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中牟進入陳留,此處便已經是兗州的境內了。
陳留太守張邈,那是昔年八廚之一。
其與袁本初,曹孟德交好,金刺史此次上任,最好還是繞過此處的好。”
陳留郡靠近司隸校尉部的封丘縣之南,出現了一隊千人左右的兵馬車隊。
為首一人面色堅毅,神情中帶著三分矜持,正是朝廷新任命的兗州刺史金尚。
他為人不喜歡奢華,此次外放擔任兗州刺史,依舊穿著普通。
而為他解釋之人,卻是他從中牟縣中征辟的一名從事。
從穿著打扮上看,比他更像是兗州刺史。
不過金尚并不在意這些外在,他還是一個比較追求實在的人。
朝廷任命他為兗州刺史,卻沒有給他兵馬錢糧。
如今兵荒馬亂的,只能靠自己和家族。
雖然黃巾賊肆虐,但已是強弩之末,劉岱之所以被殺,大概率是輕敵。
畢竟一州刺史,何故要親自帶兵上陣啊!
真當自己是驍將呢!!
什么人做什么事!
刺史怎么能搶將校的差事呢。
見識粗鄙。
接著,金尚說服了族中族長,最后召集了三百族兵,又帶了一百奴仆和一些物品,隨他前往。
這是他憑借著名聲,能從家族中帶來的所有了。
然而,金尚帶著四百人前往,一路上心里覺得不太安寧,于是思索一番后,又去中牟拜會了一下朱儁。
一番好說歹說后,許下不少事情后,終于又討來了六百人,湊整了一支千人的隊伍。
如此一來,金尚方才覺得安心了些。
一千人啊!!
如長龍一般進入兗州!
“哼,陳留張邈張孟卓?徒有虛名之輩!”
金尚冷冷一笑,臉上譏諷之意明顯,“吾聽聞張濟等人縱兵陳留郡,不過五千軍馬,而且四散開來。
那張邈居然龜縮于城中,埋頭于沙堆中,連眼都不敢睜!
即便袁譚縱兵殺了張濟,他也不敢出兵。
如此膽怯之人,有何懼哉!”
說到這里,只見從事面色不虞,這才反應過來。
張濟等人劫掠陳留郡之前,剛剛伙同李傕郭汜等人大敗了朱儁。
而這名從事,是他剛剛從朱儁麾下征辟,弓馬也算嫻熟,頗有一些武力,所以暫代司馬,掌管軍馬。
后面還要依仗此人沖鋒陷陣,討伐黃巾賊呢。
如是想著,于是連忙改口道:“我乃朝廷欽命的兗州刺史,張邈他豈有阻攔之理!
難道為了交情,而直面與天子相抗么?
這豈是為臣之道。
嗯,如今之際,想阻止我上任。
只有派劍客前來,但是我麾下有一千人馬,劍客來了又何妨!”
說完之后,為了掩飾之前的尷尬,他仰頭哈哈大笑道:“若有人要阻攔我,當在封丘縣內。
此處與司隸校尉部相鄰,有了事情還好推脫。
只要過了封丘縣,便是陳留腹地,屆時再有任何事情,那張邈都逃不了干系!
你且放心吧!”
那從事忙點點頭,恭維道:“金刺史高見,再往前十里就是平丘縣境內了,咱們加快腳步吧!”
“好!”
金尚意氣風發的揮了揮手,扭頭下令道:“傳令眾人,加快速度,今晚務必抵達平丘境內!”
命令一層層的下達,眾人聞言,車馬隊伍加快了速度。
就在隊伍轉彎,進入一片樹林時,赫然停住腳步!
原來前方不遠處約有五百人早已在官道上列陣以待。
其中四百步兵,另有一百騎兵雜于其中。
一股肅殺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夏侯都尉,他們來了!”
“不要叫某夏侯都尉,某現在不是妙才,某現在是一名山賊!”
“可是此處沒有山啊!”
夏侯淵瞪起眼睛:“......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傳令眾軍,殺的時候,別忘了喊!”
言罷一籠馬匹,揮起手,大喊道:“某是山賊,快快留下財物來!”
身邊人頓時跟著大喊起來:“某是山賊,快快留下財物來!”
接著五百人一起跟著大喊:“某是山賊,快快留下財物來!”
驟然看到這一幕的金尚有些驚慌,但仔細看去,對方不過五百人馬。
他很快穩住心態,哈哈大笑道:“沒想到本刺史剛剛進入兗州,就要為朝廷,為百姓清剿一伙賊寇!
這里就交與你了!”
金尚的族兵可是精挑細選的,從朱儁哪里討來的也不是新兵,面對一伙山賊,還不是輕松剿滅。
“所有人,備戰!”
