和兩岸多有淺灘,戰車已無法再貼近大河,四面圍之,一戰可破!

  而且,爾等可與淺灘處開挖新的水道,把河水引走。

  如此一來,袁譚之船隊必將擱淺,到時候,豈不是任由大人宰割!”

  “聽著似乎可行!”

  難樓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忽地一揮手。“既然如此,那就請程從事隨軍一行!”

  程緒淡淡一笑,道:“可,為人從事者,正為劉幽州分憂。”

  ......

  袁譚軍大破烏桓人戰場向東四十里左右,數艘艨艟靠近了巨馬水的南岸。

  隨即,在一群甲具齊全的親兵護衛下,袁譚、荀攸和劉德然等人上了岸。

  袁譚和荀攸看著眼前茂密的樹林,和成片的洼地濕地,開始挑選開挖水道的位置。

  荀攸指著西側的樹林和一處山坡道:“公子,可與此處設弩兵五百,以伏殺可能出現的斥候。”

  袁譚點點頭,道:“嗯,必須待對方靠近樹林方可射殺,另外于林中多出穿行,要給對方一種,我大軍在此設伏的錯覺。”

  荀攸笑著點點頭。

  劉德然奇道:“既然是埋伏,為何要欲蓋彌彰呢?”

  荀攸解釋道:“德然,我等設伏,只是惟恐對方發覺我等開挖水道。

  目的是為了讓對方不靠近,而不是伏殺對方。

  我方在此欲蓋彌彰,對方以為我方在此埋伏大軍,定然不會再靠近。

  如此以來,我方自然可以輕松開挖水道。”

  劉德然恍然大悟:“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這行軍打仗,運籌和計謀,實在是讓人難以捉摸啊!”

  袁譚補充了一句道:“虛虛實實之間,勝敗乃兵家常事,所以猜對了不要歡喜,失敗了也要坦然!

  未慮勝先慮敗,這樣才能百戰不殆。”

  劉德然重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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