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三國呂布之女 > 第600章 虎鋸兗州程昱懼
  雖然這個人是個文化人,但呂嫻是真的怕這種人。能不相處,給他找點事做,就挺不賴。

  大帳扎起,呂嫻進了帳,隔絕了風,才呼了一口氣,那氣都是白的,深入隆冬的北方是真的極冷,到了這里,呂嫻已經深切感受到了這股浸入骨子里的寒冷,道:“彌衡深受曹營憎恨,但愿他別逞能,不然被人突然拎刀斬了首,真是大大的冤枉。就是白死了。世人只皆知他是曹營的使者,曹營若說他因為失職,而被殺,便是我也只能認了……”

  關鍵他死不要緊,但是面上卻已經是呂營的人,這樣白白的讓人斬了而不能怎么,能不憋屈嗎?!

  憋屈還是小的,最重要的是這折了呂營的臉面,就還是讓曹營壓了呂營一頭。他是天子近臣,而呂布只是地方諸侯。

  這個事,呂嫻忍也不對,不忍也不對。反正就是憋屈加悶虧。

  臧霸道:“他不至于如此之蠢,雖自負,然顧及孔融,也不會多生事。”

  “只是怕他不知軍情如火,”呂嫻嘆道:“曹操真是扔來一個坑,我現在想一想他,還是一個坑。但愿他能別給子龍添亂。”

  臧霸倒是聽笑了,道:“子龍與人不同,子龍品性高潔,便是彌衡這種自視甚高之人,也不得不服子龍的品格,人與人,重在知心守禮,子龍對其守護禮遇,他當以禮與尊重報之,這彌衡雖是大麻煩,然而,在子龍身邊,完全不必擔心。”

  呂嫻笑了,道:“我正因為知道這一點,這才嘗試一二。彌衡雖不能上馬作戰,卻能助子龍一二。在后勤一方也能稍補足短處,也是好事。這世間啊,唯有知識分子,清高又難搞,這彌衡太過高傲,又品性向往高潔而不愿意身向污淖,在子龍身邊是最善的結果。”

  臧霸道:“我心知女公子必是持有此種心情,才至如此。”

  臧霸對她還是極了解的。

  “希望他識趣而守禮,不給子龍添亂,”呂嫻笑了一下,道:“不然就真的坑了子龍了。”

  “不至于,”臧霸道:“此人雖不拘世俗,然而也是心中有數之人。”

  “但愿如此!”呂嫻笑了一下,道:“這樣的人難用啊,說實話,將他放在我身邊,我心里也虛的很。”

  臧霸靜聽,呂嫻對他,是真的像另一個自己的感覺,十分推心置腹,道:“彌衡這種人,眼中容不得污垢,今日對著曹操罵,不噴我營中人,我是高興,可是,人的本性就是如此,他若離我太近,將來我若手腕冷狠,他會更兇狠的罵我……”

  當然了,大噴子不噴自己,只噴外人,這種感覺還是很爽的。他現在是自己人。

  但是這個自己人,也因為這個原因,讓人很難真正的對他親近。

  臧霸聽明白了,道:“君子與小人之間的人,就是此種。”

  “不錯,近不敢近,遠不能遠,遠與近皆被怨,我是慶幸還有子龍在,”呂嫻道:“我的品格只能短暫收服他一時,收不了他一世。但是子龍可以。我心里的謀略與手腕,將來若真施行,他必罵我更兇狠。”

  臧霸道:“唯不負心而已,罵便罵了,噴便噴了。”

  “只能想開點了,即使強如秦始皇,也曾被人懟到臉上過,還是笑笑就算了,”呂嫻烤著火,扔了兩個紅薯進去,這紅薯甚為難得,正是徐州收成上來的。少數作了軍糧,多數則是做成了易保存的粉絲,以及紅薯干等,當然,大多數都是隨軍了。

  這個很是高產,徐州是能吃得到的,但是徐州以外,這個現在就還是比較難見了,至少要再過一年以上,才能真正的普遍的見到。

  臧霸點首,真正的英主都見到過刺兒頭的大臣,這種人,是面鏡子,但是近不得,遠不得,雖是麻煩,有時候噴上來,那也只能忍著,難道還真能殺了嗎?!

  殺這種人,用牛刀,才是真的糊涂。

  呂嫻想到趙云,便道:“子龍是真的善解人意。他與彌衡的區別在哪兒,你知道嗎?!”