那名從事自然知道一些兵事,開始指揮前軍兩百人結陣,只要這兩百人稍稍拖住對方,他便有時間把中軍和后軍調過來,然后反殺對方。
“殺!”
迅即,沒有任何的廢話和陣前單挑,“山賊”的人馬狠狠的沖撞而來。
下一刻,金尚就大跌眼睛,前排山賊悍勇的有些過分,甫一接觸,刀槍如龍,瞬間就收割了十幾條性命。
接著,后方的山賊從兩翼展開,他們手中都拿著弩箭,對著他的士兵開始包圍、射擊。
“這,這是山賊?!”
金尚還在疑惑的時候,前部人馬就已經兵敗如山倒,不少人大喊一聲,掉頭逃竄起來。
他一千人馬雖多,卻是迤邐趕路,在前列開道的不過兩百人。
幾十人的傷亡,使得隊伍直接崩潰了。
后方的士兵雖然開始整隊,但卻被逃竄回來的同胞所影響,那種驚慌失措的情緒瞬間彌漫開來。
而且車隊迤邐,這么短的時間內,其他人想列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那從事見狀,急忙喝道:“中軍聽令,依托車隊,結陣阻擊,后軍......”
“噗!”
話還沒有說完,一支利箭就從脖頸處飛了出去,他圓瞪著雙眼,有些驚懼的扭頭看向遠方。
百步左右的距離,一名穿著鎧甲的騎馬山賊,正在收弓,嘴角帶著一絲殘忍的弧度。
這人的長相有點熟悉,好像是曹孟德麾下......
腦海中剛剛浮現出一些信息,但卻戛然而止。
他的身軀自馬上摔落下去。
驚恐的雙眼看著天空,脖子中鮮血噴泉一般涌出,正噴到金尚的馬蹄上。
“啊!”
看到這一幕,金尚肝膽欲碎。
眼見那名山賊又要拉弓,他再也無法堅持,直接撥轉馬頭,瘋狂的向后逃去。
如此一來,帶頭的兩人一死一逃,千人的隊伍徹底崩潰,再也無人阻擋。
隨著咄咄的馬蹄聲,那四百步兵在沖鋒掠殺的同時,陣形有序的散開,從中閃出一條兩丈寬的道路。
一百騎兵在夏侯淵的帶領下縱馬沖過步兵陣形,沖著逃竄的人馬追殺過去。
“某是山賊,喊呀,怎么忘了啊!”
眼看著眾人悶著頭殺人,夏侯淵急忙提醒。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一邊殺,一邊扯著嗓子喊道:“某是山賊!”
“某是山賊!”
......
東郡,曹操大營。
“明公,公臺又來求見了,您的病也該好了!”
戲志才看著躺在榻上的曹操,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可以好了么?”
曹操抬起頭,摸了摸腦袋,“某怎么覺得還有點疼痛呢?”
戲志才早遞過去一小張紙,紙上僅有兩個字“已驅!”
“哈哈!”曹操一拍大腿坐了起來,忍不住夸贊道:“妙才行軍,就是神速,想來此刻都已經撤回東郡了吧!”
戲志才笑道:“如今世道紛亂,天子的命令無法到達。
百萬青州黃金賊如蝗蟲一般肆虐著兗州。
兗州的百姓可以說處于水深火熱之中,有倒懸之危。
兗州所有的官吏們都在翹首以盼。
怎么辦,怎么辦?
明公的頭疼就算沒好,也要強忍著站出來了。”
曹操哈哈大笑,快步向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大喝:“公臺,公臺!”
“明公,你終于好了!”
大帳內,來回踱步的陳宮仿佛聽到了仙音妙語一般,急切的迎了上去,道:“明公,現在的兗州沒有刺史,事情如一團亂麻。
偏偏天子的命令又無法下達!
奏報已經上去數日,到現在沒有回音,也沒有新的刺史前來。
不如由宮去游說州里的那些重要官吏,如別駕、治中、濟北相等人。
使他們讓明公來擔任兗州的州牧。
如此一來,明公就可以憑借兗州,收取天下,成就霸王一般的事業啊!”
曹操此行來的匆忙,鞋子都沒有穿,直接上前一把抓住陳宮的雙手,感慨的說道:“如此,就全依仗公臺了,公臺若能成此大事,不亞于子房也!”
“宮愿為明公效死!”
陳宮重重的點點頭,隨即拜別曹操,大步離去。
他陳家是兗州的大族,而他本人年少時就成名,與海內知名之士相互結交。
兗州別駕、治中都是他的好友。
如今青州黃巾賊在他的家鄉肆虐,無人能夠抵擋,整個兗州人心惶惶。
而曹操有東郡驅逐于毒白饒的豐功偉績,對于說服其他人讓曹操來擔任兗州牧,陳宮有十足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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