  臧霸道:“彌衡見不平只能忿,而子龍卻能理解,而能做到真正的體諒,這是一種最難得一見的可貴品質。就算以后女公子行的事,他不贊同,也會抱以理解,并且擁護。并不置喙過多。因為沒有更好的辦法。”

  而彌衡就不同了,噴一頓再說,噴的體無完膚,問他要更好的辦法,那也沒有,再說,他就還要罵你無能無才。

  “子龍性格是真的如水一樣的柔,柔中有剛,”呂嫻道:“既能潺潺為人所飲,又能集聚風浪,卷噬萬里。這世間,難得有這樣的人。”

  臧霸點首。

  呂嫻說的意思是,趙云的高貴不在于品性高潔,而是他高而不傲,品性高潔,很多的人都是這樣啊。可是,子龍在于,既有這之外的才能可以救世,又能有同理心去理解,去包容很多的污垢與風塵。

  這種骨格,又有幾個人真正的能有?!

  人高潔多的是,高傲的更多的是,而又不論私心的去與世同存,雖為白,卻不排斥黑與灰……這樣的品性,才是真正的蓮花品性。

  蓮花是能與污泥共存的。這一點,當世之中,少有。

  有人高潔如蘭,長在懸崖之上,等閑不得親近,也有人高傲如云,居高臨下,悲憫蒼生……只有蓮花,與污泥共存,還能還水清潔。

  呂嫻和臧霸是真的特別欣喜趙云的。

  紅薯烤好了,一人一個,其實沒有說出口的話是怕子龍有閃失。對他生命安全與先鋒營的擔心是同等的。

  “風雪甚大,”臧霸道:“這般寒冷,只恐要稍有耽擱行進路線。”

  呂嫻點點頭,“今晚先好好休整,明日一早再拔營,要急也不能急于一時,急會出錯。”

  臧霸應了。

  呂嫻吃完紅薯,洗了手,拿出地圖來繪制,一面問他,“若是以你,會選擇哪座城駐扎?!”

  臧霸道:“袁尚守著冀州,袁譚在青州,袁譚統兵能力比之袁尚略強,以霸之見,當盡量靠近泰山郡為宜。泰山一帶已緊急布防,牽制青州與袁譚,而袁譚本就與袁尚不和,他不會下死力參與女公子與袁尚之間的戰爭。只需孫觀等人稍有牽制,袁譚必以要擊泰山軍的緣由而不助袁尚,如此便可將這二人隔成二半,也便于計謀暗中行成……”

  呂嫻點點頭,道:“袁譚已經緊急去青州統兵了,這個時候,他雖面上要假意兄弟和睦,然而心里深恨袁尚,必不助袁尚。所以袁尚的外援,就沒有袁譚,只有冀州鄴城,以及前線袁紹的兵馬,或是袁熙真心助袁尚。”

  臧霸道:“袁熙性情敦厚,又忠心正直,袁尚若有難,他必助。女公子可用兵牽制。”

  呂嫻點點首,看向青州的方向,笑道:“袁譚上次吃了這么大一個虧,也學聰明了,他跟著袁尚的事摻和,討不了好。白白的丟了一次職務,好不容易才討回來,心里也有了教訓,仇恨袁尚事小,而是他,必要擁兵自重,以后只恐輕易也不肯再離開青州。”

  臧霸點首。

  也就是說,呂嫻暗中的策略,是能夠挑動火,讓袁譚更加的死而不救袁尚,他要保存實力,而且是要擁兵自重。上一次之后,他只恐對袁紹也有了抵觸,袁紹輕易就能擼了他的職務,他能不防備嗎?!

  而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袁譚也有自己的小算盤。打的啪啪響。

  當然,呂嫻只是稍微挑撥一下,若是他們父子兄弟之間毫無嫌隙,她又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怪只怪內隙有患。

  “許攸這一次當真是功不可沒。”呂嫻道:“若是收斂一點,我也不會虧待功臣。只是這個人,也是背有反骨……”

  “此種小人,以后殺了也不可惜。此人不需女公子費心,”臧霸道:“私下就能解決了。”

  呂嫻嘆了一聲,又看向袁熙統兵的領域,道:“所以袁紹的主力,還是集中在前線,以及袁尚這里。”

  袁譚有私心,袁熙遠而不可救之時,只要主力一摧毀,分崩離析,只在一招之間。

  臧霸道:“選駐扎城,一要易守難攻,二要不能被圍而有困,不能不留后路,所以有一角一定要離泰山郡很近,緊急之時,他們可為援,我自叫他們來助前軍。三,則是一旦糧草斷絕,也有后續補充。當然,能搶到更好。”

  呂嫻點首,道:“不錯。這一點防的不是袁紹,而是曹操。若我軍完全孤援于內,很容易被郭嘉包抄。”

  臧霸點首,孤注一擲滅袁紹主力是易,然而袁紹若亂,曹操便要集中火力攻擊她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危險的時候,呂嫻所憂慮的當然也是這個。

  呂嫻在地圖上劃了一個圈,道:“那可選的范圍就在這個圈子里了。剩下的,咱們到了再選。還是要考慮那邊實地的狀況。”

  所以計劃不能代替臨機應變的變通。很多戰略,做好了計劃,也是在行軍路中,不斷的作著調整的。

  “只是這遼東……”呂嫻道,“雖知他們在觀望,但還是要小心防備,以免襲泰山軍后。”

  臧霸道:“我即寫信去。”

  公孫氏雖然現在也是在觀望,也有變換繼承人的過程,然而,若是曹操下了血本去勸降,或是招安,公孫氏若是突然降服,而擊泰山后,那才是防不勝防。

  公孫氏雖然一直都挺乖的,中原的事他們也不怎么參與,與漢中差不多。就是一直在那觀望著中原的事情,只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的過日子呢,但人,就怕有了野心,若曹操許諾了什么,什么都是可能發生的。

  所以呂嫻雖以史實為參考,卻并不完全依賴這個。她可不敢盲目自信自己先知。

  很多的事都是隨著時機在轉變的,猶如蝴蝶引起的海嘯。

  而她來這里,已經改變甚多,她不能只以為出來的考題,還是她默背的答案。

  宿了一晚,第二日繼續行軍。

  風雪再大,也是漸漸的逼近官渡了。

  曹仁一直在等候著她呢,心里依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似嘆服似憎恨,似前隙今嫌不能釋,也同樣是忌憚。

  又見到此人了,曹營上下都很嚴肅以待,很緊張。

  呂布又到哪里了呢,他現在駐扎在兗州腹地,整個虎威軍像是個施展了身形的大老虎,盤鋸在兗州腹地,就是分營而駐扎,所給與程昱的壓力真的很大。

  除了程昱,還有兗州各郡縣也是如此,其實都慫了,也沒人敢去捋虎須,雖然也同樣憎恨他。

  司馬懿特意將營分批駐扎,扎成什么樣子呢?!布陣的像個陣法,一營一地,相隔十里,或三十里一營這一種,所以范圍就變得很開闊。

  兗州有多大?!

  這樣一駐扎,人人自危。

  程昱看到這個駐扎的地圖,看了一眼斥侯,道:“司馬懿可有調兵動向?!”

  “不曾,”斥侯道:“暫時無有。只是常有練兵,怕是要盤鋸之意。”

  程昱的臉色很苦,坐不住,起了身,道:“他是要長久的駐扎下來啊。將我兗州當成是他的地盤不肯走了。”

  而這司馬懿,的確很有幾把刷子,所布置的陣營一看就知道是知道兵法的。

  他冷笑了一聲,他不是裝病達人嗎?!

  現在倒是不裝病了。到了呂布手下就盡心盡力的拿出真本事來了。以前寫信喚了他多少次來許都做官,全裝病避過了,現在倒是裝個賢能來輔佐呂布了。呵。

  也正因為如此,程昱才十分忌憚,因為他看出來了,司馬懿是個用兵高手。而這份智慧,融合在虎威軍里,只恐張繡但為先鋒,若是沖動而擊,也未必是呂布對手……

  程昱徘徊了一會,便寫信與張繡,叫他切記不要輕舉妄動,然后附上這軍情圖。他若忍不住非要挑釁或偷襲,司馬懿只需要在這陣上動幾手,張繡就能全軍覆沒,完全被司馬懿給包抄了!

  目前張繡身邊沒有謀士,便是有幾個幕賓,才能也完全與司馬懿不是一個量級的,他是真怕張繡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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